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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你说什么？岩叶山庄？他们凭什么这么做？&rdo;林老爷整个人几乎抓狂，手中的力道捏得更紧。

&ldo;咳、咳、咳……老爷子你……你放手呀……咳、咳……&rdo;衣领被人重重一提，庄稼汉马上白了脸，差点喘不过气。

&ldo;滚开！&rdo;两手一甩，林老爷将气出在倒霉的庄稼汉身上。

&ldo;唉唷！&rdo;只见庄稼汉粗壮的身子被林老爷重重一推，狼狈的一屁股坐在泥土地上。

&ldo;爹，别激动。&rdo;林岚芷一回头，担心的看着地上的汉子。&ldo;对不起，小哥，你没事吧？&rdo;她连忙为爹的行为道歉。

这些日子的遭遇已经让她了解，对人低头是最好的自保之道。如果失势的人还想一逞往日气焰，只会自取其辱，徒然招来更多的蔑视。

&ldo;没……没事……&rdo;庄稼汉哪时看过一向骄纵的大小姐，对人如此低声下气？他一时也傻了，呐呐了几声。

&ldo;莫殷磊！我与你势不两立！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将这笔帐算回来。&rdo;林老爷捏紧拳头，气红了双眼。

&ldo;为什么？莫家当真狠绝了心，不顾两家的交情，要逼我们林家走上绝路？&rdo;林岚芷闭上眼，绝望地说。这几日，她和爹爹两人放下了所有的身段，不顾尊严的四处求援。可是，得到的永远是难堪的拒绝和回应。

庄稼汉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不甚在意的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ldo;林老爷子、大小姐，我是个粗人，说话也许没啥分量……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讲？&rdo;他抓抓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们两人的脸色。

看着汉子一脸的老实诚恳，林岚芷放柔了唇线，轻声问道：&ldo;小哥想说什么？&rdo;

&ldo;呃……你们还是离开这儿吧……这里全在岩叶山庄的势力范围之下。我不知道你们和莫家扯上了什么恩怨，可是，莫家已经是摆明了要赶你们走。你们……你们还是……&rdo;汉子越说越小声。看着林岚芷那张小脸越来越白，他真的不忍心再讲下去了。

林老爷激动的大嚷起来。&ldo;你……你讲的什么狗屁话？我才不会屈服在他们的手中，我……&rdo;气一窒，他突然眼前一花，几乎站不住脚。

&ldo;爹、爹……&rdo;林岚芷慌张的扶住他。汉子也在一旁捉住林老爷的手臂，和她合力将昏眩的林老爷扶到树荫下。

&ldo;老爷子大概因为四处奔波，太过劳累了，要多休息啊。&rdo;汉子无心的直语，听得林岚芷心头一紧，酸意几乎要冒出眼眶。

这几日，他们父女两人相依为命，不死心的四处求援。餐风宿露、夜不得眠，成了他们每日的生活模式；以前锦衣玉食的日子，早已恍如隔世。

原来，没有了身外之物，每个人都是一样，只求肚皮温饱，哪有什么贵贱之分？

&ldo;谢谢你，小哥。&rdo;林岚芷深吸一口气，忍住泪意。

靠在树下的林老爷慢慢清醒，醒来后，像是完全的泄了气，失去了生气。&ldo;天要亡我……莫家要亡我……一切都完了……&rdo;他摇摇头，消极地说道。

&ldo;爹……&rdo;林岚芷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已经是多余。

未来的一切，全是茫然。

&ldo;这……这样好了……我只是一个穷庄稼汉，没什么银两。不过，我可以从家里挪一些米粮，多少可以帮帮你们。&rdo;汉子忠厚心软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几圈后，嘴巴不由自主的，说了一些事后肯定会被家里的女人叨念到耳朵生茧的话来。

&ldo;那怎么行？会害你惹祸上身的。&rdo;林岚芷慌张地摇摇头。

&ldo;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嘛。&rdo;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ldo;你往左边看去，路那头有间茅草屋，我会把米粮藏在那里，大小姐可趁晚上没人的时候，过去找找。我只能帮这么多了。&rdo;

林岚芷咬住下唇，双眸雾湿成一片。&ldo;谢谢你，小哥……&rdo;世间还是有雪中送炭的善心人。点滴小惠，对他们父女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恩泽。

&ldo;喂、喂、喂……大小姐你……别哭啊……人家会起疑的。&rdo;汉子一脸着急的摆动双手。

&ldo;我知道了。&rdo;她吸吸鼻子，小心的低下头。

林老爷在旁边沉默的听着，苦涩的笑了两声。&ldo;想我林家风光一时，没想到，也会落到靠人接济的地步。&rdo;

&ldo;看开一点吧，老爷子，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rdo;汉子笨拙的安慰道。&ldo;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不要忘了晚上的约定。&rdo;低下声量，又补了一句。

林岚芷扶着林老爷缓缓站起来，微微的向汉子点头，算是道谢，便转身离去。

汉子看着他们失意的背影，同情的摇摇头，一回身，差点被吓得心脏麻痹。

&ldo;方……方方方……方……公子……我……我我……&rdo;汉子看到站在他身后的人，立时手足无措，舌头开始严重打结。

方……方流墨！

天哪！方流墨何时站到他身后的？那他刚偷偷做的事情，不就被知道了？

完了、完了、完了！汉子在心中连叹三声，只觉得死定了。

方流墨轻皱眉头，没有理他，径自看着前方走远的林家父女，眼眸有如湖水般深沉。

&ldo;方……方方……我……我……&rdo;汉子持续结巴着，方流墨的无语让他神经紧绷得快断裂。天哪！说话，说话啊！他在心里哀嚎。

方流墨回过神，眉头因为他的严重结舌，跟着打了更大的结。

&ldo;我我我……方方方……方够了没？&rdo;他没好气的一翻白眼，学着汉子说话。

&ldo;你怎么搞的你？中邪啦？&rdo;方流墨一扇子就朝庄稼汉的头上敲下去。

这一敲，可把汉子给敲正常了。

&ldo;方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啊？&rdo;舌头灵活了，汉子非常心虚的开口打了声招呼。

&ldo;来看你做好事啊。&rdo;方流墨将手中的折扇甩开，一派悠闲的摇扇煽风。&ldo;没想到你心地挺软的嘛。&rdo;他还强调似的点点头，仿佛在称许，吓坏了庄嫁汉。

&ldo;啊……方公子，原谅小的。&rdo;咚的一声，汉子心惊之余，双膝立即跪下去。&ldo;小的向天借胆也不敢违背岩叶山庄，刚才实在是看他们可怜，所以才忍不住开口……

话还没说完，便被截了去。

&ldo;我要你今晚照原计划送一袋米粮过去。&rdo;方流墨思索了一会儿，很快的做出决定。

&ldo;我发誓绝不敢偷偷送米粮去的……啊……什么？&rdo;汉子听而不闻的继续求饶，讲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瞪着方流墨。&ldo;照原计划？&rdo;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ldo;没错。嗯……另外再附上五十两好了。这些财物由你上山庄分堂去支领。&rdo;方流墨接着吩咐下去。

汉子的下巴掉了下来。岩叶山庄不是要赶走林家父女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救济人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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