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开玩笑:&ldo;天气冷,赶紧走吧。&rdo;
徐漾脸都黑了,望着他的背影没动,吴原走得头也不回,经过小巷子的风口时毫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冻红的耳朵在黑发下若隐若现。
徐漾忽然泄气似的叹了口气。
就在吴原要拐进巷口时,身后蓦地响起脚步声,声音很急很快,吴原以为徐漾是想超过他,却没想下一秒,脖子忽的一暖,一条格纹围巾从后面盖了下来,把他的脖子耳朵里里外外都包了个严实。
羊绒材质实在神奇,这么一围,身上瞬间就暖了。
吴原颤栗了一下。
头上落下一片阴影,徐漾皱着眉绕到他面前,俊逸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正在跟两条围巾尾巴较劲。
&ldo;这儿怎么系来着?&rdo;
他平时带围巾都只是松松垮垮地一搭,与其用来保暖,更像是装饰,眼下第一次物尽其用,面对这长短不一的两条尾巴,几乎有点儿茫然。
吴原半张脸都被他围上了。
徐漾折腾半天,最后干脆系了个死结,好在不会开,看着也没那么难看,他眉毛一挑,有点儿得意,结果刚一抬眼睛,就撞进吴原静如湖水的视线里了。
&ldo;咳。&rdo;
徐漾挠挠脸,心里跳得极快,面上却一副风平浪静:&ldo;别站在风口,当心吹得脑袋疼。&rdo;
吴原看着他暴露在寒风里的脖子。
徐漾无所谓地立起大衣领,胡同路窄,风更大,他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替吴原挡开了一半的风。
两人很快走到了那家麻辣烫摊儿。
浓汤裹着辣油蒸腾出一个水雾世界,做麻辣烫的大婶儿脸上两坨高原红,正动作麻利地往十八宫格里下菜,一群大学生闹哄哄地围在边儿上,一边说笑一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在锅里翻滚的鱼丸海带土豆片,口水都快下来了。
徐漾看着这帮学生。
说起来,这附近好像是有间大学。
哪间来着?
吴原轻声道:&ldo;原来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吃。&rdo;
哦对,b大。
徐漾抬头,吴原已经走了过去,不知怎的,刚才还显得油腻腻的小吃摊忽然就变得清慡起来,辣椒油也不窜鼻子了,浓汤的咕嘟声亦听得人胃口大开,连旁边那群熊孩子的脸也看着十分可爱天真。
这是吴原以前来过的地方。
麻辣烫就麻辣烫吧,也挺好的。
&ldo;阿姨。&rdo;吴原站在蒸汽里,对大婶点点头。
&ldo;哎,你、你不是‐‐&rdo;大婶愣了愣,她记性不好,却还隐约记得吴原的样子,想了半天,一拍手:&ldo;我记得你,你以前老来!&rdo;说着一瞥吴原的打扮,&ldo;都上班啦?哎呀,时间过得真快‐‐&rdo;
&ldo;嗯。&rdo;大婶滔滔不绝说个没完,吴原有些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拿起两个盆,他递给徐漾一个:&ldo;想吃什么直接夹就行了。&rdo;
徐漾不动声色地回过神。
时间过得真快。
他琢磨着大婶刚才的话,好像有什么在心里抓了一下似的。
是快。
他原来总觉得什么都没变,直到这次回来才发现,当初那个在球场上给他递水的小学弟居然变成了b大的毕业生,不单在日料店打工,还在绿海做房产销售,独立到让人瞠目。
当现实以一种无法拒绝的姿态摆在眼前时,才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连他自己都不一样了。
徐漾走到吴原身边,和他肩挨着,声音忽然变得很轻:&ldo;别说,还真的好久没吃麻辣烫了。&rdo;
吴原默不作声地夹菜。
两人站在小摊前,都是西装革履的打扮,侧影是如出一辙的修长和挺拔,只是高一点儿的那个满面带笑,更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另一个则全程冷着脸,却又在某个突然的瞬间,透出一种温和平淡的气质。
旁边几个女大学生扑闪着眼睛,本来就红的脸看着更红了,有的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两人拍了好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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