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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老者侧头凝视着玄天，道：&ldo;它不愿开花，也不愿结果，只因，它逆不了天意。&rdo;

玄天心口一窒，道：&ldo;什么意思？&rdo;

老者有些不忍，轻轻叹了气，道：&ldo;玄天，她的命运，早已注定。&rdo;

神色骤然变得冷峻，玄天一身散发出冷凛的气息，&ldo;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rdo;

老者心下黯然，道：&ldo;雪望果，你是拿不到了。&rdo;

良久，玄天缓缓道：&ldo;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作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苦难？&rdo;他看着老者，眼中的不甘，直教老者不忍看之。

玄天行到枯树那里，忽然一掌打向树干，他掌力深厚，一掌竟打得枯树震动连连，树干即刻带有他的掌印，触目惊人。然后，他刻骨悲凉地对着枯树喊道：&ldo;我只要一颗雪望果，就只一颗，为什么连一颗都不愿给我？为什么要这般欺她？&rdo;

&ldo;因为，到了这一世，她的命运，是苦的。&rdo;

玄天怔怔回身望向老者，道：&ldo;你说什么？什么这一世，什么命运？&rdo;

老者一脸哀痛，道：&ldo;其实，你们五人已有过十世的前缘。在那十世中，前六世，她都是背负了你们太沉重的情意，所以受尽苦难，郁郁而终。后四世，你们每个人各得到一世的满足和幸福，可是，当那一世一人被选择以后，其他三人都痛不欲生，教她更加难过。十世难，红颜苦啊！&rdo;

听了这段曲折，玄天顿感久远历经过的心碎，排山倒海而来，几乎淹没了他，一世喜，九世悲，缘分难休，难休……

&ldo;大师，这一世，是不是……又回到最初？她是不是又将郁郁而终？&rdo;心口的痛楚愈发严重，玄天已经快撑不下去……

将玄天的悲怆看在眼里，银发老者只觉难受，&ldo;十世一循环，这一世，的确回到了最初，谁都无法扭转乾坤。唉，你们四人，无论经过了多少世，都不愿对她放手，这样痴缠下来，也不知是她误了你们，还是你们误了她……&rdo;

霍地跪在老者面前，玄天红着双眼，满面凄凉，道：&ldo;大师，求求你，救救她！我可以不要雪望果，她就算瞎了，还有我当她的眼睛，我可以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千山万水，可她不能死，不能死啊！她还没有得到幸福，我还没有给她幸福，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大师！大师！我求你！求你！&rdo;

说到这里，泪已落下。

银发老者一声大喝，道：&ldo;痴儿，痴儿！你们为何总是这样？你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懂得有些定数，根本无法挽回！我……看着你们沉沦了这么多世，始终无法解脱，难道我的心就不疼吗？&rdo;

玄天悲伤之极，道：&ldo;我不要解脱，我只要她好，就好。&rdo;

银发老者无力万分，只能慨叹同一句道：&ldo;痴儿……痴儿……&rdo;

77

眼前跪着的男子，温雅的面容难掩哀凄，银发老者长叹一声，神色怅然，&ldo;玄儿，人间之情，总是苦多于乐，悲大于喜，你若是看得透，就因知道岁月易过，情路难行，你早日明白，就能早日释然，否则，一世复一世，你、轲儿、旭儿、希儿，还有雾儿，究竟要尝尽多少苦痛，才甘心啊！&rdo;

玄天一听老人家唤他&ldo;玄儿&rdo;，就觉无比亲切，&ldo;大师，你究竟是何人？怎么唤我玄儿？&rdo;

老者长须微动，慈爱一笑，道：&ldo;我是谁，并不重要。红尘无名，依旧逍遥。&rdo;

不由自主对老者产生敬意，玄天缓缓道：&ldo;那你能不能救迷雾？能不能扭转局面？&rdo;

老者缓步走近，弯身扶起玄天，他力道轻柔，却轻易将不愿起来的玄天拉起，玄天暗自惊讶，但也不觉畏惧，老者移步开去，面向小河，道：&ldo;谁都无法改变定数，即使是我。&rdo;

身子一震，玄天痛如刀绞，他绝望说道：&ldo;那我就赶回去见她，陪她走到最后一天，当然，她走了以后，我跟着去……&rdo;

&ldo;你是回不去了！你得留在昆仑山！&rdo;老者猛然一喝，震慑玄天。

玄天沉住气问道：&ldo;我为什么得留在昆仑山？&rdo;

老者缓缓道：&ldo;回去又有何用？你若是亲眼看到有人将加害于她，而她……又将避无可避，遭受毒手。你回去，又有何用？！&rdo;

