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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第1页）

他疼得在地上不住翻滚，却还是悍不畏死破口大骂不停，声音惨烈，连旁边的亲卫们都不禁动容。

多尔衮已经草草处理好伤口，仔细一听已经明白这汉子为什么来行刺他了，想想心底很不是滋味。大军就地&ldo;征集&rdo;粮草，没想到八旗军军纪这么差，烧杀抢掠还外带奸淫，连他自己都觉实在太过分了！

到此索然无味，他挥挥手道：&ldo;算了，杀了丢河里，那两个年轻人放了。&rdo;

亲卫们立刻执行，把人倒拖了下去。那汉子片刻就没了声。两名年轻人从鬼门关里过一遭，吓得浑身抖得筛糠般连滚带爬朝山坡下逃去。

亲卫首领禀道：&ldo;大帅，应该再问问口供。事情难道真的这么简单？&rdo;

多尔衮眼睛一瞪，喝道：&ldo;都是那些杂种搞出的事！还问什么问！没见这刺客满口山西话，连官话都说不利索？征集粮草也算了，竟然奸淫妇女！传令下去，谁敢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全都阉割了送宫里当太监！&rdo;

此时汉子送来的羊已经宰好烤好，一名亲卫捧过来半边烤得焦黄喷香的羊腿，乐颠颠地拍马道：&ldo;大帅，吃点吧，实在是香！&rdo;

&ldo;吃！就知道吃！&rdo;多尔衮猛地推开羊腿，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他瞪着眼睛大喝道：&ldo;传令开拔，继续行军！颁布刚才的命令，谁再敢在征集粮草之外干别的，军法论处！&rdo;

焦黄喷香的羊腿嗖地飞到远处草丛里，许多亲卫们眼睁睁看着，悄悄咽下一口口水，却没人敢拣。

乱哄哄的强盗土匪兵们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勉强再次集结好，依旧排着长龙般的队伍朝汾州行军。只是每人背上或大或小都背着个包袱，还有兵油子手提鸡鸭，肩扛猪羊，脸上带着狠辣的满足之色，日头似乎也不那么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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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汾州，两军斥候队不断碰面，而且多尔衮的大军好几次碰到小队敌军突袭。双方有惊无险小小交锋了几次。

入夜时分，远远看见汾州城黑乎乎的城墙轮廓。雉堞边火光摇晃，影影绰绰可以看到许多戴着头盔的身影，护城河边大队骑兵手执火把，隔着护城河绕着城墙来回奔跑，马蹄声震得天响，似乎在向多尔衮示威。几道吊桥早就全部拉起。汾州城防范得十分严密。

多尔衮下令大军隔城二十里扎营，明天天一亮开始强行攻城。他自己骑马奔驰了一天，胳膊上的刀伤阵阵疼痛，全身散了架般又疲又倦。亲卫们打来洗脸水，多尔衮胡乱擦了把脸，吃了碗手下孝敬的鸡汤，就躺倒在中军大帐里的行军床上，想休息片刻。

刚刚合眼，大营外沸腾起来，有人大叫：&ldo;敌军劫营！&rdo;

多尔衮霍然睁开眼睛翻身爬起，腰上的肌肉僵硬酸疼，他的脸无声地扭曲了一下，大帐外响起禀报声：&ldo;大帅！敌袭！&rdo;

多尔衮尽量振作精神，大踏步走出中军大帐。

营地大乱，到处火把摇晃，白天行军抢劫了一天的八旗兵们全都累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合上眼皮，姜壤的骑兵们出城劫营了。黑夜之中到处火把晃动，喊杀马嘶声四起，谁也不知道大营外究竟来了多少敌人。还没开打，多尔衮的大军已是落了下乘，营地里惊慌骚乱一片。

多尔衮传令全军熄灭营地所有火把，在各自长官带领下布好方阵，黑暗中严阵以待。

亲卫们把他的命令快速传达下去，大军有了主心骨，很快骚乱平息下来。三军按照平时的演练，黑暗中结成一个个方阵，熄灭所有火把，在自己营区边屏着呼吸暗暗等待着。

多尔衮在黑暗中眯缝起眼睛朝营地外看去。

刚才营地里很亮，所以看不清劫营敌军人数，现在营地一片漆黑，而敌军倒是全都手执火把，这样一来在黑暗中异常显眼。很快大家都发现，只是小队敌军来扰乱视线，他们根本没有强行突破大营的意思，打开几个缺口，发现讨不了什么好，立刻返回城里。

有将领大声请命要去追赶，多尔衮挥挥手道：&ldo;不用了，他们都骑着好马速度很快，你们已经赶不上，还是继续严密戒备。我估计今晚他们还会再来。&rdo;

多尔衮的话不幸言中。一直到天明，姜壤的小队骑兵就没停止过扰营。他们根本不正面交锋，装模作样打开缺口杀几个士兵，立刻又开始撤退。骑的西域好马来去如风，追也追不上，根本一场像模像样的仗也未曾真正打。

一夜下来，所有的八旗将士疲惫不堪，没人真正合过眼。第二天早上，当多尔衮下令强攻开始时，他看到的是，从将领到士卒，人人眼眶发黯，呵欠连天。

这样的士气还打什么？多尔衮只好命令大军继续休整。同时还得应付姜壤不断出城扰营的小队骑兵。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多尔衮的大军又到附近州县就地&ldo;征集&rdo;了几次粮草，眼见后方补给还没跟上，前方的叛军又这么扎手。全军士气都很低落，甚至有人在悄悄嘀咕：&ldo;以前打仗都是粮草堆得像山一样，就算战死，死也是饱死鬼，哪会像这次一样饿着肚子打仗？莫非京城有什么变故？难道有人想把我们这五十万大军饿死在前线？&rdo;

谣言越传越开，最后甚至传进了多尔衮的耳朵里。他自己也很疑惑，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难道京城真的有变？多铎到底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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