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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舒临安沉吟片刻：&ldo;既然警方已经锁定了他，过多与他接触可能会暴露自己。不如让他先被警方逮捕，趁他在看守所里，被提审之前下手。&rdo;

舒平远手指敲着桌面，点了点头：&ldo;不错。&rdo;他顿了一下，又说，&ldo;……多和那个同学联系。&rdo;

&ldo;嗯。&rdo;舒临安站着，迟疑了一会儿，开口，&ldo;我想，我们还可以……王连军进了监狱，他母亲就没有生活来源了。我们可以以照顾他母亲作为筹码，让他把案子完全揽下。&rdo;

&ldo;你觉得这个筹码有那么大的吸引力?&rdo;

&ldo;王连军很孝顺‐‐&rdo;

舒平远打断了他：&ldo;有简单的路，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rdo;

舒临安沉默不语。

舒平远指尖敲了敲桌子：&ldo;行了，你回去吧。&rdo;

舒临安点点头，转身。

&ldo;等等。&rdo;

舒临安离开的脚步顿住，他回头，看向舒平远。

&ldo;最近医生说怎么样?&rdo;

&ldo;还不错。很稳定。&rdo;舒临安不假思索地答。

舒平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ldo;那就好。&rdo;

舒临安出了书房门，回到卧室，锁上门。他坐到转椅中，解开衬衫上方的几颗扣子。胸口露出的皮肤上有新鲜的伤痕。他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在一叠打印资料中藏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刀柄上有繁复的青铜纹饰，拿着颇为硌手，刀身薄而锐利，在暖色灯光下反射出泠泠碎光。

舒临安手指抚着刀身，在刀刃边缘徘徊。刀刃不留神划破指腹的皮肤，细小的血珠渗出来。

舒临安仰头望着吊灯，闭上眼睛，把受伤的手指含进口中。灯影在红褐色的视野中形成紫色的光斑。

今天没有看到扭曲的影子，没有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房间里没有，回来的路上也没有。月涌桥上也没有，即使天已经黑了。

他睁开眼，把小刀扔进抽屉，踢回了抽屉，蜷在椅子里。

开学前去见心理医生的时候他差点露馅。都是因为那段时间幻觉太厉害，他忍不住就划了手臂，那些黑影拉扯他的手臂，刀刃划不到他们，但是划开自己的皮肤，他们就会离开。

可能是害怕血。舒临安想。

他其实很少用这把刀，只有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才会。血腥味能够驱赶黑影，也能让他的脑中安静下来。初中的时候不懂事，划伤手臂就会被医生发现，就会看到父亲厌弃的神情，后来他就变聪明了一点，划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医生总不可能解开他的衣服检查。

他也想过用那把刀刺进胸口。刺得深一点，怪物与尖叫大概就永远不会出现。但他还需要一些解剖学知识。

不管怎么样，今天没有。舒临安舌尖轻轻在手指伤口上打着圈，想起月涌桥上，身边的人挡住了一侧的护栏与河水，于是他没有看到河里翻滚着影子朝他涌来。

&ldo;抓捕很顺利，你的人挺给力。再接再厉啊!&rdo;周六上午，廖方圆给靳北打去电话。

靳北与廖方圆之间最常用的交易，是借人换游戏机。周六下午，庆完工的廖警官回家没多久，靳北就提着一打啤酒敲响了他家的门。

廖方圆看着上下两层的啤酒，掀起眼皮瞅了靳北一眼：&ldo;失恋了?你这是要不醉不归啊。&rdo;

&ldo;去你的。楼下打折，放你这儿慢慢喝。&rdo;

&ldo;放我这儿?那你就没机会了。&rdo;

靳北熟门熟路地摸进厨房，倒了两杯酒，远远向廖方圆举杯：&ldo;祝贺廖警官抓获嫌疑人。&rdo;

&ldo;承蒙靳市民帮忙。&rdo;

&ldo;这个称呼我怎么听着这么膈应呢。&rdo;靳北坐到客厅地板的蒲垫上，打开了游戏机。

&ldo;今天下午不去餐厅?&rdo;

&ldo;今天是老板和前前女友的相恋纪念日，不营业。&rdo;

廖方圆撇了撇嘴：&ldo;前前女友?你老板纪念到几个女友啊?&rdo;

&ldo;不知道，不过类似的假期一个月总有那么两三天吧。&rdo;

一年前离职云天不夜城的保安之后，靳北转投了一家意大利餐厅，一边做侍应生和帮厨，一边和老板偷学手艺。餐厅的名字卡萨诺瓦直接取自老板的名字，知道名字的含义后，靳北不禁觉得对方的父母十分有预见力，准确地描述了自己儿子未来的属性。

靳北一边开了游戏，一边问：&ldo;审讯有什么结果吗?&rdo;

&ldo;没有。对方不肯承认，说自己从没见过死者，那天晚上不过是恰好去看朋友。&rdo;

&ldo;哦。&rdo;

&ldo;注意点，右边防守。&rdo;

靳北手指飞速敲动，屏幕上的怪物胸口飞溅血花，旋转着倒下。

&ldo;不过我们查了他的手机通讯记录，发现受害人死亡那天晚上，他接打了两个同一号码的电话，而那个号码的主人，是良山集团的一个保安。&rdo;廖方圆接着说。

&ldo;保安?&rdo;

&ldo;是啊。夏启明在那天晚上与受害人吃了晚餐，而夏启明的手下，那天晚上与嫌疑人通了两次电话。&rdo;

&ldo;分别是什么时候?&rdo;

&ldo;一次是九点，一次是十点一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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