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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这些……还不比她玉娘，比区区情爱重吗?&rdo;阮郎低笑，一身傲骨似为风雪所折

&ldo;更深露重，前路难行，白姑娘自己小心……&rdo;

&ldo;多谢阮公子提点，妖妖百年修行不易，自会当心，倒是公子自己，要多加珍重才是……&rdo;

阿白的身影顿了顿，并未回头。

玉玑山

满壁莹白中，玉娘一人端坐，脸上从容不惊。

&ldo;你不该去的……&rdo;玉娘淡淡道

&ldo;他有一封信让我交给你……&rdo;阿白神色凝重的把手里的尺素递过去

玉娘从容接过，不惊不扰，打开信笺，只见端秀清俊的笔触写着

&ldo;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rdo;

第18章

&ldo;玉娘，你当真要修那太上忘情之道?&rdo;阿白握住玉娘的手，难以接受

玉娘是千年玉精所化，美玉通灵，深受天地灵气钟爱，自化形之日起，就有一部伴生功法‐‐太上忘情道

&ldo;玉本无情，这无情道本就是最适合我的功法，只是之前我心有不甘，向往人间繁华，不惜为此搁置修行……经此一遭，我已堪破情劫，脱胎换骨。妖妖，你合该为我祝贺才是……&rdo;

阿白只是蹙眉更紧的握住了玉娘的手

&ldo;妖妖，你无须为我伤怀，我和阮郎，尘缘已了……&rdo;

尘缘已了?可白日里你们分明还那么恩爱!可是想起月下公子清冷的神情，望着玉娘淡漠的面容，阿白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ldo;玉娘，此事怨我，你若不是……&rdo;玉娘伸手打断了阿白的话

&ldo;妖妖，你不必如此，你素来通透，心中又岂会不知，横在我和他之间的从来都只是人族与妖族……&rdo;

玉娘轻轻将阿白的鬓发拨弄到耳后，淡笑着说道

&ldo;从前，我总是忧虑，如果有一天阮郎发现了我的身份，他会不会……也像我曾见过的那只狐妖的丈夫一样，任人将我打杀了去……&rdo;

&ldo;还好，阮公子他读圣贤书，他有他的坚持，却不曾加害你我。我虽不理解他所谓的坚持，可是当初我爱的不就是他的持节有度，君子端方。我看上的恰恰也是这份坚持啊……&rdo;

&ldo;如今我之处境，已经比那狐妖，强上百倍。我玉娘，也不算错看了他……&rdo;

&ldo;只是终究，人妖殊途，缘分已尽，不可强求……&rdo;

低不可闻的叹息碎落在风里，玉娘脸上释然一笑，别了这红尘。

得道成仙吗?阮公子，你的祝福玉娘谢过，君，自珍重。

阿白孤身一人走在长夜里，从未觉得偌大的长安竟然如此寒冷如此空荡，转角看到满城黑暗中那稀微的一豆灯火，还好，这偌大的天下，有一人在等她回家，等她长大，等终有一日，他们并肩携手……

&ldo;你这是又跑哪野去了?&rdo;

灯火憧憧中，男子身着暗纹玄衣，半卧于塌，青丝垂落，信手把玩杯盏，意态中自有一番风流潇洒

&ldo;斩荒，妖族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受仙族欺辱还不算，还要受人族轻贱?人与妖，当真不会好结果吗?&rdo;阿白痴痴的问道

斩荒眉头一挑，轻轻斜她一眼，笃定道

&ldo;看来你今日，是遇到什么事了……&rdo;

&ldo;不管为人也好，为妖也好，就算是仙又怎样?结果从来都是自己争来的，一味的因为出身而妄自菲薄，便不去争，那是弱者的行为!生而不公，更应该强大，我妖族莫非还要靠谁施舍怜悯不成?!&rdo;似是思及自身的遭遇，斩荒的声音隐有冷意

如雷贯耳，字字诛心。

阿白一怔，妖族，真的有那么不堪吗?不!我本生而强大!

经玉娘一事后，阿白又看到了很多。

妖族祸乱人间不假，可人族又几曾善待过妖族……

只是碍于实力的差距，刀俎鱼肉罢了。一旦刀刃反转，人类又何尝会手下留情。

阿白后来又见过曾经与自己屡次交手千年熊妖，在乾坤阁……

当时的惨状阿白不想回忆，只记得，初次见面时，那彪形壮汉顶天立地，何等的意气风发!那妖虽然生性好战，却一身坦荡，何曾戕害于人?奈何一朝不察，露了形迹，就要落的如此惨重的下场!

更多的，是作恶的妖!妄自菲薄，自甘堕落，涂炭生灵。可笑的是，很多妖竟不知自己为何作恶!作恶还要有什么目的?生为妖不就该作恶，不就该吃人吗?

为了作恶而作恶，为了成妖而成妖。这就是妖族存在的意义吗?!

不是的!妖族生而强大，何等高傲!却沦落到这等地步?自己都看不清自己

是人错了吗?想起长安街头珠翠罗绮浅笑晏晏的少女，想起月下公子一身的落寞与风骨……

那是妖错了吗?玉娘、熊妖、狐妖……他们又有何错?即使是那些犯错了妖，他们又错的何其荒唐?何其可悲!

看不下去吗?是!

可是阿白，白妖妖!你看清自己!你能做什么呢?你亦不过是微末浮萍……

你可憾的动这世道人心?争的过这昭昭天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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