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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待下了马车，纯风便同所有秀女的丫鬟一起被带去了保和殿中等候，只剩下秀女们听旨等待面圣。

别了纯风，我疾走两步来到欣儿身旁，&ldo;姐姐！你在这儿呢！&rdo;

欣儿回眸见是我，欣喜地搭起我双手，道：&ldo;妹妹，你来得好晚，我等了你好久！&rdo;

我温润地浅笑，望着阳光落在侧颜上的欣儿，抬手抚上她的发髻，径自说道：&ldo;看来姐姐是铁了心的不愿意入宫了，发饰竟如此简单，连支银簪也没戴，只戴了支质地平平的木簪。&rdo;

欣儿旋即握住我的手，再用另一只手抵在我的唇上，示意道：&ldo;妹妹小点声，常宁教我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声张，你这么说，我怕别人听见起疑心。&rdo;

我会意地住了口中话柄，心中已明了，&ldo;平亲王常宁这几年在前朝如鱼得水，极得当今皇帝信任。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既然中意欣儿，欣儿家世又非比寻常，她必然会被皇帝亲自赐婚给常宁了。&rdo;

谈笑间，我同欣儿随着领队的嬷嬷来到了长街尽头的一处庭院。

身处院中，可以望见不远处的太和殿金顶。

此时我方留意周围的秀女们，大多都是眉清目秀的大家闺秀，唯独几个显得逊色一些，却也能算得上是小家碧玉。所有秀女皆是唇红齿白，一瞥一笑皆是风华绝代。

我抬头仰望，天空湛蓝得令人神清气爽，微风吹走酷热，带来一丝清凉，周身被美轮美奂的红墙与金顶包围，身前身后都是雕栏玉彻的宫苑亭台。

我默默自言着，&ldo;这么多的出挑儿女孩来选秀，我一定不会被留下了。&rdo;心中也渐渐宽慰起来。

欣儿听到我在自言自语着什么，忽然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一块巾绢交到我手里，道：&ldo;妹妹，这是哥哥涟笙让我转交给你的，他没能来得及亲自交给你，便嘱托我亲手交给你。&rdo;

我犹豫着收拢手指，渐渐用力地攥着那块巾绢。

我望望欣儿，再望望手里的巾绢，发觉欣儿眼神中凝聚着肯定，才展开那块冰凉丝滑的巾绢，看见上面有几个清俊飘逸的字迹：&ldo;比翼连枝当日愿，我必不负。&rdo;

此时此刻，我本应该清空所有的杂念，只想着即将面圣。只是此时，涟笙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却毫无征兆地闯入我的视线，如此温热的话语，令我一发不可收拾地被他感动。

只是我尽力地保持着镇静，将那块巾绢仔细地贴身收好，对欣儿道：&ldo;姐姐，回去告诉涟笙，就说我会收好的。&rdo;

此时来了一高一矮两个太监，高个子看着十分面熟，我细细打量了半晌，才想起是那天我去乾清宫找君默时见过的通传太监，便疾步地直奔而去，问道：&ldo;公公可还记得我？敢问公公，君默可在？&rdo;

我此时最期盼见到的人就是君默，因为他答应我，他会鼓惑皇帝让我落选。迫切希望见到君默的念头在我看过涟笙的承诺以后变得更加强烈。

那太监扬起手中拂尘，笑意浓浓地望着我，&ldo;小主，奴才自然记得您，奴才李德全，是乾清宫的首领太监。&rdo;

我愣愣地听着他答非所问，急忙去打断，&ldo;李公公，我只想问君默在哪？&rdo;

李德全颇有含义地一笑，弓了弓腰，朝我道：&ldo;别急，一会就见到了。&rdo;而后站上玉砌雕阑的高台，展开手中明黄卷轴，朝向院中所有的秀女高声宣道：&ldo;下一班面圣的秀女：纳兰欣儿，纳兰芷珠，钮祜禄东珠，瓜尔佳和双，完颜霏。&rdo;

