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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第1页）

周氏因见他回来之后，女儿回来总是相伴左右，夫妻对视向往，情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心里愈发欢喜，再看顾廷煊冷清的模样，也是越看越满意。何况，顾廷煊言行举止，总是很自然的流露出尊敬，这种自然远比那些面子上做出来的真挚。

因笑道：&ldo;反正都来了，中午就留在这里吃了饭，晚些时候再回去吧。&rdo;

童若瑶扭头看顾廷煊，也希望顾廷煊能留在娘家吃一顿饭，顾廷煊稍作迟疑，点点头道：&ldo;如此小婿就打扰了。&rdo;

周氏忙摇头，笑道：&ldo;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们回来我才高兴呢！&rdo;

童若瑶挽住周氏的手，笑道：&ldo;娘等等我们，我们先过去把二叔家的请帖送过去。廷煊还要出去一趟，外面有些琐事没有料理完。&rdo;

顾廷煊任就陪着一道往童二叔这边来，前去瞧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老太太一回，恰好张氏在老太太屋里照顾着，看见他们来了，忙不迭的迎上来。愈发憔悴而苍老的张氏，看着着实叫人心酸，却强颜欢笑，打起精神，笑道：&ldo;侄女回来了。&rdo;

童若瑶几步上前，朝张氏见了个礼，随口一问，&ldo;二婶子一向可好？&rdo;问完才觉不妥，柳姨娘虽早产，孩子也夭折了，如今任就在月子里头。童二叔虽没有和张氏吵闹，可也不见得对张氏多好。她眼角的鱼尾纹是愈发的多了，以前瞧着周氏比她年长不知多少岁数，如今倒是反过来，张氏愈发显老，周氏因儿女婚事落定，心无所愁，大嫂蒋蓉华又体贴孝顺，如同亲女儿般，又少了些许操劳，面容气色都不错，看着也年轻了许多。

张氏勉强笑着，眼底和眉宇间的倦怠却无法掩饰一二，笑道：&ldo;谢侄女记挂，还是老样子，不过你二姐倒是来了信，不日就要回来。这一次是做准了，她回来我也能稍安一些心。&rdo;

童若瑶惊喜不已，&ldo;好长时间没有见着二姐了，她让我帮着做的衣裳一直没机会给她，回来就好了。&rdo;

略作寒暄，张氏领童若瑶和顾廷煊进里间瞧过老太太，老太太磕着眼休息，也不好多做打搅，让小玉把带来的东西递给服侍老太太的廖妈妈，便同张氏一道出来，去隔壁抱夏坐坐。

丫头上了茶，张氏捧着茶杯，略略打量顾廷煊几眼，才出声感激道：&ldo;一直没机会当面谢侄女婿对我们家外面铺子的照顾，今儿难得侄女婿来了，好歹留在婶子这里吃了午饭再走。&rdo;

顾廷煊抬起头，道：&ldo;婶子此话严重，小侄不敢当。&rdo;

童若瑶打量着抱夏的摆设，和以往倒是不同，帘子后面多了一张架子床，床上还有被褥之类，看那面料倒不是下人用的。再看门口候着的丫头婆子，皆是张氏近身伺候的，最重要的是斜对面的梳妆镜前，摆放着一些张氏常带的首饰。童若瑶心头一惊，难道童二叔将她赶来这里？

或者，是张氏自己搬过来，以此日夜尽心尽力照顾病中的婆婆，让童二叔不能轻易休了她。

&ldo;婶子要照顾老太太，本就劳累，我们怎好留在这里打搅婶子，母亲已经叫人预备了。再说，都不是外人。&rdo;童若瑶婉言谢绝。

张氏也不做强留，童若瑶问起童二叔，张氏犹豫半响，才讪讪地道：&ldo;在外面忙着，前些日子我身子不好，家里的事儿都是他料理的，如今虽然好些了，他体谅我不叫我料理，我就专心过来照顾老太太，也好让她少些担忧。&rdo;

张氏分明说的即使勉强，童若瑶不便细问，便说起老夫人做寿的事儿，张氏忙点头答应，道：&ldo;一定去，一定去。&rdo;

童若瑶笑道：&ldo;等二姐回来，劳二婶子一定给侄女带个话，侄女也好请二姐去逛逛。&rdo;

张氏接连点头，&ldo;你出阁时，你二姐没能喝上喜酒，等她回来，等要侄女破费补上。&rdo;话题相对轻松了些许，张氏感叹道，&ldo;说起来你二姐还没去过你哪儿呢，倒是每次写信回来，都念着你，说她若是回来，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你，连我在她心里也没那么重的地位了。&rdo;

知道张氏说的客套话，童若瑶笑道：&ldo;是二姐疼我，不过在二姐心里，还是婶子排在前头，我哪里能和婶子比较。&rdo;

闲聊一会儿，顾廷煊有事先走，张氏留童若瑶说话，便打发丫头过去给周氏说一声，顾廷煊道：&ldo;马车停在那边，我从那边出去。&rdo;

