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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皇帝和罗伊斯的对局僵持了一阵子，当最后罗伊斯获胜的时候，己方的战舰也已经损失惨重，胜得并不光彩，皇帝的心情却出奇地好了起来，尖鼻子皱着，似笑非笑地说：&ldo;下棋还下不过儿子，真够丢脸的啊，不过想想你也一定下不过小弗兰克，心里就平衡多了，他的棋是跟谁学的呢？&rdo;

&ldo;是杰恩吧，杰恩的棋也下得很好。&rdo;

&ldo;一定是科纳尔的遗传了，当年他就是帝国有名的棋手，呵呵。&rdo;皇帝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一样，居然还笑得很开心，&ldo;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时间差不多，该去吃午饭了，今天厨子特地做了北利安星球的海桂鱼，难得吃到的东西噢。&rdo;

这其乐融融的家庭团聚气氛忽然被一声尖利的叫声打断，紧接着就是弗兰克惊天动地的哭声：&ldo;哇啊啊啊……爹……地……爸爸啊……哇啊啊啊……&ot;

39

早在听见第一声尖叫的时候罗伊斯就身体一僵，站在那里不动了，听到儿子嚎啕大哭的声音之后，更是连句话都来不及对皇帝说，直接从花荫下奔了出去，大步跑向声音传来的地点，杰恩的反应反而比他要镇定地多，先是放下书，仔细听了听，听到儿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才站了起来，向皇帝微微点头致意之后，走向同一方向。

罗伊斯绕过这一侧的温室，哭声离得近了，再走两步，就可以看见糙坪中间的石子路上，弗兰克张大嘴巴哇哇地哭得正伤心，小脸涨得通红，胖胖的小手胡乱地挥动着，萨尔小王子蹲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抱着他，小声地哄着，给他擦眼泪鼻涕，几只耳朵成五瓣花样的纯种蔷薇犬缩在远处，胆怯地看着这场景。

&ldo;爸……爸……啊……哇……&ot;弗兰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见父亲来了，推开萨尔王子的手，挣扎着向爸爸探过身子，伸着小手要他抱，罗伊斯急忙蹲下来接住儿子，看见小王子脸上一阵尴尬，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刚想开口问，却赫然发现儿子的两只小胖手都擦破了皮，血丝慢慢地沁了出来，弗兰克哭叫着把手伸到他眼前跟爸爸告状：&ldo;哇……疼！……爸爸啊……疼……&rdo;

&ldo;好了好了。&rdo;罗伊斯搂着他，在背上拍拍，&ldo;小男子汉啊，勇敢点，就是破了点皮有什么可哭的，疼吗？不要紧，爸爸亲亲，马上就不疼了，乖，乖，别哭了，乖。&rdo;

弗兰克愤怒地看了爸爸一眼，又咧开嘴，用比刚才大得多的声音哭了起来：&ldo;爹……地……啊……疼……啊……爹地啊……&ot;

身后杰恩已经赶了过来，弗兰克向他伸着手，哭着要抱，罗伊斯急忙抱着儿子站起身来，赔笑说：&ldo;没什么的，儿子摔了一跤，手上破了皮，疼得哭了，乖，乖，宝贝儿别哭了，看，小狗狗都要笑话你了。&rdo;

弗兰克没得到意料之中的抚慰，踢动着小腿不依不饶地大声哭着，小脸蛋上泪水横流，杰恩叹了口气，儿子被罗伊斯和管家惯坏了，闹点小脾气也是可能的，可是这是在第七王子的手上出的事情，难免他会觉得不安。

果然，年仅十四岁的第七王子萨尔殿下看着弗兰克哭得那么惨，脸色越来越尴尬，有些发蓝了，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手指头绞在一起，杰恩先过去擦擦儿子脸上的泪水，然后口气很缓和地对他说：&ldo;没事的，小孩子摔跤受伤很正常，弗兰克，别哭了，乖孩子，乖。&rdo;

&ldo;怎么回事？&rdo;皇帝陛下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罗伊斯和杰恩都忙着哄儿子收声，一时顾不上回答，第七王子萨尔殿下近乎绝望地看了父亲一眼，低声说：&ldo;是……三哥刚才从这里走过，不小心……绊了弗兰克一下……&rdo;

三个人同时色变，罗伊斯这才注意到儿子小屁股上半个清晰的鞋印，还有膝盖上逐渐渗出的血迹，急忙拉起裤子一看，膝盖也破了，血洇红了裤子。

&ldo;不小心？他的眼睛还真不太好啊。&rdo;皇帝冷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弗兰克更加委屈了，却没有力气再哇哇大哭，只有扁起了嘴巴，呜呜地抽泣着，固执地伸着小手要杰恩抱，罗伊斯只好把儿子送到情人怀里，自己按动通讯器要外面的侍卫送急救箱过来。

本来这样的小伤只要贴上外伤贴，过半小时就可以自动痊愈，可是弗兰克的身体与阿尔法人不同，普通的药对他没有任何作用，只好用最原始的办法，消毒，止血，用纱布包裹，过程中因为触动了伤口，弗兰克又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来，使劲扭动着身体挣扎，杰恩抱着他，罗伊斯哄着，侍卫给他上药，萨尔王子帮忙，一群人围着团团转。

等到好不容易弄完了，弗兰克也哭累了，趴在杰恩的肩头小声呜咽，用包着纱布的小手去揉眼睛，第七王子殿下呐呐地站在一边，低声说：&ldo;对不起，六哥，我……&rdo;

罗伊斯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头去问杰恩：&ldo;怎么样了？还哭吗？&rdo;

杰恩勉强地笑了笑：&ldo;慢慢就好了，小孩子就是会闹，看见那么多人围着他就更能闹，我带他去那边走走，哄哄他就没事了。&rdo;说着站起来，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嘴里哄着向另一边的花坛走过去。

