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起身,便一把拉住她的手,&ldo;九儿醒来便没停着,这雪莲即是凉了也是可以喝的,不必费事。&rdo;
听他这么说,凤九也不辩驳,低头思索了一番,微微抬睫,径自舀了一勺上前,&ldo;那我即刻喂你喝了吧。&rdo;
他刚想张口让她缓一缓,他还想同她说说话,凤九舀的雪莲便已送进了他口中。
一口接着一口,碗都见了底,帝君着实没有说话的机会,几次差点被噎着。
将她的手按下,东华提醒她,&ldo;碗中已经没有雪莲了,剩下的这几许汤水无需再喝。&rdo;
凤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因着不知说些什么,便直直喂药,连汤水都几乎不剩。
&ldo;九儿的厨艺果真一如从前,就算这汤凉了,味道也是极好的。&rdo;东华直看着她,语气甚是满足,&ldo;况且,还是九儿亲自喂的。&rdo;
漫不经心地搅着汤水,凤九没抬头看他,语气幽幽,&ldo;若不是无效,我现在喂帝君服下的,便是忘忧草。&rdo;
提起这忘忧草,东华便也想到了以心头血抹三生石之事,叹了口气道,&ldo;想来那文昌与你说了不少事。&rdo;
文昌那句&ldo;且行且珍惜&rdo;尤绕耳际,愣是药王进了殿来凤九也没曾察觉。
&ldo;见过帝君,帝后。&rdo;
药王身后行礼,凤九才收回思绪,迅速起身,&ldo;劳药王给帝君看看。&rdo;
一番诊脉,药王起身。
&ldo;帝君身子仍是虚弱,需多加调养才是。&rdo;
听着药王的话,凤九沉思片刻,&ldo;若是前往凡间,可有损身体?&rdo;
&ldo;无妨,只近日安心修养,不宜操劳。&rdo;
送药王出门后,凤九思索着回了内殿,东华一语道出,&ldo;九儿想去凡间?&rdo;
停下脚步,凤九犹豫片刻,轻轻点头。
&ldo;想去哪儿?&rdo;
&ldo;菡蓞院。&rdo;
听着这三字,那两百年前的过往便浮上了他的脑海,看这凤九,东华淡笑着应了她。
再次踏进那院子时,凤九已将它幻化成了从前的模样,在外造了一层结界,旁人打扰不得。
旋了一身,陈淑妃的大红罗裙便回了她身上,凤九映着那水缸中的倒影,抚上自己的脸,淡淡一笑。
这一笑,便是倾国倾城。
&ldo;九儿与从前并无半分不同。&rdo;
不知何时,水面有了那人间帝王的身影,凤九一时没忍住,指尖微微触及那水面,荡开圈圈波纹,知那不是幻影,会心一笑,直瞧着水中的两人。
自那天起,凤九仿若做回了陈淑妃,会逗着水缸里的鱼,会修着那些许花枝,会下厨好好做上几道菜……可这些事里,帝君极少参与,大多数时候只能看着,或被她赶去入定疗养,甚是无奈。
若说缅怀,他倒也很想再与九儿那般相处,可九儿到底提醒他是来疗养的,让他不得不待在屋里。
他问起她为何如此,她便也答道,&ldo;若是凤九独自下凡,帝君定不答应。所以为了凤九逍遥,委屈帝君在此养伤。&rdo;
这样的日子蹉跎已有数月,这一日,凤九带着他,走在那漫长雨夜里,陛下背陈淑妃走过的路。
今日夜色朦胧,月圆花好,凤九走在前面,脚下的佛铃击节作响,他跟在身后,只仿佛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比九重天的太晨宫要舒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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