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歌垂着眸子,脑内在飞速运转着,眼看着卓清风和褚冥砚就要离开,她忽然张口,朗声喊道:&ldo;殿下请留步!&rdo;
她眼神澄澈,心里却不安稳的打着鼓。
褚冥砚脚步顿了顿,他回过头来,隔着面具,顾云歌都能感受到他的冷淡。
他淡然如水的眼神隔着面具直直看向顾云歌,仿佛能够将顾云歌看穿了一般。顾云歌深吸一口气,她喉咙微动,心下虽然慌乱,却还是竭力镇定的说:&ldo;云歌有几句话想同殿下说。&rdo;
卓清风和卓清瑶两人都疑惑的看向顾云歌,按理说顾云歌和褚冥砚并无交集,而顾云歌这也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褚冥砚的真实面容,她能有什么话说?
褚冥砚眼眸深邃,他沉静好一会儿,在顾云歌以为他就要一言不发的离开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说道:&ldo;清风,你先去书房等我。&rdo;
这里离书房不远,也是去卓府书房的必经路,所以卓清瑶才想着带顾云歌来这里和卓清风见上一面。只是她没想到褚冥砚也在。
卓清风见状,带着卓清瑶便走远了去,在这僻静的角落里便只剩了顾云歌和褚冥砚两个人。
&ldo;有什么事情便说吧。&rdo;褚冥砚语气虽然冷硬,但还是极为耐心的等待着顾云歌的话,他眸子转向一边,顾云歌感受到的压迫力终于小了一些。
&ldo;臣女谢殿下救命之恩,臣女势微,暂也无以为报。&rdo;顾云歌屈膝行礼,她红唇轻抿,便不急不缓的吐出几个字。
&ldo;举手之劳罢了。&rdo;褚冥砚抬了抬手,他忽然转过头,饶有兴致的看着顾云歌,忽然开口说道:&ldo;至于回报也不必,本殿下只是奇怪于一个问题。&rdo;
说着,他顿了顿,没等顾云歌反应过来,就继续说道:&ldo;众人皆知,顾侯爷家庭和美,不过,你身为顾侯爷疼爱的嫡女,到底在惧怕什么?&rdo;
他声音平淡,一丝起伏都没有,但却就是这种平淡的语气,却正中红心,集中了顾云歌掩藏已久的内心。
第三十三章:落荒而逃
这句话仿佛一柄利剑,迅速戳破顾云歌的伪装,直直的她的心底,她眸子低垂,双手一紧,本来想说的话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褚冥砚带着面具,他双手背在身后,那双眼睛睿智又深邃,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人,极为耐心的等待着顾云歌的回答。
顾云歌眼珠子都剧烈的震动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ldo;臣女……并没有怕过。&rdo;
这句话说得她自己都底气不足,她上一辈子失去的东西刺得她有多痛,这一世就有多怕再次失去。
隔着面具,顾云歌似乎听见褚冥砚勾着唇冷笑了一声,随即,顾云歌便听见从面具传过来的,略带些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ldo;本殿下明白了。&rdo;
顾云歌在他那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神之下,只觉得无所遁形,她垂着头,死死拧着自己的帕子,眼神飘忽的看向一旁。
她不知道褚冥砚明白了什么,但是……她内心背负了太多,不知为何,就不敢面对褚冥砚的眼神了。
&ldo;是臣女冒犯殿下了。&rdo;顾云歌心中有如鼓擂,她迅速想着说辞,又轻轻福了福身子,说道:&ldo;请殿下见谅,若没有别的事情,臣女便就此告退了。&rdo;
说着,她转过身,步伐有些不稳的向来的方向走过去,她面上表情虽然镇定,那跌跌撞撞的背影却透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一直到走出了褚冥砚的视线之中,顾云歌才松了一口气。方才那一瞬间,她所有的伪装仿佛都被剥光了一般,所有的心事都在褚冥砚面前摊开了来,这样的感觉让顾云歌实在是不安至极。
&ldo;云歌,你同殿下相识?&rdo;
见顾云歌惴惴不安的走了过来,卓清瑶瞪大了眼睛,她向顾云歌身后看了一眼,当然是看不到褚冥砚的存在的。
顾云歌面上露出几分不自然来,她垂下眉眼,轻轻拉了拉卓清瑶的袖口,说道:&ldo;清玄出意外那次,是殿下出手相救,方才我也不过是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罢了。&rdo;
卓清瑶倒吸一口凉气,她拉过顾云歌的手,围着顾云歌担忧的看了一圈,说道:&ldo;这件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可有伤着?&rdo;
顾云歌抿着唇轻笑出声,她摇摇头,拉住满是担忧的卓清瑶,轻声说道:&ldo;这是挺早的事情了,当时并不知施以援手的人是殿下,今日得见了才知道,故而感谢一番。&rdo;
顾云歌缓缓的说着,她心情也平静了下来,这才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唐突了,而且本来说要提醒褚冥砚一番,却什么都没说。
&ldo;没事便好没事便好。&rdo;
卓清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她轻轻舒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贼兮兮的凑过来,说道:&ldo;怎么样?我就说殿下容貌俊逸无双,当时你还不信!&rdo;
顾云歌放下方才的事情,她伸出手在卓清瑶的腰间捏了一把,佯装恼怒道:&ldo;我可从未说过不信。&rdo;
两人笑闹了一阵,顾云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扬了扬眉,面色严肃了起来。
&ldo;对了,清瑶,我有件事想要同你说。&rdo;顾云歌瞥了一眼一旁的丫鬟一眼,她低下了声音,说道:&ldo;现在逛得也有些累了,我们回去你的院子吧。&rdo;
周边清风徐徐,卓清瑶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手臂,也露出几分疲倦的神色来。
顾云歌在这里也待了有一会儿了,她险些就忘记之前残留下来的药渣,若是要将那药渣检验一番,在卓清瑶这里检验是最安全的了。
&ldo;回去吧。&rdo;
卓清瑶四下看了看,还是没有看见卓清风的影子,她估摸着卓清风和褚冥砚还有事情要谈,便也不再耽误,转身回闺房。
两人一起竟也走出了挺远,顾云歌回到卓清瑶的院子里的时候,背上也起了一层黏糊糊的汗意,衣衫沾在身上,显得格外不舒适。
卓清瑶坐下来刚安分了一刻,便一挥手,对着一众丫鬟婆子们吩咐道:&ldo;你们都下去吧,我和云歌有两句体己话要说,等我吩咐了你们再进来。&rdo;
卓清瑶身边跟着的都是极为忠心的丫鬟,她们都乖巧的应了一声,转身还细心的为卓清瑶带上了门。
待到内室只剩下顾云歌和卓清瑶两个人之后,卓清瑶立刻给顾云歌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她瞪大了眼睛,轻声问道:&ldo;是发生什么事情了?&rdo;
顾云歌抿着唇,她双手捧着充斥着暖意的瓷茶杯,茶杯之中升腾而起的雾气慢慢遮住了她的眼睛,氤氲的让人看不清她那双水眸之中的真实情绪。
&ldo;清瑶,我需要你的帮助。&rdo;顾云歌声音请了几分,她红唇微抿,双手略微有些颤抖的将那茶杯放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却不敢看卓清瑶的眼睛,说道:&ldo;我近日发现了一些药渣,却不太方便找大夫看看,想让你……&rdo;
&ldo;没问题!&rdo;顾云歌话还没说完,卓清瑶就爽快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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