确定他走得听不见两个人的说话了，罗伊斯才开口，声音却是冷冰冰的：&ldo;老三又抽的什么风？&rdo;

&ldo;我不知道……&rdo;第七王子小声地回答，

目光里透着惶恐，&ldo;好像是从前面过来的，脸色难看得很，象是跟谁生气的样子，然后站住，跟我说话。&rdo;

&ldo;说什么了？&rdo;罗伊斯追问，第七王子却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ldo;哼，你不说我也知道。&rdo;罗伊斯目光阴冷地扫了他一眼，&ldo;他没有得手就拿我儿子出气……&rdo;

&ldo;对不起，六哥……&rdo;小王子再次道歉。

&ldo;算了，老四刚出事，他和老大现在正得势，不用管他们，以后看见他，绕着走就行了。&rdo;以退为近向来是罗伊斯的拿手好戏，果然，小王子的脸变蓝了，用力握了握拳头，很认真地说：&ldo;六哥，我明白了！虽然四哥是因为叛国罪被处决的，但是我一直把他当成是哥哥，不象三哥，为了权势，什么都不要了！连自己的兄弟都可以很轻易地杀掉。&rdo;

&ldo;你是说老五吗？&rdo;罗伊斯淡淡地笑了笑，&ldo;别忘记了我也是平叛副指挥官，他的死，我也有份的。&rdo;

小王子看着他的眼睛，有一阵的迷乱，然后很坚定地说：&ldo;六哥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只是在执行你的职责，可是三哥看见五哥死的时候一定是兴高采烈的，六哥你就不会这样。&rdo;

罗伊斯用力按按少年的肩头，微笑着说：&ldo;是吗？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好了，回去吧，我们也该告辞了。&rdo;

&ldo;咦？六哥你们不是要留下来吃饭？&rdo;

罗伊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指着远处抱着儿子哄的杰恩：&ldo;现在你认为杰恩还有心情留下来吗？我们还是回去吧，父皇那里，改天我会向他说明的。&rdo;

萨尔王子悄悄地看了杰恩一眼，目光中的羡慕清晰可见：&ldo;六哥你真是……和他们不同，要是三哥有这个机会，说什么也会留下来的，真奇怪，六哥对这些事情，似乎都不怎么在意的，从前就是这样，父皇不叫你，你都不会进宫来。&rdo;

&ldo;那大概是我没有什么想朝他索取的东西吧。&rdo;罗伊斯淡淡地笑，反正要了也不会给，反而会让皇帝陛下产生疑心，还不如就这么样，表现出我对你一无所求好了。

再简单聊了几句，罗伊斯跟他告别，快步走到杰恩身边，弗兰克哭累了，侧着头趴在杰恩肩膀上，流着口水和眼泪，睡得很香，杰恩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在背上拍，眼睛却看着花坛里盛开的百香兰，有些发呆。

&ldo;我们回去吧。&rdo;罗伊斯轻声说，&ldo;反正留下来饭也吃不好，不如回去，老头那里不用管了。&rdo;

杰恩默默地点点头，稍微有些吃力地把儿子换了只手抱，罗伊斯体贴地说：&ldo;我来吧。&rdo;伸手要接过儿子，却被杰恩摇头制止了，&ldo;刚睡着，别吵他了。&rdo;

在沉默中他们离开皇宫，路上有内侍气喘吁吁地送来超大水果鲜奶蛋糕两个，各类冰淇淋一打，还有第七王子送的蔷薇幼犬一条，全都塞进了陆上车，算是礼物。

把装着小狗的笼子在后座安顿好，车子启动了，罗伊斯看杰恩把弗兰克小心地放平在自己怀里，小脑袋靠着他的胸口，小身子窝在腿上，手臂护在上面，低头怔怔地看着，温柔地过去抱住他，声音放得很低：&ldo;我来抱吧，你也累了。&rdo;

杰恩还是摇头：&ldo;没事，这么抱着他，我比较安心点。&rdo;

担心儿子会突然飞了吗？真是傻爸爸啊，罗伊斯这么想着，又挨近了一点，知道杰恩心里难过，安慰地说：&ldo;别想了，只是摔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就象你自己说的，小孩子受伤摔跤很正常，乖，来，儿子我抱，你歇一会儿吧。&rdo;

说着他就要从杰恩怀里把弗兰克抱过来，不料却被杰恩很猛烈地挥手打开，激动地对他吼道：&ldo;别碰他！不是你生的你不知道心疼！&rdo;

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经带出了哭腔，弗兰克被吵醒了，小身体乱动着往杰恩怀里钻，嘴里还呜呜地叫：&ldo;爹地……爹地啊，疼……&rdo;

&ldo;好了好了，快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乖，睡吧。&rdo;杰恩的声音哽咽起来，眼圈红了，低头柔声哄着儿子，再也不理罗伊斯。

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罗伊斯苦笑了起来：&ldo;杰恩，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想狠狠去揍那个混蛋一顿，但是不行啊，他毕竟是我三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儿子把帐算回来的。&rdo;说着不顾杰恩轻微的反抗，硬是把他和儿子一起搂在怀里，吻了吻说：&ldo;别哭了，儿子哭，你也哭，要我哄谁啊？&rdo;

&ldo;我才没有哭。&rdo;杰恩嘴硬地说，却顺从地把头靠在罗伊斯肩上，顺便在上面擦了擦眼泪。

罗伊斯一边哄着他，一边在心里转着无数个念头：终於要来了吗？老四已经被连根拔起了，现在自己这个中间力量也变成可有可无的吗？皇帝想消减自己的权力，而老三呢，则认为该是收获果实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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