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轲沉声道:&ldo;明日我就会离开。&rdo;
任休叹口气,道:&ldo;自五年前回到武当,师兄就对这里愈发冷淡,连留下的心思也没了。&rdo;
杨轲沉默一会儿,神情略显憔悴,&ldo;武当有你这掌门看着,我又何需担心?而且,留在这里,我的心只会更加紊乱。&rdo;
心下一惊,任休不由问道:&ldo;怎么会呢?这里可是你熟悉不过的地方啊!&rdo;
冷哼一声,杨轲别过头看他,&ldo;武当每个人一看到我,个个脸上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想和我说些什么,却又不敢,你以为我真是不懂吗?武当和我,是愈来愈生疏了。&rdo;
山路上,马儿跟在杨轲后头慢慢走着,马蹄声之落寞,任休都觉得与人可比,更何况……那人,他的师兄……
&ldo;师兄,武当上下,都敬你为前掌门,绝无半点鄙视。&rdo;
杨轲苍凉一笑,声音尽显失落,&ldo;你不觉得你的师兄,已经不复当年豪气了吗?有时候,不,应该是每一刻,我都感觉不到我的心在跳动,日出日落,四季变换,我一直尝试着将我的心找回来,可是,当我努力再努力,却只感受到苍白茫茫。而我的记忆,剩下的只有支离破碎,有一段没一段。&rdo;
任休垂着头,沉重的步伐,和他极力隐瞒的沉重秘密,颇为相同,&ldo;听说前阵子,师兄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rdo;任休望着前方,视线不敢触及身旁的沧桑人。
脸色冷漠,杨轲说道:&ldo;我只是跟了一个穿紫衫的女子几条街,也没对她怎样,倒是她,竟说我对她有轻薄之意。哼,我只是想看看她的容貌,别无她意,她却小题大做,到处嚷嚷,搞得江湖上议论纷纷。不过,别人要怎样看我,我已无所谓。&rdo;
&ldo;师兄可是想起了某些事或某些人?&rdo;
摇摇头,杨轲怅然道:&ldo;每当看到紫衫女子,我就不由自主地想看清对方的容颜,可是,每一次看了以后,我都是带着失望离去,我游走江湖,为的,好像是要找寻一个人,人海茫茫,可我要找的人是谁,我是不知道的。&rdo;
心神一震,任休紧抿住嘴,良久才道:&ldo;我们得加快脚步了,师傅已等了太久。&rdo;说完,脚步愈发轻疾前行。
&ldo;任休,你知道吧?&rdo;
脚步硬生生停住,任休回头看着杨轲,硬着心肠道:&ldo;师兄,我不知道。&rdo;
两人站立着,对视许久,杨轲眼神一暗,突然说道:&ldo;不是不知道,是怕我知道吧?&rdo;
任休一阵鼻酸,轻轻道:&ldo;是啊,一旦你知道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rdo;
&ldo;那么,就别说了。我们走吧。&rdo;杨轲迈步向前,继续路途。
可任休却怎样也无法转过身,再继续上山,当杨轲就要和他擦肩而过时,任休终于说了,&ldo;黄山……&rdo;
怔怔停止步伐,杨轲讶异看他,&ldo;什么?&rdo;
任休说道:&ldo;师兄,去黄山吧。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rdo;
那一刻,杨轲忽然觉得透不过气,仅仅听到&ldo;黄山&rdo;这两个字,他就深深地被撼动,方向一转,他牵着马调转回头,就要离开武当,任休怔愣当场,对着杨轲的背影呼喊道:&ldo;师兄,可会再回来?&rdo;
愈见走远的杨轲,没有回应。
任休双眼泛泪,悲伤不已……
师兄,武当没有留下你的能耐,只有黄山,只有那个人,才能留得住你,可你知不知道,她已经……
不在了……
91
皇帝和姜首领微服出宫,来到迷门庄院,门人知他们来意,领着两人往书房走去。轻轻推开了门,皇帝一人走进书房,姜首领和那名门人则留守门外。
坐下以后,皇帝望着那埋首于桌上,满头银丝之人,不由感慨万千,待那人从浅眠中苏醒,抬起头唤他一声&ldo;爹&rdo;,皇帝缓缓回了神,道:&ldo;迷门事务繁多,你也别太操劳了。&rdo;
&ldo;哪比得上爹为国为民。&rdo;那人端正坐姿,客气疏淡地说道。
暗自心伤,皇帝良久不语,眼前的孩子,白发苍茫,目光中的忧郁,始终难消,自王爷转为平民,却从没见半点后悔,这帝王家,真是那么难待吗?&ldo;玄儿,就这样孤独终老吗?&rdo;皇帝沉声问道。
玄天淡淡看着皇帝,道:&ldo;爹是何意思?&rdo;
皇帝勃然大怒,喝道:&ldo;你这霜满白发,究竟是为了谁?!你这孤独寂寞,又是为了谁?!你未老,头已白,看在爹眼里,是多么地心酸!&rdo;
玄天平静说道:&ldo;五年前,我被手下从黄山带回,回来迷门不过三天,我的头发,就变得如此,几年都过去了,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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