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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第1页）

裴氏倒是在听到了萧念茹的话语之后，当真心情愉快的微微莞尔一笑，落落大方的起身，还冲着萧念茹笑道：&ldo;三娘有心了，你那妹妹六娘倒是个活泼性子，平日里最喜欢自己在她那院子里鼓捣，你若不嫌，倒是可以去她院子里找她玩，若有什么看得上的稀奇古怪的玩意，直接同她讨要便是。&rdo;

萧念茹连忙摇头，只是笑着柔声道：&ldo;以前和妹妹见得少，这次有机会，我定是要去六娘那里叨扰几番的。&rdo;

裴氏听了，不觉浅笑，她轻飘飘的看了整个人几乎都木然了的徐国公夫人贺氏一眼，裴氏弯起唇角，冲着正面上一脸无奈苦笑之色的萧华盈盈一笑，又道：&ldo;等下摆宴，我先过去瞧瞧。&rdo;

说罢，便径自出门去忙了。

带着萧燕绥直接进了自己的书房中，萧嵩只是端着手中的杯盏，露出几分老迈之色的眼睛里，却又一闪而过的精光四射。

萧嵩含笑看向自家孙女，他捋了捋自己那一把美髯，面上带着微微的疑惑之色。

&ldo;阿翁，东宫近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rdo;萧燕绥也不含糊，直接就表明了问道。

萧嵩捋那一把白胡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略微正色道：&ldo;你从何得知？&rdo;毕竟，萧嵩知道，自家孙女不爱出门，消息平素其实并不灵通。

萧燕绥如是答道：&ldo;今日在宴集上，恰逢东宫太子之女李文宁与宁亲公主同行，我看她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rdo;

此时并非朝中机密，萧嵩略微思忖片刻，便直接回答道：&ldo;前两日，御史中丞杨慎矜弹劾韦坚，称其以皇亲国戚之身，与边将之间关系来往过从甚密。&rdo;

&ldo;边将……&rdo;萧燕绥听了，下意识的低声喃喃道：&ldo;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rdo;

萧嵩轻轻的提醒了自家的宝贝孙女一句：&ldo;他还兼领了河西节度使的位置。&rdo;

萧嵩当年是从河西节度使回京拜相的，所以，比起陇右节度使，还是对河西节度使这个位置更加在意一些。

&ldo;只是御史中丞的弹劾吗？&rdo;萧燕绥瞅了萧嵩一眼，&ldo;不至于吧？&rdo;

萧嵩冲着孙女眨了眨眼睛，从善如流的继续说道：&ldo;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确是不至于如此。&rdo;

‐‐便是不结党营私，谁在朝中还没几个至交好友呢？

萧燕绥想都不用想，&ldo;我记得，李林甫一向对太子李亨之位颇有成见，他出手了？&rdo;

萧嵩扯着胡子轻声道：&ldo;杨慎矜这一弹劾，便是他指使的。随后，李林甫私下里又向圣人密奏，称韦坚、皇甫惟明等人结谋，欲共立太子！&rdo;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除去不知道还能剩下几分的父子之情，更多的，还是朝堂之中的权利博弈。

顿了顿，萧嵩突然看向萧燕绥，直截了当的问道：&ldo;你怎么突然对东宫之事这么关心？&rdo;

萧燕绥神色丝毫不变，一脸无辜的瞅着祖父萧嵩，淡定道：&ldo;我认识李俶、李倓、李文宁他们啊！&rdo;

&ldo;就这样？&rdo;萧嵩狐疑的看着自家孙女。

&ldo;不然呢？&rdo;萧燕绥也瞅着他，不答反问道。

第66章

萧嵩就这么瞅着萧燕绥，显然还有别的想法，只不过，见萧燕绥这么眼神平静的看着他，这只老狐狸笑了笑，反而不继续问了，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才开口重新将话题扯回正题，干脆道：&ldo;李林甫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定然便是雷霆万钧之势。&rdo;

萧燕绥听了，并不怀疑萧嵩的判断，但是，却依然有些忍不住的微微皱眉，不解道：&ldo;只是一个御史中丞的弹劾，和一名重臣的密奏，便能把东宫太子牵制到手忙脚乱的地步？&rdo;

要说，宰相李林甫一系和太子李亨不对付，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李林甫骤然出手，还是在太子李亨那边多了帮手的情况下，真的就能这么见效？

萧嵩老神在在的提醒自家孙女道：&ldo;皇甫惟明。&rdo;

要扳倒太子李亨，李林甫凭借的当然不是他手下一个御史中丞的弹劾，而是玄宗心底的偏向。

若是玄宗对太子李亨深信无疑，那么，有玄宗的庇护，再多的弹劾，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可是，若是玄宗对太子李亨依然并无回护之意，那么，任何一点危险的破绽，都可能会成为东宫倒台的致命伤，更何况，李林甫既然难得亲自出手，便定然会直击要害！

萧燕绥的眉梢越皱越紧，&ldo;皇甫惟明才刚刚回长安，他一个边将，在外面或许大权在握，可是，在长安城中不说处处受制，恐怕却也有多方掣肘……就只是将皇甫惟明拉下水，便能对太子李亨诬告成功？&rdo;

萧嵩顿了顿，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家孙女略微皱眉的模样，不答反问道：&ldo;你怎么知道，李林甫向圣人密奏的事情，就是诬告了？&rdo;

萧燕绥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

萧嵩没再说话，只是从善如流的继续捋顺着自己的胡须。

短暂的沉默后，萧燕绥旋即恍然，顿时微微颔首，轻声说道：&ldo;孙女明白了，多谢阿翁教诲。&rdo;

这下子，发懵的人瞬间就又变成萧嵩了。

他虽然和萧燕绥说了很多朝中要闻，并且，也的确有教导孙女的意思，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呢啊！？他还等着萧燕绥问自己，既然李林甫都是密奏了，为什么这个密奏他也知道的事情呢，结果，自家的宝贝孙女也不知道联想到哪里去了，突然就作罢不问了！？

萧燕绥从书房中起身，扶着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复杂、甚至还有些一言难尽的萧嵩，声音颇为轻快，似乎丝毫不曾被徐国公东宫太子一事影响到，只是自顾自的说道：&ldo;萧念茹他们一行刚刚已经到了，之前便被带到了阿婆那边，我阿耶、阿娘应该也同他们在一处说话，咱们这会儿过去，差不多也该用晚饭了。&rdo;

&ldo;……&rdo;看着萧燕绥这明显不慌不忙、甚至还有些几分悠然的模样，再想想之前萧恒同自己闲聊时说起，六娘和东宫出身的李倓关系密切一事，顿时觉得，自家孙女这个反应，实在是太平静了，说句心凉如水也不为过。

--这哪是担心别人的小姑娘会有的反应，就仿佛，她对东宫的情况，比起担心，更多的就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一时间，萧嵩的心里反而五味杂陈起来。萧燕绥这般浑不在意的模样，他也说不出，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了。

本来，萧嵩虽然和太子李亨没什么交情，不过，早年东宫卖的那个人情，他总还是记得的，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顺手帮太子李亨一把，并不是什么大事，尤其萧嵩本身和李林甫之间，关系就比较堪忧……

奈何，萧燕绥这边突然就没什么反应了，她扶着萧嵩的胳膊，就像是任何一个贴心的孙女一样，却对贺氏刚刚两人谈及的朝堂中事，闭口不言，惹得萧嵩心里更是一阵抓耳挠腮的想要知道，自家孙女她刚刚到底明白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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