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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第1页）

☆、冷暖自知

我立时转过身去，见玄烨正独自一人站在细雨中遥望远处的我，我与他却是一言不发，只是两人互相注视着。

我望着远处细雨朦胧中的他，嗅着身后传来的时有时无的合欢花香，竟忽然想起许多往事来。

当年的那个月夜里，我留在堆秀山的那一瞬，竟成了我此生的转折点。

那天夜里，他穿着寻常人的衣服走到我面前，我仍记得他对我温柔地笑着，告诉我他叫作君默。

我用力吸了吸气，想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我本以为自己已是无心之人，此番回宫只为洗雪家族一片冤屈。

可当我看到他时，却还是忍不住在心湖上划过一道涟漪。

他缓缓向我走来，我微微颔了首，向后退了两步，低声道，&ldo;臣妾参见皇上。&rdo;

他深深蹲下，蹲在我面前将我双手扶起，道，&ldo;你身子不好，以后见了朕不必再行礼了。&rdo;

我眼底忽一酸，然而在想到他曾经种种绝情后，那一丝感动却又瞬间消散，我只摇了摇头道，&ldo;皇上不必对臣妾格外垂怜，该有的礼数规矩，臣妾必是一样也不敢少的。&rdo;

&ldo;朕不让你行礼，你听到没有？！&rdo;玄烨却忽然严肃起来，紧紧蹙着双眉对我厉声喊道，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望着他认真的目光出神。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腕，严肃地等待着我的回答，而我却再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垫起脚来用力吻上他的唇。

他略有些错愕，却很快反客为主，他松开我的手腕，改为紧紧拦住我的背，他的吻令我有些窒息，却又甘心沉沦在他的怀中。

我们二人已太久没有亲热的时分，他的吻很快变得炽烈难耐，我环住他的颈，任凭他将我用力抱起，疾步走入暖阁内……

我合着双眼，有些疲累地依靠在玄烨的怀中，他的双臂展开在我的身侧，将我紧紧护在怀中，我微微侧眸问他道，&ldo;皇上不累么？&rdo;

我本是久未见他，心里关心他的近况，他却理解成了他意，贴近我的耳边坏坏地笑道，&ldo;怎么？怕朕累了满足不了你了？&rdo;

我的脸瞬时一热，我抬手轻轻地拍打在他的肩头上，笑骂道，&ldo;你想到哪里去了，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近况…&rdo;

他却仍不满足，翻身覆在我身上，对我如旧般地坏笑道，&ldo;朕不仅不累，还精力充沛得很！&rdo;

他又要继续方才的疯狂，却被我红着脸慌忙拦下道，&ldo;皇上，一会儿臣妾还要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rdo;

他十分不情愿地停下对我道，&ldo;那朕等晚间再来钟粹宫陪你。&rdo;

他起身后我忙为他披上一件外衫，却忽然想到那日雪夜里，我站在裕亲王府内，望着他为怀有身孕的舒妃披好衣衫，听着他对我说，&ldo;你以后不必再来见朕了。&rdo;

我手下的动作一停，玄烨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他回过头来看我，见我情绪低落地站在他身后，他忙将我拥入怀中，关怀道，&ldo;霏儿，你怎么了？&rdo;

我只感觉身上的伤口竟又在撕心裂肺般地疼痛起来，想来是方才与他亲近的缘故，一时头脑发热，竟没有考虑到自己身上还有伤。

我抬眼望着将我拥住的玄烨，眼底忽然忍不住地淌下泪来，我十分没有底气地开口问他道，&ldo;玄烨…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么？&rdo;

他更用力地将我拥进，点头道，&ldo;只要你问。&rdo;

&ldo;玄烨，我和舒妃，谁对你更重要？&rdo;我缓缓开口，自己已没了底气。

玄烨一时没有作声，只是贴近我的额头，浅浅落下一吻，道，&ldo;霏儿，从前是朕不好，是朕对不起你，可你要相信朕的心意从未变过，自始至终，心底只你一人。&rdo;

