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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ldo;团长！政委！&rdo;刘喜夫妇和汪家父女，欢天喜地的接下了哲峰和方炜，簇拥着向谷场走来。

&ldo;老处长！&rdo;鲍三豆子冲到供给处长老柳跟前，一高兴就失了礼，一把将他从马上拖了下来，嗵的一拳，&ldo;你还认识我吧？&rdo;

&ldo;嗨嗨！&rdo;老柳也乐了，&ldo;我在中国十八年，只跟穷哥儿们抬过一回杠，就是你，鲍三豆子同志，还能不认识！&rdo;

&ldo;小朴！&rdo;小蹦蹦一下蹦到警卫斑长小朴马上，和几个年轻的民兵，上推下接地把小朴拉下了马。

宋军医是卫生队副队长，刘家郢的人全认识他，男男女女跑上去欢迎，一阵笑闹，把他的眼镜也挤丢了。

哲峰、方炜刚走到谷场，蓉淑、大娘和枝子也迎上来了。大家一见面，欢喜不尽，打了招呼之后，方炜就问：

&ldo;蓉淑，身体现在怎么样？&rdo;

&ldo;好啦。&rdo;蓉淑笑着和方炜握手，&ldo;你好吧？老当家的。&rdo;

&ldo;老当家的这回可对不起你罗！&rdo;方炜笑呵呵地说，&ldo;前方打仗后方忙，一直也没来看你。&rdo;

&ldo;唉，别说这个啦。&rdo;蓉淑笑道，&ldo;你们既然来了，我可就要找你的麻烦啦，你得抽几个警卫员帮助村里民兵搞军事训练。你别霎眼，我听刘杰说了，警卫班的小鬼，都是顶好的战士。&rdo;

&ldo;哈哈！&rdo;方炜和哲峰全笑了。方炜说：

&ldo;蓉淑啊，我看你倒真成了刘家郢的地方官了。&rdo;

&ldo;可惜我这个地方官，拿不出好东西来招待大军！&rdo;蓉淑也和方炜说笑起来。

在一片欢笑声中，老乡们把驻在刘家郢的团直属队全部接进了村。战士们刚放下背包，就被热情的老乡们请到各家作客了。

中秋之夜，星光闪烁，皓月当空，刘家郢军民共度佳节，家家户户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刘家天井里，长桌上摆着几盘瓜果和月饼。哲峰夫妇、方炜、警卫班的全体战士和刘大娘一家，在吃东西闲谈。

&ldo;我提议，咱们大家都讲个自己过中秋节的故事好不好？&rdo;刘杰出了个话题。

&ldo;好！&rdo;警卫班的人全拍手赞成。&ldo;正副班长带头！&rdo;

&ldo;带头就带头！&rdo;小朴放下啃了一半的月饼，抹抹嘴说道：&ldo;在我们朝鲜，也兴过中秋节。记得一九三八年，我十六岁那年，为了想过个节，差点丢了脑袋。&rdo;

&ldo;那是怎么回事儿？&rdo;警卫员们诧异地问。

&ldo;咳，听我说嘛。那天晚上，月亮也挺好，又圆又亮，就跟今天晚上一样。我们村里，家家户户刚摆起祭月的香案，鬼子来了，说什么老百姓要借故造反，禁止两个人以上在一起说话，就是新婚夫妻，也得做一宿哑巴。我们一伙年轻人气得不行，就故意跟鬼子们闹。大家集合在一起，又唱又跳，鬼子听见以后，就赶来抓人。我们就爬墙头，跳窗户，全窜跑了，又到别的地方跳。这里唱，那里跳，气得鬼子嗷嗷叫，胡乱开枪，整整闹了一夜。你们说，当时要叫鬼子抓住了，还不把脑袋丢掉吗！&rdo;

&ldo;天下没有比鬼子再坏的了！&rdo;刘杰愤愤地说。

&ldo;报告！&rdo;鲍三豆子冲进院来，走到蓉淑的面前，敬了个礼，说道：&ldo;安大姐，你不是答应警卫班同志给咱们民兵当教员么？今儿晚上，咱们想请警卫班同志去跟全体民兵见见面，一块过中秋节。&rdo;

&ldo;哲峰，&rdo;蓉淑说，&ldo;你批准吧，民兵同志请求好多回了。&rdo;

哲峰看了看小朴说：&ldo;去吧。可不许喝酒，咹！&rdo;

&ldo;不喝酒，不喝酒。&rdo;鲍三豆子接话说：&ldo;顶多弄点高粱汁子解解渴。&rdo;

小朴和刘杰带着警卫班战士跟鲍三豆子作客去了。他们一走，院子里显得有点冷清了，大娘就找话说道：

&ldo;政委，你们回来了，大伙都高兴，可就怕今后安大姐不管咱们了。&rdo;

&ldo;不会的，大娘。刚才我跟团长研究过了，让蓉淑一面当她的卫生队长，一面兼做刘家郢的大姐。&rdo;方炜喝了口茶，笑着对大娘说：&ldo;不过，安大姐快要生孩子了，还得请你老人家多照顾啊！&rdo;

&ldo;你这个死老方！又扯起这个了。&rdo;蓉淑假装生气地说。

&ldo;这个，就用不着操心啦，团长等着抱孩子就是了。&rdo;大娘乐呵呵地说。她抬头看看天，说：&ldo;嗯，天不早了，都该休息啦，明儿再聊吧。&rdo;

大娘走了，方炜、刘喜夫妇也渐次站起身来，又聊了几句，都睡觉去了。

哲峰和蓉淑走进大厅东房，关上房门，打开了窗户，在临窗的桌旁坐下。

&ldo;哲峰，你怎么偏偏在今天回刘家郢来呢？&rdo;蓉淑埋怨似的说，&ldo;弄得大娘一下午在我面前讲了许多遍&lso;团圆&rso;!&rdo;

&ldo;唔，我可没想到这些。&rdo;哲峰说，&ldo;我们回来，只是想收缩一下攻势，再让敌人暴露暴露，以便将来好更有力地打出去。&rdo;

&ldo;是啊，这个节，近几年我们差不多已经把它忘掉了。&rdo;蓉淑沉思地望着窗外的明月，&ldo;你还记得母亲病危的那个中秋夜吧？那天夜里，她要我端两铜盆水出来，算作对月亮的祭品，以后就要我们俩在她面前拜了拜，……我记得那时候母亲是笑着的。哪知第二天，她……她就和我们永别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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