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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圣伯纳德声称：&ldo;我们降生于罪孽之中，是罪人，并生育罪人；我们是作为负债者出生的，并生育负债者；我们是作为道德败坏者出生的，并生育道德败坏者；我们是作为奴隶出生的，并生育奴隶。我们满身伤残来到这个世界度过一生，并照原来模样离开这个世界，从头到脚无一处完好。&rdo;阿贝拉尔反驳道，罪孽仅仅是个过错：&ldo;犯罪就是不敬重我们的造物主，那就是说，为了他不做那些事，亦即我们必须相信为了他而要放弃的那些事。如果我们完全消极地把罪孽确定为不放弃该受谴责的事，或者相反地，取消值得称赞的事，那么很显然，罪孽并不是什么实体，与其说它存在，还不如说它根本不存在，这正像黑暗一样，人们可以把它确定为该有光亮的地方不存在光亮。&rdo;阿贝拉尔还要求同意给人以赞成或放弃构成道德生活中心的正派观念的可能。

这样，阿贝拉尔就为推倒基督教重要圣事之‐‐‐赎罪的先决条件，做出了有力的贡献。由于人们罪孽深重，教会在野蛮时代，根据野蛮的法律，列出了罪孽的清单和惩罚的等级。这个&ldo;赎罪登记表&rdo;证明了，对中世纪盛期的人们来说，赎罪最根本的是罪孽，由此产生了惩罚。阿贝拉尔表明了改变这种做法的趋势，并加强了这一趋势。从此以后，罪人是指他的含义，或者说，是指他的意图，因而忏悔变成了赎罪的主要组成部分。阿贝拉尔写道：&ldo;心灵的忏悔于是就消除罪孽，即对上帝不敬，或对魔鬼的默许。因为上帝的仁爱，这慈悲的泉源，是同罪孽不相容的。&rdo;在这个世纪末出现的忏悔神父们，全都把这一逆转变化引入了赎罪心理学（如果不说&ldo;赎罪神学&rdo;）。城市和学校中的心理分析就这样进一步深入，教会的圣事也真正&ldo;人性&rdo;化了。这对西方的思想是多么重要的财富！

人文主义者

我们只强调神学家阿贝拉尔的一个特点。没有人像阿贝拉尔那样致力于把理性和信仰结合起来。在这个领域，他作为新神学的重要创始人圣托马斯的先驱，超过了圣安瑟尔姆，后者在上一世纪曾传播了一句有益的格言：&ldo;信仰寻求理智力&rdo;（fides

aerens－tellectu）。

阿贝拉尔因而顺应了学校人士的愿望，他们在神学的范围内&ldo;要求说明人类和哲学的论据，希望更多地理解而不是简单宣布福音。他们曾这样说；无法理解的言辞有什么用处？人们不可能信仰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对别人讲授无论讲的人自己还是听众都理解不了的东西，那是很可笑的。&rdo;

在克吕尼最后几个月中，作为人文主义者的阿贝拉尔，头脑非常清晰，忙于写作《一个哲学家（异教的）、一个犹太教徒和一个基督教徒的对话》。他想以此证明，无论原罪，还是人的产生，都不是人类历史上绝对重大的事件。他试图举出以上三种宗教的所有共同点，对他来说，这三个宗教概括了人类的思想。他有意重新发现自然法则，它们能超越宗教，使每个人在自己身上找到上帝之子。他的人文主义通向宽容；同谴责别人的同时代人相反，他在寻求人们之间的联系，并且意识到，&ldo;天父家中有许多屋子&rdo;。阿贝拉尔是巴黎知识界的典型代表；而在沙特尔修道院，又表现出新兴知识分子的另一些特点。

&ldo;沙特尔精神&rdo;

沙特尔修道院是12世纪重要的科学中心。正如我们在沙特尔的伯纳德的学说里看到的，&ldo;三合一&rdo;的&ldo;艺术&rdo;：语法学、修辞学、逻辑学，不受禁止。但这一&ldo;言语&rdo;（voces）的研究，在沙特尔还得让位于&ldo;事物&rdo;（res）的研究，后者由四门学科组成：算术、几何学、音乐、天文学。

这一方向显示出沙特尔精神的特征。这一精神由求新、观察和研究构成，并由于从希腊－阿拉伯科学中汲取了养料，将获得伟大的意义。渴求知识蔚然成风，以致当时最著名的通俗作家，据称是欧坦的贺诺琉斯，在一句富有说服力的口号中把它概括为：&ldo;人的流放是无知，他的家乡是科学。&rdo;

这种求新精神激怒了固守传统的思想家。圣维克多的亚勃萨隆认为，对&ldo;地球的形状，四大要素的本质，星座的分布，动物的天性，风的力量，植物和根系的生长&rdo;感兴趣是胡闹。圣梯累的威廉写信给圣伯纳德，要求对那些认为第一个人&ldo;不是由上帝创造，而是由自然、灵魂和星球来的&rdo;那些人严加谴责。康歇的威廉反驳说：&ldo;他们对自然力量一无所知，想用他们的无知来捆住我们的手脚；他们拒不给予我们研究的权利，并判定我们只配像粗野的笨蛋那样没有理智地盲从。&rdo;

一些从前的伟大人物受到高度赞扬和普遍欢迎；人们把他们基督教徒化，把他们当作知识的象征，奉为&ldo;学者伟大的神话式的先祖&rdo;。

所罗门是通晓所有东方的和希伯来科学的大师，不仅是旧约中的&ldo;智者&rdo;，也是诠释学的杰出代表，在他倡导下出现了神秘知识的百科全书，他是掌握一切奥秘的大师，科学之谜的维护者。

亚历山大大帝是研究者的典范。他的老师亚里士多德把对研究工作的热爱，对探求新奇事物的执着（这是科学之母），传授给了他。古代伪托的亚历山大写给亚里士多德叙述印度的奇观的信，四处传播。普林尼的传说重新为人称引。根据这个传说，亚历山大任命这位哲学家为科学研究工作的主任，并将数以千计被派到世界各地作考察旅行的人供他指派。据说对知识的渴求是他旅行和远征的动力。对他来说，彻底测量地球还不够，他还想要研究其他一些要素。他坐在飞毯上，迅速飞越空中。首先他让人制作一个玻璃桶，然后他用这个潜水舱的前身沉入海洋，研究鱼类和海底植物的习性。&ldo;不幸的是&rdo;，亚历山大&iddot;内卡姆写道，&ldo;他没有把他的观察结果留传给我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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