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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看着弟弟和妹妹闹着玩，萧恒则是包容的笑笑，然后不动声色的一巴掌糊在萧悟的后背上，直接把他那个鬼脸给打得走形了。

&ldo;哎呦，大兄！&rdo;萧悟&ldo;嗷&rdo;的叫了一嗓子。

萧嵩平时绝不是没架子没脾气的人，不过，面对着三个自家的孙辈，他却表现得极为慈爱，就这么看着他们兄妹三个玩玩闹闹，他的心情仿佛也随之变得愉悦了几分。

就在这时，阿秀也已经小心翼翼的将萧燕绥手上的包扎全部解开了，柔软透气的布帛被一层一层的轻轻揭开，等到萧燕绥手指上那一大片伤口映入萧嵩以及萧恒萧悟兄弟两个的视线中后，在场的几个人全都齐齐变了脸色。

&ldo;怎么会伤得这么重？&rdo;萧恒上前几步，站在萧燕绥身旁，陡然间正色起来。

萧悟毕竟年纪小些，情绪比较外放，眼睛登时就红了，下意识的追问道：&ldo;六娘，你痛不痛？&rdo;

原本温和儒雅的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萧嵩，脸色也冷了下来，他用掌心轻轻的托着孙女儿的手，近处仔细打量了一圈，看到小女孩柔软白嫩还有些微微胖乎乎的小手上那些明显的割痕之后，简直怒发冲冠，压沉的声音里都仿佛都蕴含着磅礴的雷霆之怒，&ldo;六娘告诉阿翁，这便是那些歹人所伤！？简直岂有此理！那些害你的人，阿翁便是掘地三尺，也定然要给你找回来让他们谢罪！&rdo;

&ldo;额……&rdo;萧燕绥看着气得眼睛都危险的眯起来了的祖父，还有同样变了脸色的两位兄长，不免有些窘迫，却还是立即飞快的开口，艰难的解释道：&ldo;我被人用绳子困住丢在了山顶一处废弃的小屋里，这些伤口是我用碎瓷片割断那条麻绳的时候划伤的……&rdo;

萧悟握紧了拳，红着眼睛恨声道：&ldo;终归是那歹人害得！&rdo;

&ldo;六娘不愧是我萧家的女儿……&rdo;虽然昨天就已经知道了，萧燕绥是自己逃出来的，但是，便是见惯了风云变幻的萧嵩也没想到，自家的小孙女竟然有这等魄力，带着这么多这么疼的伤口，不哭不闹的就干成了这件事……

萧嵩盯着自家孙女儿的手，思忖片刻，然后才轻声开口：&ldo;昨日晚，你们阿娘和新昌公主，已经同我讲了西明寺中发生的事情。&rdo;说着，他看向了萧燕绥的眼睛，温声问道：&ldo;六娘，随后你又遇到了什么事情，能否详细的说给阿翁听？&rdo;

萧燕绥点了点头，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简单的说了自己和云岫被一个迎客僧带去休息的过程。

细细的回忆着那时的情形，萧燕绥沉吟道：&ldo;我当时便觉得有些困倦，本来还以为是前一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如今想来，恐怕是那间屋子里一早就被人放了迷香。而且，我并没有看到那个迎客僧的面孔，他一直微微低着头，看上去颇为恭谨的模样，不过哦那个动作，却帮他恰好避开了旁的僧人的视线。&rdo;

萧嵩微微颔首，淡声道：&ldo;此事西明寺中定然有人脱不了干系，不过，若说那群和尚全都心怀不轨、知情不报，却也绝不可能。&rdo;

&ldo;明明就是那群和尚里有人动了手脚。&rdo;萧悟忍不住嘟囔道，看到自家妹妹伤成了这个样子，萧悟简直恨死了那群坏事的和尚。

萧恒瞅了他一眼，又往他后背上糊了一巴掌，萧悟立刻乖乖闭嘴了。

&ldo;六娘在家中好生将养，&rdo;萧嵩这时已经掩去了刚刚的怒色，恢复了一贯的沉稳慈和，&ldo;阿翁等下便去兴庆宫，禀明圣人，定要严查此事。&rdo;

