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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杰瑞德比他强壮也比他高大，他本可以推开他的。

但是，他做不到。

加布里尔的嘴唇既柔软又饱满‐‐这可是加布里尔啊，他的加布里尔。杰瑞德根本无法拒绝。他斗不过自己。他的唇不自觉地动了。这一刻他放过自己，他实在太难过也太绝望了，这么多年，他只能远远地望着，渴望着，积压的欲望让他失去了控制，让他毫无保留地投入到这个吻中。他有太多无法诉说的苦衷和情愫。

加布里尔没有回应他。他只是一动不动地默许他的吻，一股怒火在杰瑞德体内燃烧，他从未感觉如此愤怒。杰瑞德加深了这个吻，几乎在蹂躏对方的嘴唇。他顶开加布里尔的嘴，将舌头伸进对方温暖湿润的口腔里，原本的蜻蜓点水变得y靡而充满欲望。他想要吓吓他，他想伤害他，想让他知难而退。

但是加布里尔没有推开他，他接受一切，相信他。

这让他停了下来。

杰瑞德猛地收回嘴唇，头抵着加布里尔的前额，不断喘息。操。

他感到加布里尔在摸他的头发，还温柔地捧起了他的脸。

杰瑞德抬起脸看着他。

加布里尔的脸颊染上了些许粉色，表情看起来有些飘忽，但是看不出一点厌恶。他舔了舔嘴。&ldo;你喜欢吗？&rdo;

杰瑞德开始发笑。他滑坐在地，双手抱头，一直笑着，笑得无法抑制。他的笑声很难听，仿佛他的喉咙被割开了一样，但是他就是停不下来。他感觉好空虚，好破灭。他不知道之前自己在指望什么。他应该没有指望过加布里尔会因为这么一个吻就发觉自己是同性恋，但是……

但是大概他真的这么想过。太傻了，他就是个天大的傻瓜。

加布里尔坐到他身边，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肩。&ldo;杰‐‐对不起。&rdo;

杰瑞德没有说话。

加布里尔把脸靠在杰瑞德的肩膀上。&ldo;我爱你，&rdo;他轻声说。

杰瑞德闭上了眼。&ldo;别这样。&rdo;

加布里尔用另一边胳膊揽住了杰瑞德的腰。&ldo;你不能因为我对你没反应就说我感觉不到啊。我‐‐&rdo;他的声音发紧。&ldo;我真的爱你，爱你爱到我自己都怕。&rdo;他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听不到。&ldo;我不应该比爱朱尔斯和克莱尔还要爱你。&rdo;

&ldo;你别傻了，你对我的爱并不超过你对他们的爱。&rdo;

加布里尔笑了，干巴巴的。&ldo;跟你说，朱尔斯一生下来就有蓝眼睛和深色的头发。克莱尔跟我说瞳色和发色可能会改变，但是我不相信。但是颜色真的在变了，我……我很失望。你不知道我有多惭愧。我想瞒着克莱尔，不想惹她不高兴，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发现了，很生气。我们大吵了一架。她吼我，说早知道我那么想要个长得像你的孩子，那不如让我给你生一个得了。&rdo;

天啊。

&ldo;一切都跟我想的不一样，&rdo;加布里尔靠着他的肩膀嘟囔着，手指把玩着杰瑞德上衣上的纽扣。&ldo;我之前一直以为有家是一件美妙的事，但是‐‐但是一点都不美。小孩子总是在哭，克莱尔……时不时就要和我吵架，就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比如我们总是误解了对方说的话‐‐就是之类的小事，但是最近越来越严重了。真的很严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一切都不对劲，都很没意思你知道吗？听起来很糟糕，但是有时候……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他们俩能一起消失，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自己很混蛋。&rdo;

杰瑞德伸出手抚摸着加布里尔的指关节。

加布里尔叹了一口气，缠住了对方的手指。

杰瑞德面无表情地盯着地毯，不知道自己为何陪着一个永远无法拥有的人还能这么安心。只是这样简单地握着加布里尔的手，就已经很满足了，不该这样啊。可是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正合适。

四周几乎完全安静，只能听见门廊外遥远的人声，装作外面的世界都不存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就算是暂时的也好。但是问题是，暂时的就是暂时的。

&ldo;跟我回去吧，&rdo;加布里尔突然悄声说。&ldo;求你了。&rdo;

&ldo;不行的，这样根本没有结果。&rdo;

加布里尔握紧了他的手。&ldo;我们会创造出结果的。&rdo;

杰瑞德毫无笑意地笑了一声。&ldo;怎么创造？&rdo;

加布里尔过了一会儿才回答。&ldo;你喜欢吻我，对吧？&rdo;

杰瑞德缓缓地眨眨眼，然后看向加布里尔靠在肩上的头。

加布里尔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一抹红晕浮上了脸颊，但是他还是定定地看着他。&ldo;我说真的。跟我回去，然后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可以。&rdo;

杰瑞德的嘴张张合合，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最终他开口了。&ldo;怎么样都行，&rdo;他平静地说。

加布里尔点点头，咬住了嘴唇。&ldo;也不能太过火啊，&rdo;他有些别扭地说。

&ldo;不能太过火，&rdo;杰瑞德模仿他的话。

加布里尔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ldo;你为什么生我的气？&rdo;

&ldo;你还猜不到吗？&rdo;

加布里尔抬起一直埋在杰瑞德肩头的脸，坐直身体。&ldo;听我说，&rdo;他说着，还握着杰瑞德的手。

&ldo;听我说，&rdo;加布里尔又说了一次。&ldo;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是你想想看，你可以假装自己在那个人身边很&lso;快乐&rso;，但是这不会长久的。我之前也想骗自己。我为了克莱尔假装自己很快乐，有时候我做得到，但是那样很累，而且比之前还难受。你也不开心。如果你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幸福的话，你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对我了。&rdo;加布里尔的声音软了下来，有些狐疑，脸上露出一个思考的表情。&ldo;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看着我了。&rdo;

杰瑞德都不想知道自己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样子。&ldo;小加‐‐&rdo;

&ldo;停，先听我说，&rdo;加布里尔说，抓紧他的手，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ldo;我可以让你幸福。我做得到，而且我会这么做的，至少我真的会用尽我的力气去做的。我们不要破罐子破摔，我们一定会有结果的。&rdo;

杰瑞德低骂一声，撒开手站了起来。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总是一不小心就会上了加布里尔的当，不管对方的提议有多疯狂多不现实。

&ldo;不会有结果的，&rdo;杰瑞德说。

&ldo;为什么？&rdo;加布里尔现在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沮丧起来。

&ldo;因为你是直的，&rdo;杰瑞德咬着牙说。&ldo;你可能觉得性不重要，但是你错了。性很重要。你别因为可怜我就让我碰你。&rdo;

加布里尔懊恼地叹了一口气，也站了起来。他走近杰瑞德，近得胸口都快碰到一起。&ldo;我没有可怜你，傻瓜，&rdo;加布里尔说着，拉起杰瑞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旁。他侧脸吻了一下杰瑞德的手腕。

杰瑞德愣住了。

&ldo;我很喜欢，&rdo;加布里尔说着说着，面色有些害羞。&ldo;我喜欢你碰我。对，没错，我没有喜欢到那种程度，但是我很享受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手在我身上游走的感觉。然后你刚才吻我的时候……我虽然是感到有点奇怪‐‐是有点‐‐但……但是我是喜欢的。我喜欢的，知道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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