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涂山容容不轻不重地刺了一句,只能装作没听见,就着涂山容容之前的话进行补充:&ldo;母亲对涂山的侵入计划早就酝酿多时,本来她是想连着涂山苏苏和东方月初转世一起抓到手的,只不过平丘他……&rdo;
被他放跑了。涂山容容斜睨了夜明一眼,没有说话,任由他接着说下去。
&ldo;但跑有跑的好处,很快他们就想了个新法子,把平丘月初作为引诱涂山雅雅离开的诱饵。我之前安排了人手去跟着平丘月初,希望一切顺利吧……&rdo;他喃喃地道,&ldo;听说平丘月初跟南国皇室搭上了线,说不定青丘遗民们,能在南国谋得一席容身之处。&rdo;
&ldo;我确实对禁制动了手脚,只是启动需要点时间,不然也不会‐‐&rdo;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涂山容容腹部的伤口,心里清楚,黑狐娘娘也没有完全信任他,留了一出他不知道的后手。
&ldo;黑狐力量来源已经被我的禁制切断,现在所有黑狐的力量都由娘娘供给,可以说是娘娘最虚弱的时候。只要拖那么一时半会,等大当家赶过来,涂山之危定然可解。&rdo;
&ldo;颜如玉那小子要是聪明点,在外面说不定也能帮帮忙。&rdo;
&ldo;然后呢?&rdo;
夜明愣了愣:&ldo;什么然后?&rdo;
&ldo;我说的是你。&rdo;涂山容容深深地凝视着他,&ldo;考虑了平丘月初,考虑了颜如玉,考虑了青丘遗民,考虑了涂山……你考虑过自己吗?&rdo;她认真问道,&ldo;你以后打算怎么办?&rdo;
少年再次沉默了下来,放在双膝上的手紧握成拳。面前的少女太温柔也太聪慧,将一切抽丝剥茧,看穿他包裹在外围的所有未来幻想,洞察出其中隐藏的真相。
他艰难地开口:&ldo;现在是娘娘最弱的时候,也是我们黑狐力量最弱的时候。但是,相对来说,这也是我最强的时候,是我唯一摆脱她的控制的机会‐‐&rdo;
&ldo;但是,我想……&rdo;
少年后面的声音太低,以至于涂山容容并没有听清,不由凑得更近了一点。湿润的呼吸拂过面颊,带起一阵触电般细微的苏麻感,她看见少年干净白皙的面庞,忽然之间,心跳重了一拍。
察觉到两人之间离得过近,已经逾越了师徒之间的安全距离,涂山容容镇定地将身体后挪,可肩膀突然一重,动作顿时止住。
&ldo;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哪怕一会儿也好。&rdo;
涂山容容眯起的眼睛倏然睁大。
一点温热覆上双唇,柔软而干净,不属于她的气息侵占了所有嗅觉,但没有丝毫攻击性,充满着小心翼翼。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她发现了面前少年因紧张而颤抖的双睫,不由莞尔。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
空中传来极淡的香气,或许生了感应,苦情树不知何时忽然开出了花朵。风将花朵吹离枝头,漫天粉色纷纷扬扬,旋舞而落,悄悄落在他们的肩头,将青青糙地铺成花海。
似乎是转瞬即逝,又似乎是地老天荒。
&ldo;容容,之前你问我,我到底是黑黎,还是夜明。&rdo;他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痛苦的颤抖,&ldo;我真的希望,我只是夜明。&rdo;
&ldo;黑黎、夜明,&rdo;涂山容容轻声复述了一遍,&ldo;黑夜、黎明……当熬过漫长的黑夜,黎明不就来临了吗?&rdo;
&ldo;假如真有等来自由、迎接黎明的那一天……&rdo;
少年的唇角弯出希冀的微笑,似乎那份幸福的期待便足以压过最深沉的苦涩,像一片永远不会走出来的梦境,让人深深为之沉醉。
&ldo;容容,你会……爱上我吗?&rdo;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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