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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雷康沉默了几秒钟，说：&ldo;你先去申请护照，申请护照简单，但是时间长，所以你先申请，其他的我来办。我下个月回国，到时候一起帮你办签证和证明，带你到这边来。&rdo;

&ldo;算了算了，你不用来回跑，还得辛苦你坐那么长时间飞机，我自己办，我自己能办。&rdo;雷小雷赶紧说。&ldo;你不用回来了，机票还得多买一个人，浪费钱。&rdo;

雷康没有答应他的话，只是说：&ldo;你先去办护照，不用担心，不用怕。&rdo;

学校那边确实忙，雷康想用年假陪雷小雷旅游，便分不开身，拜托自己国内一个关系要好的同学帮雷小雷办证明材料。

同学是一个清清秀秀的男孩子，个子不算矮，跟雷小雷差不多高，很会来事儿，找到家里的时候，把雷小雷吓了一跳，又一打量，心里便生出一些想法。

&ldo;我叫梁逸，是跟雷康一起念硕士的同学，您别担心，这些材料都好办，就是看着多，磨人，我帮您。&rdo;他一歪头，看着雷小雷说：&ldo;叔叔，您这岁数看着可真不像雷康的爸，顶多是他哥。&rdo;

雷小雷便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他平常都跟同阶级水平的人打交道，张口就是俗语粗话，对上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怕说错话叫人看轻雷康，便抿着嘴，只反复道谢。

梁逸往他这边跑了半个多月，各种材料都要经手，又亲自领他去使馆签证，办好之后，当着雷小雷的面给雷康打电话，语调透着亲近：&ldo;雷大神，怎么谢我？我可全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一顿饭哪儿够？……那不行……&rdo;

他们说完，梁逸把手机递给雷小雷，雷康又叮嘱了他几句才挂断。

&ldo;叔叔您别怕，给您买的是国航的机票，直飞，空姐全程说中文，商务舱，有什么需要都跟他们说，这服务包在机票里的。&rdo;

雷小雷笑笑，又跟他道谢，问：&ldo;你以后就在国内发展了？&rdo;

&ldo;不一定，要是工作不开心，说不定哪天就又投奔雷康去了。&rdo;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落地时，雷小雷的骨头都给坐麻了。

雷康候在到达出口，穿了一身黑色的羽绒大衣，整个人显得又精神又挺拔，眼睛在人群里搜寻着，一找到他，脸上便不可抑制地绽开笑容。

&ldo;爸！&rdo;

雷小雷也看到他，站在远处愣了一下，有些陌生似的，过了两秒，那股思念和情感才涌上来。等走到跟前，雷康一下子将他抱住，紧紧地，勒得他胸腔发疼。&ldo;爸……&rdo;

雷小雷嗯了一声答应，笑笑，说：&ldo;怎么感觉你又长高了？&rdo;

&ldo;可能吧，没量过。&rdo;雷康舍不得放开他，只错开了一点距离看他的脸，掌心仍抵在他的背上。

他们走到机场门口，雷康从兜里掏出一只棉线帽子给雷小雷扣在头顶上，说：&ldo;这儿比家里冷，出门都得戴帽子，不然耳朵要被冻掉了。&rdo;

雷小雷抬手摸摸自己脑袋上的帽子，笑了，看着雷康的脸，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北欧的冬天冷得要命，到处是冰天雪地。

雷康开着车，雷小雷看着路上的景色，说：&ldo;真跟画儿上的一样。&rdo;

雷康便笑了，说：&ldo;先休息两天，等你休整好，我们去滑雪，去看极光。&rdo;

雷小雷忙说：&ldo;你有什么事还继续忙，不用特意照顾我，我其实就是来看看你，看见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rdo;

&ldo;我这段时间都休假，没什么事。&rdo;

雷康住在市区的一处公寓，七八十平的面积，一室一厅。

他把雷小雷的行李推进门，摘了帽子围巾，屋子里暖气很足，单穿t恤也不冷。&ldo;把外套脱了吧，一会儿要热出汗。&rdo;

他到厨房，先用微波炉给雷小雷温了一杯热水，看着他捧在手里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才自己接过来喝光，说：&ldo;你饿不饿？困不困？要不要倒倒时差？先吃饭还是先睡会儿？&rdo;

此时正是傍晚，他们从机场到家时天都黑了。

雷小雷看看他，又打量他的房子，说：&ldo;我不饿也不困，你不用忙，咱们爷儿俩还客气……&rdo;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抱住了，雷康有些难以自禁，又不敢越轨，抱一抱又放开。

两人的脸庞离得很近，雷康只要稍稍低头就能吻到他的嘴唇，只是克制着，自己先退了一步，说：&ldo;我煮了羊肉汤，煮得不好，不过能驱寒，你今天太累了，明天咱们再下馆子，这边的菜刚开始你可能吃不习惯……&rdo;他有些紧张，没话找话似的，絮絮叨叨的。

雷小雷跟着他走到厨房，看着他热汤，父子两个并排站着，靠在后面的流理台上。过了一会儿，雷小雷轻声问：&ldo;这些年，找过对象吗？&rdo;

&ldo;没有。&rdo;

&ldo;你那个同学梁逸，人挺好的，看着挺踏实一个小伙子，长得也精神……&rdo;

雷康搅动汤锅的手停住，回过头来看他，里面含着一点悲凉、无奈、委屈和愤怒，只一眼，就叫雷小雷停住了话头，两人都没再开口。

吃过晚饭，洗过澡，雷康已经把床铺好，说：&ldo;你困不困？要不要看会儿电视？可以用电脑看国内的节目。&rdo;

&ldo;不用，确实有点儿困了。&rdo;

&ldo;那你先睡，我处理一些文件再睡。&rdo;

雷小雷躺在雷康的床上，看着客厅里透进门缝的光，脑海里不可抑制地闪过刚刚雷康那个眼神……

夜里，雷康没进卧室去，在外面的沙发床上将就了一晚。早晨雷小雷起床之前，他又将痕迹收拾干净。

&ldo;你昨天怎么没进卧室睡？&rdo;

&ldo;忙得有点晚，怕吵醒你，就没进去，你安心睡。&rdo;雷康将三明治的盘子推到他面前，又倒了一杯用搅拌机磨的豆浆，说：&ldo;这边早餐有点简陋，你乳糖不耐受，我就没给你准备牛奶，咱们中午去餐厅吃，那家餐厅中国网友的评价很高，味道应该还可以……&rdo;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雷小雷发现，雷康比以前话多了，也比以前更讨好他，这种成长，让他有些心疼。&ldo;康康，爸爸就是来看看你，你不用准备这么多，你……&rdo;他忽然说不下去，半晌，住了口，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心里有些酸涩。&ldo;不管多晚，夜里还是回房间睡吧，我在你这边一个月，你总不能一个月都睡沙发。&rdo;

15

这边太冷了，冷得人恨不能整个冬天都窝在家里不出门，雷小雷裹着厚厚的围巾，脑袋上还扣了毛线帽，看着嫩得很，连雷康的哥哥也不像了，像他弟。

&ldo;这边也就旅旅游还行，常住可太磨人了，光这冬天就不好过。&rdo;雷小雷一边这样说，一边把大衣上的帽子罩上，他的脸被风吹得很红，像颗甜美诱人的苹果。

雷康看着他说：&ldo;习惯就好了，社会福利好，什么都有保障，而且这里同性婚姻是合法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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