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速公路之前巴毕就打开了车灯,黑暗中没有什么悄悄低语,路旁也没有纤细灵巧的母狼,没有警察的警笛在身后鸣叫。八点钟的时候,他已经把车停在了特洛伊山庄普斯敦&iddot;特伊的豪华住宅前。
巴毕很熟悉房间的结构,因为他为政界的报道曾来这儿采访过。他从旁门进屋,看着饭厅的灯熄了。便松了口气。悄悄跨上二楼的楼梯,用力敲打着书斋的门,特伊瓮声瓮气地问是哪个该死的在敲门。
&ldo;头儿,是我,巴毕。&rdo;他怯生生地答道,&ldo;我现在要见你‐‐因为不是我撞的蒙瑞克夫人。&rdo;
&ldo;哦,不是你?&rdo;特伊的声音从门缝传出来,显然他不相信。过了一会儿,他又说:&ldo;进来吧。&rdo;
书斋很大,红铜镶边的酒吧角在书斋的一头儿,装饰着狩猎的战利品和纤细肢体的裸体油画,室内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雪茄烟草香味,高大的皮质扶手沙发,气派豪华,特伊也曾砍嘘,在这里创造的历史远比在政府官邸多得多。
第一件映入巴毕眼睛的东西,就是沙发上的白色皮毛大在,莹莹的亮光在他眼前一扫,哦,皮毛大衣上别着的胸针,那只玉石小狼诡秘的蓝眼睛,衣服是艾溥露&iddot;贝尔的,巴毕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半晌换不过气来。
&ldo;喂,巴毕?&rdo;特伊只穿着衬衣,嘴里叼着刚点燃的雪茄,站在红木写字台边,写字台上堆满了纸张、烟灰缸和空酒杯。他粉红多肉下巴的大脸上现出一种期待,样子有些古怪,&ldo;这么说,你的车没有撞上蒙瑞克夫人?&rdo;
&ldo;没有,头儿。&rdo;巴毕强迫自己的眼睛离开艾溥露&iddot;贝尔的大衣,并尽量把说话的声音调理自然,&ldo;他们想给我裁赃‐‐就像他们给山姆&iddot;奎恩栽赃一样!&rdo;
&ldo;他们?&rdo;特伊惊奇地抬起有粉红绒毛的额头。
&ldo;那是一个可怕的、不得了的事情,头儿‐‐如果你能耐心听的话。&rdo;
特伊的眼神淡漠,毫无表情。
&ldo;派克警官和市警察局可能会感兴趣,&rdo;他说,&ldo;还有格兰哈文的医生们。&rdo;
&ldo;我可没‐‐没疯。&rdo;巴毕要哭出来了,&ldo;求你了,老板‐‐先听我说嘛!&rdo;
&ldo;好吧。&rdo;特伊点着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ldo;等一等。&rdo;他夸张地跨着大步,转过酒吧角,倒了两杯威士忌,加了些苏打水,端回写字台边,&ldo;喝吧。&rdo;
&ldo;和山姆&iddot;奎恩谈话之前,我的确觉得自己精神失常了。&ldo;巴毕老老实实地说,&ldo;可现在我知道,自己是中了魔法了‐‐&rdo;
他见特伊的阔嘴大脸没有一点儿变化,便努力放慢自己紧张的声调,尽量把山姆&iddot;奎恩告诉他的一切复述得具有说服力,兽形魔幻变异人的渊源、灭亡、基因工程使魔幻种族再生等等。
他仔细观察着特伊的反应,可是却一点儿也拿不准。特伊吸完了一根雪茄,没有动放在桌上的酒杯,桌面上留下了一个圆圆的湿痕,可是从他细眯着的狡猾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巴牛停住换了口气,又用干渴,紧张的声音补充着:&ldo;相信我,头儿‐‐你一定要相信我!&rdo;
&ldo;这么说,蒙瑞克博士和基金会的其他人都是被这些巫士们杀死的喽?&rdo;特伊把他肥嘟嘟的手指交叉在挺起的大肚皮前,吧嗒着已经熄灭了的雪茄,&ldo;而你现在要我来帮你,和那个黑暗之子打仗?&rdo;
巴毕吞下一口唾沫,使劲点了点头。
特伊的蓝眼睛瞟了一下巴毕。
&ldo;也许你没疯!&rdo;特伊毫无表情的面孔,慢慢地变得激动起来‐‐而巴毕开始为看到了一线希望而兴奋得透不过气,&ldo;也许这些巫士们是在把你和奎恩置于死地‐‐因为蒙瑞克的理论解释了很多东西。为什么某些人你刚见到就会喜欢,而另一些人你却不会相信,这是因为你感到了他们的罪恶血缘!&rdo;
&ldo;你相信我?&rdo;巴毕充满着渴望,&ldo;你会帮助‐‐&rdo;
特伊把秃亮、硕大的头果断地点了点。
&ldo;我会好好查一查的。&rdo;他说,&ldo;今晚我和你一起去那个山洞,听奎恩再讲讲,或许看看那个神秘术箱里的东西。如果奎恩说的也像你说的一样令人信服,我会站在你的一边,巴毕‐‐直到花完我的最后一分钱,干到最后一口气。&rdo;
&ldo;谢谢,老板!&rdo;巴毕激动无比,&ldo;有你的帮助,我们也许还有机会。&rdo;
&ldo;我们要灭了他们!&rdo;特伊斩钉截铁地大声宣布,&ldo;你算是找对了人,巴毕‐‐我从未被任何人打败过。给我半小时时间做准备,我要告诉罗德娜,说我要去修补政治篱笆墙;她呢,可以自己去瓦尔文的晚会。卫生间在那儿,你想洗冼的话,用就是了。&rdo;
巴毕看着卫生间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吓了一跳。他看上去和山姆&iddot;奎恩一样的憔悴,一样的疲惫,胡须满脸,衣服又脏又烂。还有别的让他吃惊的,自已镜子里的模样,使他联想起大蟒蛇看见的那些龇牙咧嘴的魔幻骷髅架,是不是镜子出了毛病‐‐他肯定自己压根儿没长得像这副模样过。
突然,一种直觉打断了巴毕在镜子前的迷撼。他快步回到书斋,小心地拿起大写字台上的电话,刚好听见特伊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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