张氏点头，和童若瑶一道将顾廷煊送出门，携了童若瑶的手又回到屋里。脸上笑容逐渐淡去，眉间阴霾重重，眼底的倦意衬托的眼眶周围愈发黑青。唉声叹气道：&ldo;也不知是我做了什么孽，偏报应在你二姐身上。&rdo;

童若瑶明白还是童若秋的病，忙安慰道：&ldo;二婶子无需这般担忧，等二姐回来找张大夫瞧过，有病吃药，没病保持好心情养着，总会没事儿的。&rdo;

张氏道：&ldo;侄女如今也嫁做人妇，有些事儿纵然我们长辈的不说，你心里也该明白。你二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二姐夫本就对她不上心，若是不生个孩子，以后再夫家可有什么地位？&rdo;

到目前为止，童家大房二房几位女孩儿中，只有童若秋嫁的最好，无论是夫家的背景，还是身份地位，都是最好的一个。当初张氏也以此事沾沾自喜，谁知事事不如人愿，童若秋过得不怎么好。

&ldo;二姐虽比我年长一点儿，到底还年轻，一时半刻没能怀上也是有的，我不是也……&rdo;说到这里，童若瑶忽而想起，自己这个月的小日子已经推迟了两天。

张氏苦涩的笑了笑，道：&ldo;你二姐哪里有你这样的福气？侄女婿对你如何，婶子有眼睛能看到，可你二姐夫对你二姐……&rdo;

&ldo;那是二姐夫没有发现二姐的好处，是他自己吃亏，如今年少，以后慢慢自然就知道了二姐的好处。&rdo;童若瑶见张氏愁眉不解，又道，&ldo;张大夫虽说他自己不擅长医治女人的病，不过也是他自谦才如此说，何况，他还提过，认识另外的大夫，最是擅长医治女人身上的病。有张大夫引荐，二姐定然会好起来。婶子若是如此，二姐还不知怎么样呢。&rdo;

张氏叹口气，听童若瑶如此细心开导，眼眶不禁红起来，哽咽道：&ldo;倒是让侄女来开解我……&rdo;

童若秋的事儿算是个引子，真正让张氏泪流不止的还有童二叔对她的态度。童若瑶好容易才劝住她，只觉心里凉凉的。

从抱夏出来，迎上热辣辣的阳光，才将心里那一口浊气吐出来。辞别张氏，和小玉一道慢慢儿往这边走来。

小玉禁不住叹道：&ldo;二夫人也实在可怜，我瞧着她身上穿的，竟然都是以往的旧衣裳。&rdo;

童若瑶深吸一口气，也算是为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亏心事赎罪吧。

小玉见童若瑶不说，琢磨着说些开心的，忽地眼前一亮，道：&ldo;方才听二奶奶说起，我才想起，这两日总有什么事儿，可偏想不起是什么，原来是二奶奶的小日子推迟了。&rdo;

童若瑶下意识去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成亲时她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如何与未来丈夫相处，顾廷煊外冷内热，对他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很快，就冒出第二个问题，孩子成了和婆婆吕氏之间的问题。童若秋因为小日子不正常，不能怀上孩子，张氏急成这样。而自己……

心底洋溢起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戚，淡淡道：&ldo;不过推迟一两日罢了。&rdo;

小玉笑道：&ldo;倘或是二奶奶怀上……&rdo;

童若瑶急忙打断小玉的话，&ldo;哪里这么快？回去可别浑说。&rdo;

小玉被童若瑶弄得愣住，迷糊的问道：&ldo;难道二奶奶不高兴？&rdo;

&ldo;哪里是不高兴？万一空欢喜一场呢？&rdo;顾廷煊回来的日子不多，这两日虽没像头两天那么疯狂，可毕竟日子太短了，谁能有十分的把握？

小玉琢磨片刻，点着头道：&ldo;二奶奶的顾虑也对，等些日子若是小日子没来，便能请大夫诊诊脉了。&rdo;

童若瑶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孩子她当然想要，或许，只是觉得不该是这个时候吧，自己似乎并没有预备好做母亲。

&ldo;总算是过来了，怎么去了这般久？&rdo;刚进屋周氏就一边说，一边招手叫童若瑶过去坐。

&ldo;陪二婶子说了一会儿话。&rdo;童若瑶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蒋蓉华的大肚子上，笑道，&ldo;大嫂还能站得这样笔直，也不怕我侄儿在里面住着难受。&rdo;

&ldo;瞧瞧，竟比我这么个做娘的还心疼他了，四妹这么喜欢孩子，也快些怀上一个，以后他们年纪相仿，也好一处玩儿。&rdo;

童若瑶嗔怪道：&ldo;原来大嫂只是想给我侄儿找个玩伴，亏得我如此心疼他呢。不过，谁是谁的玩伴还不知道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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