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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杜松风心道不好，赶紧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李怡，李怡浑然不觉，继续说得热烈。杜松风更着急地碰他，李怡仍没反应。杜松风实在没办法了，终于出言打断：&ldo;李怡，你先等等。&rdo;严肃地看向对面，&ldo;竹歌公子，做生意一向讲究清楚明白。若公子这边拿不定主意，我等恐怕无法开工。不是我等冷漠苛刻，而是一旦开工，物力人力就都动了起来。大商号中，每个工匠伙计都担着好几项生意，单人手调配就十分麻烦;况且一旦开工，日日都有出账，贵阁不给准话，总价定不出，每日完工多少、用料如何也无法安排。&rdo;

&ldo;那就不能先按大概……&rdo;蔷舞接着道。

&ldo;大概不得，贵阁一定也不希望我等接下生意，只是大概搞搞吧。&rdo;杜松风认真地说。

李怡勉强笑着看了杜松风一眼，&ldo;你说的自然在理，但也并非全然不行，譬如……&rdo;

&ldo;李怡，今日话说到这里，若再糊弄，恐怕不妥。&rdo;

李怡无奈，&ldo;我怎么是糊弄，我也是急竹歌公子所急，想尽力而为。&rdo;

&ldo;可是……&rdo;

&ldo;二位莫争了。&rdo;竹歌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与方才那个婆婆妈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样子截然不同。&ldo;若在下没认错，这位应当是瑞福临的少东杜公子吧?鄙阁交给恒庆元的生意，来的不是李大掌柜也就罢了，但瑞福临的少东在此，在下实在有些看不懂。&rdo;

&ldo;嗡&rdo;地一声，李怡感觉头壳被天雷狠狠劈了一下。方才竹歌绕来绕去，真正意图竟是这个，真真是被他摆了一道!

&ldo;我们东家相当看重今次的生意，不料贵号主事之人突然变更，居然还加了瑞福临。据在下所知，恒庆元与瑞福临一向不睦，何况瑞福临早前被封，虽已证实是被冤枉的，但做生意都图个吉利，因此……还望理解。&rdo;

杜松风抿起唇，微微垂下了头。

李怡瞥见杜松风神情，作痛心疾首状，&ldo;竹歌公子你有所不知，恒庆元与瑞福临师出同门，一向和睦，只因经营内容相似，生意又都做得不错，才招来了些不信不实的小道消息。瑞福临上回无端卷入皇家纷争，是因杜少东初入官场被人坑害，但亦可见其实力足以比肩皇家。这样的人为贵阁打点，还怕做不出好东西?瑞福临遭逢此劫仍屹立不倒，乃是长青，是好兆头。最后嘛，&rdo;灿烂一笑，牵起杜松风的手放在掌中，&ldo;在下与杜少东已经定亲，是一家人，他来再正常不过。&rdo;

竹歌、蔷舞露出惊讶之色，又作恍然大悟状道：&ldo;竟是这般，恭喜二位。那么李公子言下之意，今日虽是两位少东在此，但生意还是同恒庆元一家在做，对吗?&rdo;

杜松风望向李怡，李怡微愣，犹豫道：&ldo;可以……这么说吧。&rdo;

杜松风神色暗了下去，放在李怡掌心上的手微潮。

&ldo;那便好，这些在下依旧得如实向东家禀报。&rdo;

李怡无可奈何，只好接着道：&ldo;此事先前没说清，是我的错。可能我与杜少东在一处习惯了，一时忘了旁人并不知情。这样吧，就如竹歌公子方才所言，我们先开工，绝不耽误贵阁的事。&rdo;

&ldo;如此多谢了。&rdo;竹歌满意笑着。

李怡反握住杜松风的手，&ldo;图。&rdo;

杜松风只好从随身的包中取出三个卷轴依次排在桌上，&ldo;此乃服饰、首饰、木器的样图，按贵阁要求，既清雅大方又不失夺目，二位看，样板若可以，工房便绘制其余的了。&rdo;

