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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1页）

&ldo;最是人生寂寞如雪，未曾想转头皆是空，万事还能重开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do;老钟头走远了，仍能听见堂内传来他信口胡诌的短歌。

桑和不明所以，挠了挠脑袋：&ldo;他怎么就自嗨起来了？尴尬！&rdo;

两人饮了酒，小坐一会，听老钟头讲这建康城里的八卦事儿，不一会就扯到了朱雀楼和那个神秘的楼主。

老钟头侃得眉飞色舞：&ldo;传说那楼主手眼通天，富可敌国，我虽与他有一面之缘，却也遗憾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rdo;

&ldo;当真这么厉害？&rdo;桑和有点不信，生怕自己其实不是穿越到了晋朝，而是跑到了什么无厘头的武侠玄幻小说中，什么xx楼主，xx宫主，一巴掌下去，整个武林都要抖三抖那种，&ldo;那……那这么牛逼，岂不是很难见到？&rdo;

老钟头摇摇头：&ldo;非也非也，说难也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机会。&rdo;

&ldo;你们看长街上摆着的金盏菊了吗？&rdo;老钟头缓步走到门口，指着远处的大街，桑和这才注意到，沿街摆了不少这样的花，似乎正是从朱雀楼一路延伸至此，&ldo;明日重阳盛会，朱雀楼主会出一题以娱众宾客，谁能按要求完成，便能得楼主一诺，届时你们再请见一面便可。&rdo;

桑和可苦恼了‐‐她可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要是些咬文嚼字，酸腐文章，那可如何是好？想着想着，她觉得酒劲上头，昏沉不已，往桌上一磕，呼呼大睡过去。

王颐同老钟头相视一眼，缓缓道：&ldo;这丫头就劳先生您照顾了。&rdo;

&ldo;不敢当！公子的吩咐，在下必当竭尽心力完成。&rdo;老钟头往后退了一步，向王颐行礼，&ldo;只是没想到，桑小姐竟然还在人世。&rdo;

王颐低头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微微一笑，可笑容过后，却是半分不退的冷厉：&ldo;你今天的话有点多，老钟头，聪明一世不如难得糊涂。&rdo;

&ldo;公子多虑了，我自不会插手，在下只是助公子完成殿下的大计。&rdo;老钟头抬起头，回话竟不卑不亢，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管，开启蜡封，递了过去，&ldo;公子，探子回报，人还没走，至今还在五里驿徘徊。&rdo;

王颐转动手中的酒杯，低眉垂目，脸上的神情忽然都落在了阴影中，辨不清：&ldo;建康城外，我已经和他打过一次照面了，可惜啊可惜，守着一座空墓又如何呢，都抵不过他当初犯下的错误。&rdo;

次日清晨，桑和醒得很早，昨日虽饮酒昏睡，但似乎并没有头痛昏沉之感，于是伸了伸懒腰出了屋子，见王颐已经站在庭院中观花赏红叶。

看她出来，王颐同平日一样笑着招呼她洗漱吃早点，桑和也未有疑心，反而因为要上朱雀楼答题，突然迸发考前综合征，焦急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桑和心里先入为主，她既没有出色的语文功底，大学念的也不是中文系，那题肯定是答不过古人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个人是个学霸了。

反观王颐，他瞧着桑和脸上一秒变化三个表情，有些无可奈何。

出了门上了街，才知这朱雀楼前车水马龙，人流不息。

&ldo;人这么多？&rdo;

桑和仗着身段灵巧，先一步挤了过去。可是上看下看，也没看到挂出什么横幅卷轴上书试题，满座都是吃瓜嗑瓜子看戏说段子的，哪有人提笔展纸一副要书写的样子。桑和一脸黑人问号，随手拉了个门口的汉子，问道：&ldo;这位小哥，今日这朱雀楼出的什么题呀？怎么不见人作答。&rdo;

&ldo;姑娘一看就是外来的吧。&rdo;小哥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把嘴里的瓜子一吐，伸手指着一侧，&ldo;也就哄哄你们这些外来人瞎热闹，在建康谁不知道，朱雀楼出的题，那可是刁钻古怪无所不有，所以从今儿往前数，能得这主人一诺的人，一个手就能数得过来。&rdo;

桑和顺着他手指往里瞧，之间两个廊柱之间绑了一根红绸，让人闹不明白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这时，王颐已跟到她的身边，听了这小哥的话，不动声色将她小心护在人群中：&ldo;稍安勿躁。&rdo;

果然，那人精似的掌柜很快就跑了出来，好在也算是个清雅之地，到没有那种敲锣打鼓的稀罕劲儿：&ldo;大家都知道，逢年过节朱雀楼起的规矩，设个彩头，能者得之。未得，也不打紧，主要是图一乐。&rdo;

&ldo;至于今日何乐……大家且看这根红绸，届时对面会放置酒壶，前面会挂着箭囊，三轮投壶。&rdo;掌柜清了清嗓子，念唱道：&ldo;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投壶，这是‐‐盲投。&rdo;

一时间，朱雀楼里响起窸窣的交谈声。

&ldo;盲投？闭着眼睛投壶？&rdo;

&ldo;他娘的我睁着眼都不一定能投得进，还闭着眼睛投，直接给插柱子上了吧！&rdo;

……

&ldo;大家别急，&rdo;掌柜看楼里的客人都疑惑不解，出言安抚，&ldo;所谓盲投，两人一组，一人讲，一人投，不许越过红线，只能待在原地，总数最多者胜。&rdo;

好在，还有胜者，总比无解之题来得好，桑和朝王颐看了一眼，一时不知该喜该忧。后者没有动，似乎在观望。

很快，就有跃跃欲试的人上前投壶，运气好的，九支箭能中一两支，运气不好的，闹了不少笑话乐子。直到两炷香后，终于有两个会些武艺的江湖人，投中了六支箭，至此，再无人能破此记录。

倒不是没有人武艺高过这两人，而是这题除了配合和力度把握，着实强人所难，需得讲些运气。除此之外，名曰盲投，那么三次酒壶的位置是不定的，并且位于三个高度，地面，齐胸，更高之。

约莫站了半个时辰，王颐忽然开口：&ldo;我们也去试试吧。&rdo;

桑和背后背着琴，一副&ldo;便秘&rdo;的表情，低头跟在他的后面，不知心里该默念&ldo;早死早超生&rdo;还是默念&ldo;上苍保佑&rdo;，最后只得深吸一口气，推着王颐的胳膊：&ldo;要不……要不你来投……&rdo;

这东西她是真的不太会。

然而王颐含着微笑没开口，而是直接拉住她的胳膊，带着桑和身前一转，直接令她站在了线外：&ldo;你信我吗？&rdo;

他的眼睛明亮而有光，桑和愣了一下，虽然心中的担忧因为他的自信缓和不少，但仍然持有怀疑，嘴上嘟囔道：&ldo;不信也得信。&rdo;

待取下幕离，用丝绸蒙上眼睛，手中握着实打实的箭矢，桑和这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紧张，紧张到手中的虚汗竟浸湿箭杆：&ldo;我……我我……&rdo;

&ldo;别怕，&rdo;王颐伸手按在她肩上，语气温柔而笃定，&ldo;我会帮你。&rdo;

投掷开始，桑和深吸一口气，竖着耳朵听他的号令。

&ldo;上一点。&rdo;

桑和不确定地往上移了一些。

&ldo;左一点，对，再回来一些，对，就是这个角度，再往上一些。&rdo;王颐吐词清晰，桑和也完全按着他的节奏来，突然，他语气急转：&ldo;手臂别动，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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