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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ldo;依他的为人，是不会进内宫的，你把外殿所有宫女都召集起来，朕要一个一个地看！&rdo;

&ldo;遵旨。&rdo;

皇帝一声令下，整个宫城外殿登时便烧开了锅。下层的羽林兵士们不知原委，接到上峰严令后还以为自己守备不严混进了刺客，个个都觉得很丢脸，尽皆全副装备，严察四门，将整个宫城守的如同铁桶一般。与此同时，高成率各主殿大太监们，按名册将所有宫女一一列队，流水般召到皇帝御前逐一供他查看，可足足忙了两个时辰，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ldo;陛下，会不会已经……&rdo;高成看着阳洙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壮着胆子说了一句&ldo;不可能！朕见惯了他的易容胶料，从那种软度看来，最多走了有一刻钟，在宫中他又不能施展轻功，再快也不可能走得出去！你们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召齐了。&rdo;

&ldo;回陛下，都齐了。可这外殿也有百十间屋子，三个大园子，藏人的地方无数，奴才们也保不准……&rdo;

&ldo;那就给朕一寸寸地找，就算把假山都推平了，荷塘底儿都翻起来，朕也要找到！&rdo;

&ldo;遵旨！&rdo;

又是两个多时辰的天翻地覆，依然没有半点好消息传来，阳洙的脸已黑褐如同锅底一般，供膳太监送上来的晚膳更是看也不看一眼。

&ldo;陛下，您多少吃一点儿，身子要紧……&rdo;

&ldo;滚开！&rdo;阳洙烦躁地一拍桌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立起身来，&ldo;他走的那般匆忙，一定没有带吃的……说不定连午饭都没有吃，现在藏在这园子里，岂不是饿坏了？&rdo;

&ldo;那……要不要奴才们在凉亭啊、格子间啊这些显眼的地方摆上些饭菜，让应少保能出来吃一点儿？&rdo;高成讨好地道。

&ldo;笨，你当应少保是什么人？他安心要藏身的，你们这满园子的人跑来跑去，他会出来吃？&rdo;

&ldo;奴才该死。&rdo;

&ldo;你传旨下去，在亭间水阁都摆上膳食，然后除了边角四门守好以外，其他所有人全都给朕撤出来。一个也不许偷偷地留下。等掌灯后再进去看。&rdo;

&ldo;遵旨！&rdo;

高成慌忙出去安排，不多久，整个外殿便安静下来，悄无人声，只有清风飒飒，糙虫蛩蛩，气氛极是凝滞。掌灯时分，内侍们重新从殿内出来，各处查看一番后来回禀：&ldo;陛下，所有饮食，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rdo;

阳洙一听就急得站了起来，跺足道：&ldo;这个笨崇优，都没有人暗中监看，为什么不出来吃一点儿？他到底是想饿他自己还是想饿朕！&rdo;

&ldo;陛下，那还搜不搜？&rdo;

&ldo;搜！给朕搜仔细了！他不肯自己出来吃，朕就把他揪出来吃！&rdo;

高成不敢多说，尽量躬着身子退出殿外。阳洙在室内来来回回踱了几十圈的步，才重新坐下，抓起茶碗来喝了几口，以此稍稍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投到案前翻开的书卷上。

那只是一本普通的杂史笔记，昨夜阳洙瞧着应崇优将这本书拿进殿中时还很奇怪，不知学富五车的夫子怎么会突然想起要看这样一本浅显的书来。此时见到这本书被故意摆放在书案显眼处，不由让人心中一动。想是悟到了什么似的，急忙拿了起来，就是书页翻开的地方读了起来。

只看过廖廖数行后，阳洙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页上记载的是一个小故事：&ldo;晋公子小白蒙难出逃，介子推一直忠心相随，后小白回国继位。欲邀介子推出仕被拒，遂派人强请。介子推负老母逃至深山，小白焚山逼其出来，却将其母子二人活活烧死在山中……&rdo;

书是应崇优刻意找出来的，也是他临走时将书翻到这一页摆于案头的，无论他是不是真的借此在暗示什么意思，都让阳洙如同一瓢冰水当头浇下，全身寒栗难言。

&ldo;崇优、崇优……此时此刻你留这个故事给我，其心何绝，其心何狠？&rdo;

阳洙将手指慢慢伸进自己的头发中，用力揪紧，前额靠在冰冷的案面上，以求冷静，但胸中却越来越苍茫苦涩，充满了一种令人绝望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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