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慢慢啜他的药,非常苦,还有股土腥味,他本来想要一口饮尽,但现在没空,他要注意听阿诚与米谷的通话。
阿诚站得很直,说话的时候每一句都很肯定。这个米谷荣一明楼了解的不多,但他看人很准,在别人的嘴里听来那么几句,就推断出这是个奸诈且热衷于投机倒把的小人。
这两人之前的会晤肯定不怎么愉快,且主动权在阿诚这里。
自始至终阿诚都没有看明楼,明楼觉得阿诚现在的样子让他心里升出近乎战栗的渴望,他甚至想要以后由他来接电话。
您好,我是明科长的大哥。
&ldo;那我过去一趟。&rdo;
阿诚挂了电话,明楼还看着他,眼睛让灯照得如有星辰,随后带着笑评价道:
&ldo;进步了。&rdo;
阿诚无声笑笑,忙着穿外衣,一手搭着围巾,另一只手拿过明楼端着的空药碗,蜜饯在大衣兜里,小小的一纸包,是乐倩文推荐的地道杏脯,他把它放在明楼手里:
&ldo;别吃太多,伤胃。&rdo;
&ldo;你去哪里?&rdo;
&ldo;北京饭店。&rdo;
明楼疑惑的皱起眉:&ldo;哪个北京饭店?长安街?&rdo;
&ldo;不是,那里怎么能去?出来进去都有来头,到处是眼睛。&rdo;阿诚从书架的半格书后面拿出把崭新的柯尔特手枪,放进了大衣内侧的口袋里,在他撩起衣侧的同时,明楼还看见阿诚一直用的勃朗宁,黑色的套筒座在他腰间一闪。
&ldo;是以前的老店,在苏州胡同那边。&rdo;
明楼在嘴里塞了片果脯,眼神在他腰上扫了一圈,撩起眼皮盯了一眼阿诚。
&ldo;米谷荣一不是个善茬,我得提防一些。&rdo;阿诚察觉到他的目光,解释道:&ldo;况且中午的事情还不知细情,我给獴递了暗号,他已经在查那跟踪者的住处和来往接触,在此之前,我们都要小心。&rdo;
&ldo;嗯,&rdo;明楼点点头,眉峰忽又一蹙,叫住了正往外走的阿诚:&ldo;换一双鞋。&rdo;
阿诚低头看去,自己还穿着那双皮靴,鞋跟的花纹凹槽内有点暗色,是血。
明楼的声音传过来:
&ldo;我记得北京饭店的地板都是白色瓷砖,拖地也很勤。&rdo;
阿诚了然一笑,立即换了双软跟皮鞋,走到前厅门口的廊上,又回身去看明楼,手指敲了敲靠近南面小书阁的门柱。
明楼摊开一本书,拿起桌上的眼镜架在鼻梁,朝阿诚抬了抬下巴:
&ldo;去吧。&rdo;
阿诚的住处在西绒线,这胡同51号是霱公府,到他这里已经是东边尽头处,老街,无灯。他刚出门口,黑暗里就传来一声猫叫。
步子放缓了,却没停。小满从后面跟上来,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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