听着他的誓言与承诺，我却没了从前笃信与依赖。

窗外细雨渐渐愈演愈烈，玄烨心疼我的身子，便对我道，&ldo;既然外面雨大了，你便改日再去为皇额娘及皇祖母请安吧！&rdo;

我望向窗外一片雾蒙蒙的雨帘，揉了揉作痛的伤处，对玄烨沉静道，&ldo;臣妾无妨，既然臣妾今日回宫，必要去为太后及太皇太后请安的。&rdo;

玄烨却十分不愿，他推开了我们二人所坐榻边的窗子，雨丝瞬时坠入暖阁里来，雨滴凉如冰水，他摇了摇头道，&ldo;这样冷的天气，你又是刚刚回宫，还未休息，若是再病了可该怎么好？&rdo;

我轻笑一声，忽想起额娘好友顾风的话来，她说我只剩下五年的无虞。

我亦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从前被温僖贵妃陷害时得的那场大病已够我消受一番，此番我被皇后污蔑，又被玄烨疑心摒弃，遭受天地会种种折磨，失了孩子，九死一生，旧疾未愈，又添新伤。

若当真还有五年无虞，我已全然知足。

我不愿自怜自艾，只对玄烨笑道，&ldo;臣妾不会这样脆弱的，怎么会淋一点雨就病倒？皇上若是不放心臣妾，不如与臣妾同去？&rdo;

玄烨温柔的目光落在我的发梢，他抬手抚平我的发梢的卷翘，轻声道，&ldo;朕陪你同去。&rdo;

至太皇太后居住的慈宁宫时已是正午十分，空中却不见太阳的踪影，大雨如倾如注，浇打在紫禁城四四方方的天地。

玄烨与我一同前往慈宁宫，他为我亲自撑着伞，护我在怀中步步走进慈宁宫去，那慈宁门外的通传太监见状，不禁大惊失色，慌忙跪倒在大雨之中，道，&ldo;奴才给万岁爷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rdo;

玄烨只是挥一挥手，他便提着自己依然湿透的衣摆站起身来，高唱道，&ldo;皇上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rdo;

走至暖阁外时，玄烨将伞扔给了跟在身后的李德全，李德全忙合了伞，常安又上前来为玄烨披上一件干净的斗篷来。

玄烨不等常安为他系好，已将那温暖的斗篷摘下，亲手搭在了我身上，回头对常安道，&ldo;以后这样冷的天气，你不必来为朕披衣物，照顾好你长姐不受凉才是。&rdo;

我望一望常安略有些委屈的模样，不禁掩嘴一笑，我自然知道常安心里是关心我的，只是他是玄烨身边的人，必要先为玄烨披衣才是。

步入慈宁宫后，我才发觉，此时后宫上下自嫔位以上者皆在此处，她们自想不到玄烨会同我一同前来，所以皆未仔细梳妆打扮，此时见到玄烨前来，私下里都偷偷地涂起胭脂来。

而玄烨却是目不斜视，拦着我的腰间与我一同走进殿内，直到我见到了太皇太后及太后，他才松开环住我的手臂，我而后便拜道，&ldo;臣妾完颜霏参见太皇太后，参见太后，臣妾恭祝太皇太后及太后，万福金安，福寿康健。&rdo;

太皇太后见到我后自是亲切，想来我与她亦是许久未见了，她忙道，&ldo;快快起来吧，过来叫哀家瞧瞧。&rdo;

我含笑着点了点头，缓步踱到太皇太后面前，福身道，&ldo;皇祖母，孙儿不孝，叫皇祖母担心了。&rdo;

太皇太后的眼眸中含着笑意，她抬手拂过我的脸颊，却忽然发现了我脸颊上的擦伤，不禁吃惊道，&ldo;霏儿，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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