我听他提到纳兰芷珠，不禁向欣儿问道：&ldo;姐姐，你堂妹纳兰芷珠在哪里？&rdo;

欣儿面无表情，只是携起我的手，示意随着李德全去面圣，悄声道：&ldo;她孤僻不爱说话，刚才一直不见踪影。&rdo;

我点点头，慌忙住了口，跟在了欣儿的身后。

穿过院后的玉雕石栏，拾着台阶步步而上，李德全带着所有秀女们列在太和殿后的中和殿前，我们五人皆颔首，静默着不发出一丝声响。

我心中惴惴不安，此时还没见到君默，他到底在哪？

待我们五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中和殿门外后，李德全便进入了大殿。

留他身旁那个年幼的太监站在秀女身旁，展开卷轴，高唱一声：&ldo;纳兰欣儿，年十七，都察院左都御史纳兰明珠之女‐‐&rdo;

待太监话毕，欣儿拾裙跪倒在地，道：&ldo;民女参见皇上，太后。恭祝皇上、太后万福金安。&rdo;

殿中传来妇人的声音：&ldo;嗯……模样还算生的周正，皇帝，你意下如何？&rdo;

我本以为那太后会问及欣儿一些问题，可是她却直接地问皇上意下如何，看来她对欣儿印象很好，我心中不禁为欣儿紧张起来，她万万不能被留下……

片刻后，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从空荡的大殿中传来，夹杂着阵阵回声，听起来十分不真切，仿佛近在耳边，又像是远在天边：&ldo;纳兰欣儿？皇额娘，常宁倒是多次向朕提起过这个名字。&rdo;

&ldo;常宁……他的确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纳福晋，他既如此，可是中意这个女孩儿？&rdo;妇人问道。

&ldo;常宁鲜少提及女子，在朕看来，他必是对此女有情的。&rdo;那清脆的声音继续传至耳畔，我忽然很想抬头望向这个人，听过他的话，我为欣儿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心虽未落至实处，却已有九分定论。

&ldo;传朕旨意，都察院左都御史之女纳兰欣儿毓质名门，端籁柔嘉，特赐予五王爷爱新觉罗常宁为侧福晋，择吉日成婚。&rdo;皇帝声声如玉环相碰，我心中欢喜，欣儿终于嫁与心上之人，感动在倾时间来得无比真切。

欣儿更是欣喜，连连叩首道：&ldo;民女谢皇上恩典，谢皇太后恩典！&rdo;

小太监记下了纳兰欣儿的名后，再次展开手中明黄卷轴，高声道：&ldo;完颜霏，年十七，太常寺卿完颜明若之女。&rdo;

我略显紧张地提起自己的旗装下摆，跪倒在地，拜道：&ldo;民女完颜霏，参见皇上、太后。恭祝皇上、太后万福金安。&rdo;

我心中慌乱，面上一阵阵热意，&ldo;君默会不会就在殿中呢？他会不会为我说话？&rdo;

我含着首，不能向殿中望去，此番太后未及开口，皇帝便道：&ldo;起来吧。&rdo;我端然起身后整好旗装下摆，仍旧颔首，皇帝继而开口道：&ldo;完颜霏，你可在宫中见过朕？&rdo;

我淡然答道：&ldo;民女的确曾进宫做过女官，却从未见过圣上。&rdo;

他仿佛轻笑，那笑声……久久徘徊在耳畔，竟有一丝耳熟！

&ldo;那朕问你，你可通音律？&rdo;他话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我只感觉殿中那一身明黄、天家贵气的人目光无所不往，不禁令我面颊一阵灼热。

&ldo;到底该怎么回答他？我自小跟从额娘学吹箫，虽不算精通音律，也算略知一二……但我不能这么回答，我要让他的好感殆尽，才更有机会落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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