一听之下，玄天大惊失色，&ldo;谁将加害于她？大师，你说清楚！&rdo;

老者看着他，道：&ldo;当今皇上。&rdo;

父皇？他不是愿意放过迷雾了吗？十弟答应当上太子，不就是为了保迷雾一命吗？父皇岂能言而无信？！

玄天一阵悲愤交集，久久都无法言语，老者又说道：&ldo;旭儿虽已回宫，心却始终落在雾儿身上，你父皇又岂会不知？他深知雾儿绝不可留，不然，如何将旭儿的心给拉回来？而你，本为他皇儿，他对你，也是日夜思念啊。唉，这千丝万缕的因由，造就了雾儿无法躲避的磨难。&rdo;

玄天沉声道：&ldo;那我也回宫好了。&rdo;

老者抬手放在玄天肩上，道：&ldo;来不及了，你父皇派出的人马，已埋伏在念义客栈四周，希儿和雾儿武功再怎么厉害，也难挡万千兵马。更何况，雾儿的眼睛……&rdo;

紧紧抓住老者双臂，玄天吼道：&ldo;那我更要回去！我要保护她！保护她不受伤害！大师，你到底了不了解？明明知道心爱的人将会有危险，却眼睁睁看着她受苦，那种滋味，如身受锥心之痛，永难愈合啊！你却叫我留下，叫我留下……&rdo;一双眼眸，透着几许的哀绝……

&ldo;那你就试试看，能不能出了这座昆仑山？&rdo;老者平静似水。

愤然放开老者，玄天转身迈步想离开河边，可才走了几步，眼前景物陡然一变，全被白茫茫的浓雾给笼上，玄天四下一望，惊讶于自己已置身在雾气腾绕的情景中，朦朦胧胧，看不清前路。转头回望老者，玄天惨然一笑，道：&ldo;你若真是神仙，为何不救她？你不救她也算了，却又为何来阻挠我去见她？你也好，别人也罢，总爱干涉我们的事，我爱迷雾，杨轲、十弟和洛希也爱她，我们有错吗？是，我们是爱上了同一个人，可也不能就这样要迷雾来偿还所有的苦啊！我们选择了她，凭什么要她以命来抵？别人说她红颜祸水，可她有叫我们等她吗？有叫我们每一个放弃一切吗？根本是我们心甘情愿地等待，也心甘情愿地为她舍弃一切，可你们……你们总爱将所有的错都加在她身上，要她背负这么多的悲痛。大师，我们爱她，真的有错吗？&rdo;

玄天的声声痛诉，令老者心里也微微泛疼，老者沉痛说道：&ldo;你以为，雾儿受苦，我就好过吗？每一世，我都亲眼看着她撕心裂肺地承受无尽的苍凉，与你们茫茫相对，我的心，也痛啊！你们五人，个个都是我的心头肉啊！你们不好过，我又何尝不明白？可我虽参透玄机，却无力逆转天意，玄儿，我唯一能作的，只是让你不要经历那生离死别的那一刻而已！&rdo;

踉跄倒退，玄天痛心地无法站稳，&ldo;大师，不要阻止我，不要阻止我去见她！我……求你……&rdo;

心里就像是鞭子狠狠鞭打一番，玄天想喘气都难，他剧烈地大声咳着，竟然……连血都咳了出来……

嘴角流着血丝，玄天张着一双积满泪水的眼睛望着老者，&ldo;我等了她六年，等待了这么久、待见到了她，却又要和她生死两别，大师，我好恨、真的好恨！等待不是最可怜的一件事，而是等待到最后，却什么都不能给她！我有许多话想说，有许多的幸福想给她，可为什么，为什么却要让我这般遗憾？&rdo;

玄天的神情已是悲凄万分，连周遭的气氛都覆上了阵阵凄绝，老者和他对望着，竟被他的目光给撼动，难以缓息，&ldo;你回去以后，又能怎样？&rdo;

玄天面上泛起柔情，道：&ldo;我要跟她在一起，一起生，一起死。&rdo;

&ldo;你……你！若我放了你，岂不多害了一个人？玄儿，你竟要这般执迷不悟吗？玄儿！&rdo;老者震撼非常，却又无能为力。

玄天抬起右掌，道：&ldo;大师，你若不散了这浓雾放我下山，我就自断经脉！这世间，若没了她，我又何必活着？既然再也见不到她，不如就现在来个了断。留在昆仑，我的心只会加速枯萎而已。&rdo;

眼看玄天一掌就要往心口击下，老者急忙喝道：&ldo;玄天！我是为你好啊！你们究竟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放了她，也放了你自己吧！&rdo;

玄天凄楚一笑，轻轻道：&ldo;你们说得容易，若能这么容易放手，我又何必……何必爱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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