&ldo;我知道了。&rdo;萧燕绥点了点头。

萧嵩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顶，带着安抚和疼爱的意味。

&ldo;你们三个都还没用过早饭吧？正好陪阿翁一起？&rdo;萧嵩笑着说道，他身边的婢女仆从听了，立刻转身去布置饭菜，并且，从厨房里额外准备好了萧燕绥兄妹三人的杯碟碗筷。

萧燕绥眨了眨眼睛，她本来是打算见过祖父之后，等下就去母亲那里蹭个早饭呢！不过留在这里和祖父一起吃早饭倒是也没什么，她这会儿一直不过去，裴氏自然也能够想到这些。

旋即，萧嵩又命人取了他收藏着的珍贵药膏出来，让阿秀小心翼翼的重新给萧燕绥的手指上药包扎过之后，更是直接把那盒药膏都交给阿秀，让她拿回去收好。

&ldo;六娘拿着慢慢用，若是用完了，阿翁还可以进宫再去和圣人讨要。&rdo;萧嵩这话说得顺溜极了，一看就知道他肯定这么干过不只一次两次……

&ldo;嗯好，多谢阿翁。&rdo;萧燕绥继续点头。

许是因为萧燕绥受伤再加上萧嵩要问清楚事情经过的缘故，一直到婢女将早饭摆好了，萧嵩都没能像是往常那般随意的出题考教一下几个孙辈近日的所学。

然而，等到萧燕绥正因为不用被问题问倒而高兴的用筷子夹一个极其小巧的、放了胡萝卜和羊肉丁的蒸饼的时候，和萧恒闲聊了几句的萧嵩，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提问道：&ldo;有征无战，道存制御之机；恶杀好生，化含亭育之理。顷塞垣夕版，战士晨炊，犹复城邑河源，北门未启；樵苏海畔，东郊不开。方议驱长毂而登陇，建高旗而指塞，天声一振，相吊俱焚。夫春雪偎阳，寒蓬易卷，今欲先驱诱谕，暂顿兵刑，书箭而下蕃臣，吹笳而还虏骑。眷言筹画，兹理何从？&rdo;

&ldo;啪嗒&rdo;一下，萧燕绥筷子中间夹着的蒸饼就这么掉到她自己的碗里了。

‐‐其实蒸饼这玩意算是长安城里很常见的一种早餐了，并且，只要是从蒸笼里出来的东西，不管是包子馒头还是花卷薄饼，统一都可以这么叫。

让萧燕绥来说，萧家早饭吃的蒸饼，其实比较类似于在花卷的卷里加了层馅料。

萧嵩含笑看了孙女儿一眼，只当她人小手也小，所以才拿不住筷子，尤其是萧燕绥手上还带着伤，就更不容易得力了。刚刚阿秀就一心想要喂她吃早饭，只是被萧燕绥给强硬的拒绝掉了而已。

萧燕绥扁了扁嘴，默默地重新把筷子插进了蒸饼里，穿了个透心，这样就可以直接握着筷子拿起来啃，而不必用手指费力的夹起来了。

萧恒微微顿了一下，暂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并未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先轻声问道：&ldo;我前几日听闻，有吐蕃商人传出的消息，说是金城公主病重……阿翁有此一问，可是意指我大唐边镇与吐蕃之战？&rdo;

萧悟咬着筷子，忍不住嘟囔了一句：&ldo;若是金城公主真的‐‐嗯，吐蕃那边他们是想继续打，还是求和？&rdo;

&ldo;……&rdo;这么长一串咬文嚼字的文言文，萧燕绥一开始根本就没听明白，就算萧嵩再怎么慢条斯理的&ldo;诵&rdo;了一遍，也不行，还是听萧恒、萧悟这么说了之后，萧燕绥才稍微摸到一点边，祖父萧嵩刚刚的问题，应该是关系到了边关战事上。

她当年高中的时候，语文课上学文言文，是一定要看见具体的句子的字体，然后才能连蒙带猜的翻译句子的，就这样，碰见陌生的古文还经常错一大片，现在萧嵩直接口述题目，对于萧燕绥来说，无异于让她去裸考个&ldo;古汉语专八&rdo;了，别说答题的正确率了，根本是连题目都看不懂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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