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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小顺子和草头蛇赶紧把早晨的事儿又说了一遍，还添油加醋了不少。

白警长听了，又连续问了几遍，逼得小顺子和草头蛇赌咒发誓，最后说：&ldo;不信您去问范四爷。&rdo;

白警长沉思良久，站起来从椅子上拿起腰带扎上，说要去局里报告，急匆匆的走了。

等白警长走了，柳翠翠才问小顺子：&ldo;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rdo;

小顺子还没说话，草头蛇就抢先说：&ldo;那当然，当时我们就站在旁边儿，听的真真儿的。&rdo;

柳翠翠听了就没再说话。

其实柳翠翠对苦力强另眼相看的事，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平时大家也没少拿这个打趣儿，眼见柳翠翠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草头蛇先装模作样地朝里间看了一眼，然后说：&ldo;咋？苦力强还没回来？我看他也不会回来了，人家回去当大少爷享福去喽。&rdo;

小顺子毕竟年纪还小，性子里还没那么油滑，就从后面拽了草头蛇一把，意思让他别说了。草头蛇又手一撸说：&ldo;干嘛？本来嘛，放着褔不享，当着哪门子苦力嘛，要是有人喊我少爷……唉……&rdo;说一边说，一边哼着小曲儿回后院睡觉去了。

小顺子原想劝慰一下柳翠翠的，但又不知从何劝起，愣了几秒钟，也回后院去了。

第三章春闺怨

小顺子和草头蛇走了，小伙计也被柳翠翠打发回去睡了，偌大的一个厅堂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只影孤灯的，显得很孤单。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等待是否值得。也许正如同草头蛇说的，人家此时已经回去当大少爷去了。

退一步说，就算苦力强回来，可现在两人身份悬殊，自己还守这个活寡，又能有什么结果？更何况虽说自己平日对他很是殷勤，但是苦力强就是不接招，两人平时连开玩笑的打情骂俏的事儿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了。

痴痴呆呆的坐了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脑子里正不停的胡思乱想，外边忽然传来的敲门声。

柳翠翠一听有人敲门，心里顿时一跳：难道是那个冤家回来了？站起来想去开门，迟疑了一下又坐下了，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而且还伴随着一句：&ldo;我回来了，请开一下门。&rdo;原来真是苦力强回来了，别人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柳翠翠这才去把门开了。

&ldo;还没睡啊。&rdo;苦力强笑着招呼着进了门。笑的时候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看来一早一晚刷两次牙，弄的满嘴吐白沫还是有作用的。柳翠翠早先也是不刷牙的，只用盐水或者茶水漱口，自从苦力强来后，她也买了牙刷牙粉回来。如果赶上儿子赵忠德放假在家，一大清早大家总能看到三个人一起在井沿儿边吐白沫子，就像是一家三口。遗憾的是，一嘴的白沫子根本不好说话，柳翠翠想搭上两句讪也不方便。

柳翠翠见苦力强进来要往后院走，忙喊住他。苦力强扭头问道：&ldo;怎么？还有事？&rdo;

柳翠翠拉过一条凳子说：&ldo;你先坐下吧，姐有话和你说。先说好，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rdo;

苦力强坐下说：&ldo;翠姐，有话你就快说吧，明天一早我就走了。&rdo;

&ldo;走？&rdo;尽管有心理准备，当听到苦力强说要走的时候，柳翠翠心里还是一颤&ldo;是觉得姐姐这儿不好吧……不过是不太好。没你回去当大少爷舒服。&rdo;

苦力强听了笑道：&ldo;怎么？你都知道了。&rdo;

&ldo;嗯。&rdo;柳翠翠一但和苦力强说上了话，也就不知不觉地变得文雅端庄起来，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ldo;刚才草头蛇和小顺子告诉我的。&rdo;

苦力强苦笑了一下说：&ldo;我是要走，可我可不回去当什么劳神子大少爷，我要回丑国去啦。我那里长大的。&rdo;

&ldo;丑国？……难怪你屋里还有洋文书……可是丑国……那可远啊……你去那里干什么？你不会是骗我的吧。&rdo;柳翠翠有点语无伦次了，虽说看来苦力强是必走无疑的，但一想到居然要走那么远，她心里的失落感又增加了不少。

&ldo;我骗你干嘛？&rdo;苦力强笑道：&ldo;我十四岁不到就去了丑国，在那里长大，这回来还不到两年呢。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你今晚也早点休息吧。&rdo;苦力强说着站起来了要走。

&ldo;唉……你别……&rdo;柳翠翠见苦力强要走，也顾不得羞涩，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随即又发现不合适，赶紧缩了回来，偷眼看苦力强脸上表情没什么异常，才幽幽地说：&ldo;我还有事儿，没说完呢。&rdo;

&ldo;那你快说啊，我还得收拾行李呢。&rdo;

柳翠翠这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地说：&ldo;是我的错，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没帮你看住，你房子进贼了……你再留些日子吧，我已经报了白警长了，实在抓不着……丢了多少钱我赔给你好了。&rdo;

苦力强听了一愣，随即笑着说：&ldo;不用你赔，那不是贼。可能是我家里人。&rdo;

&ldo;不是贼？家里人？&rdo;柳翠翠不相信地看着苦力强。

苦力强笑道：&ldo;和原来一样，无非是想断了我的经济来源，也怪我自己，非要买张二等舱的船票不可，不然早走了。也罢，反正明天还是要走的，这些就不在乎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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