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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就在&ldo;左夫人&rdo;铜印出土不久，考古人员又连续发现了两枚铜印，印的形制与&ldo;左夫人&rdo;印相同，一枚阴刻篆文&ldo;泰夫人印&rdo;四字，一枚阴刻篆文&ldo;口夫人印&rdo;四字，由于此印在出土时锈蚀严重，部分己成粉末，第一字残损难辨，考古人员不便妄加推断猜测，只好空下来，留待日后再作观察研究。

在一个侧室内连续发现了三枚夫人印章，大大出乎考古人员意料，当古运泉将这一信息报告给麦英豪和黄展岳时，麦、黄两人立即赶来观察。从室内分布的器物和出土的印章推断，情况很明显，这应是墓主姬妾的藏所。在无法确切得知此室到底有几位姬妾殉葬的情况下，麦英豪对三枚印章观察了好一阵子，然后对古运泉说:&ldo;既然有左夫人的印章，那么按理也应有右夫人，这右夫人应比左夫人地位更高，你们清理时要多加注意，如果真的发现了右夫人印，我请你们吃东江盐炯鸡。&rdo;

麦英豪的一番话使黄淼章、古运泉大受鼓舞和启发，于是古运泉半开玩笑地回答:&ldo;为了吃上你的东江盐局（火旁）鸡，说什么我们也要把这位高贵的右夫人请出来见你。&rdo;

麦英豪的预见很快得到证实。几个小时之后，考古人员在东侧室中部，发现了多组由金、玉、玻璃等质地制成的组佩饰，其中不少玉器雕刻精致，华而不俗。由此推测，这可能属于一位贵夫人的殉葬品。考古人员仔细地清理着每一件器物，惟恐有半点遗漏。突然，古运泉手中的竹签触到了一件硬物，他轻轻地剔去周围的泥土封尘，一只金光灿烂的小龟凸现在眼前。

&ot;呵!一枚龟钮金印!&rdo;古运泉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脱口叫喊起来。

众人听到叫喊，纷纷围拢过来观看，古运泉所言不虚，确是一枚龟钮金印伏卧在一堆零乱的器物之中。在一阵紧张而有序的绘图、照相后，有人又将摄影师韩悦请过来，拍摄这枚金印出土的全过程。在明亮耀眼的碘钨灯下，只见古运泉轻手捏住翘起的龟钮，缓缓将金印翻转开来，就在这一刻，&ldo;右夫人玺&rdo;四个阴刻篆书的字映人众人的眼帘，与此同时，&ldo;沙沙&rdo;转动的摄影机也将这一幕从头至尾地收入镜头。&ldo;没错，是右夫人玺，看来老麦的推测是正确的，咱这只东江盐局（火旁）鸡也算是吃定了。&rdo;古运泉手捧金印反复端详着，两眼放光，神情兴奋地对众人说。

&ldo;先别得意，看看周围还有没有更重要的印信。&rdo;黄淼章对志得意满的古运泉提醒着。

&ldo;那我再看看。&rdo;古运泉似有所悟，将金印交给其他考古人员，又蹲下身来手执竹签小心翼翼地搜索起来，过了不长时间，古运泉连续发现了一枚绿松石印、一枚玉印、一枚穿带玉印。遗憾的是这三枚印皆无文字，不甘心的古运泉继续搜寻，终于又发现了一枚覆斗钮象牙印，上面阴刻篆书&ldo;赵蓝&rdo;两字。

至此，整个东侧室已发现了四位夫入的共五枚有文字的印章。这些印章的出土，为研究象岗古墓的葬制以及南越国的后宫制度提供了新的视角。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ldo;夫人&rdo;称谓因时代不同而异。《汉书&iddot;外戚传》载:&ldo;汉兴，因秦之称号……适称皇后，妾皆称夫人。&rdo;诸侯王妻称工后，妾亦称夫人。这样的称谓，在《史记》、《汉书》中屡见。例如《史记&iddot;淮南衡山列传》云:&ldo;淮南王王后茶&rdo;，&ldo;衡山王赐，王后乘舒&rdo;;《史记》、《汉书》两书都在暇南越（粤）列传》中载，南越王婴齐嗣位，&ldo;上书请立缪氏女为后&rdo;;《汉书&iddot;武五子传&iddot;燕刺王刘旦》载，刘旦&ldo;迎后姬诸夫人之明光殿&rdo;等，这些记载皆可为证。由此可以推知，象岗古墓出土的印文中四位夫人身份，皆为南越王后宫的姬妾。而关于这四位夫人，又分为右、左、泰夫人或其他名号，只不过是反映封建等级制度而已。汉时贵右卑左，故称所重者为右。据《汉书&iddot;灌夫传》载:&ldo;夫为人刚直，使酒，不好面搜。贵戚诸势在己之右，欲必陵之;士在己左，愈贫贱，尤益礼敬，与钓。&rdo;颜师古注:&ldo;右，尊也;左，卑也。&rdo;又如《史记&iddot;陈相世家》载:&ldo;平曰:&lso;高祖时，勃功不如臣平。及诛诸吕，臣功亦不如勃。愿以右垂相让勃。&rso;于是孝文帝乃以绛侯勃为右承相。位次第一;平徙为左承相，位次第二。&rdo;这个左右承相的调换，又可证右尊左卑。南越国的宫室百官礼仪制度皆仿效汉朝，当亦以右为尊。从四枚夫人印来看，右夫人是金印，印文称&ldo;玺&rdo;，其他三夫人皆婆金铜印，印文称&ldo;印&rdo;，可见右夫人在诸夫人中应居首位。但汉廷后宫的夫人皆直呼其姓，如高祖的戚夫人，武帝的李夫人;或以其爵位称之，如武帝的尹婕好，成帝的赵昭仪，并没有&ldo;右夫人&rdo;、&ldo;左夫人&rdo;这样的称号。夫人分左右的事例仅见于《汉书&iddot;西域传下&iddot;乌孙传》，内有&ldo;汉元封中，遣江都王建女细君为公主，以妻焉。……乌孙昆莫以为右夫人。匈奴亦遣女妻昆莫，昆莫以为左夫人。&rdo;照汉人的理解，细君为右夫人，地位应在匈奴女左夫人之上，其实不然。《史记&iddot;匈奴列传》载:&ldo;置左右贤王……匈奴谓贤日&lso;屠看&rso;，故常以太子为左屠普王。……其坐，长左而北乡&rdo;，&ldo;其座北向，长者在左，以左为尊也&rdo;。鸟孙与匈奴同俗，长期服属匈奴，亲匈奴疏汉廷，当亦以左为尊。汉武帝时，乌孙对汉廷的态度有所改变，&ldo;使使献马，愿得尚汉公主为昆弟&rdo;，但仍不敢得罪匈奴。乌孙昆莫以汉女为右夫人，以匈奴女为左夫人，这可以看做是乌孙对汉朝和匈奴采取&ldo;对等外交&rdo;的一种手段。既尊重汉人尚右，又尊重匈奴人尚左的制度，可谓不偏不倚，汉廷与匈奴双方都无法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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