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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程弈的人找到阿寂的时候，高利贷的人正在他家里催债，那情人被催债的人打的浑身是血，已经没有了意识。阿寂被他们绑着，要被卖到夜总会抵债。

程弈永远忘不掉阿寂那双眼睛。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含着一层薄薄的泪膜，泪膜里藏着小动物一样的惶恐和不知所措，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把微翘的眼尾憋得红红的，却始终倔强得不肯流下来。

正因为这双眼睛，阿寂被带到了程弈面前，签下了未来的十年。

&ldo;签了这个!&rdo;程弈把合约放到阿寂面前。

&ldo;这是什么?&rdo;阿寂看了一眼文件，问道。

&ldo;父债子偿，你爸欠了我的钱，你理应被卖到夜总会帮他还钱，现在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行。那地方你也待了快一个星期了，怎么样?还想回去……&rdo;

&ldo;他不是我爸!&rdo;阿寂打断了他的话，大声地吼着。

&ldo;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好好想想吧!是留在我身边，还是回去。别忘了你妈还在医院，我可以随时撤了她的管子。&rdo;

&ldo;……我要在你身边多久……&rdo;阿寂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能让妈就这么死掉。

&ldo;十年。&rdo;

听到这话，阿寂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会又低下了头，但程弈还是看见了，他的眼圈红了。

&ldo;决定了吗?嗯?&rdo;

程弈饶有兴趣地挑起阿寂的下巴，看着他眼泪在眼框里打转的样子，心想，这双眼睛哭起来是真漂亮。

&ldo;要是在夜总会，就你这性子，十年也还不完钱!&rdo;

程弈拍了拍阿寂的脸，掐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等待着他的答复。

阿寂没再说话，半晌点了点头……

五年前的事了，不知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想起来。

阿寂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突然想看看那份合约。

那份合约现在就在程弈的抽屉里，阿寂打开抽屉拿了出来，签字的地方有些褶皱，是因为当时眼泪落了上去的缘故，阿寂摩挲着自己当时的笔迹：&ldo;白森&rdo;，自己早就不是白森，也再也回不去了。

他还记得程弈当时说的话，&ldo;以后你就叫阿寂，不该说的不该问的就都不要开口了。&rdo;确实没什么要说的了，从自己签字那刻起，没了名字，没了自由，没了未来，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还有五年，五年之后自己还能面对曾经那么渴望的阳光吗?

阿寂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小白，第一次开文，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提建议，多多包容，非常感谢!

第2章插pter2

&ldo;阿寂，苏医生来了。&rdo;管家推开门，对着正拿着合约的阿寂说。

阿寂看了管家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把合约放回抽屉，随着管家下了楼。

楼下的沙发里，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初入社会的青涩感和学生的书卷气。

苏辰见阿寂来了，站起身来，看着阿寂微笑。

程弈平时很少让阿寂出门。

刚开始的一年，阿寂闹得很凶。没了家庭，没了自由，寄人篱下，一连串的打击对一个十五岁的小男孩来说，着实很难接受。阿寂趁着佣人们不注意的时候逃跑过，被人发现抓回来之后又割腕自杀，差点弄废了左手。

程弈看着刚刚被救回来躺在床上的阿寂，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ldo;你再闹，我就把你妈扔到大街上。&rdo;

后来阿寂不再闹了。就算他不想活，他也要为了自己被打成植物人的母亲而留在程弈身边，他多留一天，母亲在医院就会多活一天。没准合约的时间到了，母亲也会醒了，到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属于他的家等着他。

阿寂抱着这个希望，无声地熬过了五年。

&ldo;一切正常，再抽一下血就可以了。&rdo;

苏辰放下听诊器，结束了检查，看向阿寂说道&ldo;我刚接我师傅的班，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一定告诉啊。&rdo;

阿寂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苏辰收拾着检查仪器要走，忙抓住他的手腕，焦急地看着他，好像在询问着什么似的。

苏辰见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道&ldo;看我这记性。&rdo;，说完从包中拿出了几张照片和一份检查结果，又说&ldo;你母亲状况一直很稳定，你不用太担心。&rdo;

阿寂紧紧地握着那几张照片，指尖一遍一遍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上母亲的侧脸。

妈好像是瘦了，是我不能去看你，和我生气吗?妈你再等等我，再等一等我……

&ldo;你怎么哭了?&rdo;

苏辰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阿寂。阿寂胡乱地抹了一把，才发觉眼泪已经流了满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擦了眼泪。

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五年了，本就已经什么都淡了，很久都不流泪了，怎么今天突然就哭了呢?

&ldo;那我就先走了。&rdo;

苏辰认识阿寂的时间不长。他大学刚毕业就接了师傅的班，没再找别的工作，当了个工资不低的私人医生。苏辰其实有一点瞧不起阿寂，一个20岁的小伙子成天足不出户，被人包养，他母亲在医院住院住了那么久也没见他去看过，而且成天像个闷葫芦似的，自己给他检查的这两个月来，他一句话都没说过，不知道在高傲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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