&ldo;果真挺好看的。&rdo;蔷舞盯着衣饰图，秀眉一皱，&ldo;可这是男倌舞衣吧，为何没有女倌舞衣?&rdo;

杜松风道：&ldo;此图只是样板，两位觉得可以，其余的都会再绘。姑娘若是着急，女倌花魁之衣明日前在下一定绘出来。&rdo;

&ldo;可我听说，样图是最花心思的，以后绘制的都不如样衣，何况还是连夜赶制。&rdo;蔷舞轻飘飘道。

杜松风顿时火起，自打入行，从未有人指责过他做事敷衍。李怡亦甚不悦，收起笑容道：&ldo;杜少东设计衣饰木器的手艺在行内无人不赞，也正因此才能破格入宫中将作监，当今君后生辰朝服乃他所改，夏秋常服乃他亲自绘图监工。若说他只有样图做得好，实在是傻子也不信。贵阁与鄙号既然做生意，自是要互诚互信。若无这点，这生意也不用做了。&rdo;顺势叹了口气。

竹歌立刻道：&ldo;蔷舞并无此意，只是相当喜欢这件舞衣，发现是男倌的，有些失落。小姑娘家不会说话，二位莫怪。&rdo;

蔷舞白竹歌一眼，&ldo;说谁小姑娘家。&rdo;

杜松风道：&ldo;舞衣比平常衣饰自由，姑娘若喜欢，衣摆腰身处做些调整，就成了女制。&rdo;

竹歌对蔷舞一笑，&ldo;嗯，这个我做得主，无论衣饰首饰，都给咱们蔷舞姑娘先选。&rdo;转过头，&ldo;二位，咱们继续。&rdo;

李怡与杜松风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撑着面皮硬着头皮往下讲。

一个时辰后，几件大事初步定下，二人离开如想阁，驾马并辔缓行，无限感慨。

第50章我不在你就胡搞

&ldo;做了这些年生意，真没见过这样的主顾，你我到底年轻，若换做我爹你爹，或许就好办了。&rdo;

马车内略闷，李怡摇上折扇，摇了两三下后给杜松风，杜松风接过，却只是握着，&ldo;我爹……&rdo;

李怡看出他情绪不对，耐心等着。

杜松风一手无意识攥着衣裳，&ldo;今日竹歌之言虽令我不快，但也有道理。我害瑞福临遭灾，虽然没事了，但想立刻回到当初的模样恐怕也不容易。我爹近来不知怎样忙碌，我却在这里……我有点想回京城，帮帮我爹。&rdo;

李怡望着那忧愁的侧脸。

&ldo;如想阁的生意原本就是恒庆元的，李伯父抬举我，但也不能因此让主顾不满，我想还是恒庆元自己做更好。等你我成了亲，另开商号，再一起做生意不迟。&rdo;

李怡道：&ldo;竹歌不过是想拿捏我们，你怎能被他牵着鼻子走?&rdo;

&ldo;正因如此，才不能给他拿捏的机会。否则他过几日便借此牢骚生事，多闹心。&rdo;

李怡垂目，杜松风也低着头沉思，片刻后道：&ldo;我打算先去宝禾县工房，交代瑞福临的工匠，让他们听你派遣。我担下的那些图，这几日会尽快绘完，也让他们送来给你。此后我就不参与了。&rdo;

&ldo;所以你是立刻要走?&rdo;李怡平静地问。

杜松风有点不敢去看李怡的神情，只小声道：&ldo;嗯，归心……似箭。&rdo;

李怡盯着杜松风精巧白嫩的耳垂，想起最近自己在那里留下的光辉战绩，心中叹了又叹，扭头望向窗外，&ldo;好吧，你的决定我自然支持。若我是你，大概也会坐立不安。&rdo;

杜松风又惊又喜，他以为李怡一定会百般劝阻，没想到……开心地望着他，许多感激的话抢着出口，最终却是语塞，便将手中折扇又递回去，示意他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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