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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他淡然说：&ldo;我还有奶奶啊，她很疼我的。不过身为男孩子要照顾家里人，而不是被家里人照顾。&rdo;所以他从小就成熟懂事，从不让大人操心。

何如初这才着急起来，问：&ldo;那你奶奶见了我，不会赶我走吧？&rdo;老人家思想陈旧，又难沟通，说不定骂自己勾引宝贝孙子呢，越想越害怕，心里直打退堂鼓，惴惴不安。

其实钟越也拿不准奶奶见他带女孩儿回家会是什么反应，只得安慰她：&ldo;我奶奶是一个很开明，也很能干的人。她最热情好客了，不会赶你走的。&rdo;他也没想过这么快就带她回家了。

何如初一路上紧张地出了一身的汗，病反倒好了一大半。下了车，钟越双手提着她的东西，说：&ldo;我家是个小镇，还得坐一趟车才能到。&rdo;她四处打量，什么都没有，怎么觉得像是公路路口啊，问：&ldo;站牌呢？&rdo;钟越笑：&ldo;没事，人家见路口有人，车子自然会停。&rdo;

果然，没过多久，一辆沾满灰尘泥巴的小巴士开过来，售票员打开门吆喝：&ldo;美溪，美溪，一块，一块！&rdo;俩人跟着人上了车。她注意到车上坐垫油腻腻的，又脏又破，还有尘土，但是还是坐下来。头伸出窗外，好奇地张望。

俩人用普通话交谈，言行举止一看就是大学生，自然而然引起车上人的注意。突然有人指着钟越说：&ldo;你是不是就是钟家考上清华的那个？&rdo;钟越含笑不语，对此情况早已习以为常。

众人一听他是清华的，那还了得，争相打听。那人说：&ldo;就钟奶奶家的孙子，念书特厉害的那个，都说是文曲星下凡！&rdo;众人连声赞叹。美溪地方虽小，却十分注重教育。人人以念书为荣，所以学校也分外出名。

何如初十分惊奇，没想到公车上都有人认识他。悄悄笑说：&ldo;你很出名啊。&rdo;文曲星下凡‐‐哈哈哈，她只在电视里听过这么有意思的话。钟越低声笑说：&ldo;小镇上的人民风淳朴，彼此都认识。大家都是好意，你别见笑。&rdo;

下了车，钟越领着她穿过大街。她见街头地上随便摆着水果摊，也没人看着，于是问：&ldo;不怕人家拿吗？&rdo;钟越指着一辆大卡车说：&ldo;老板打牌呢。谁要买吆喝一声就是。&rdo;她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有趣。

钟越问她累不累，又说：&ldo;我家也在&lso;美溪一中&rso;附近，不过我们学校没&lso;上临一中&rso;气派，小的很。&rdo;路过的时候，钟越指着大门说：&ldo;这就是我以前的高中。&rdo;大铁门锈迹斑斑，&lso;美溪一中&rso;几个字上的红漆也有些脱落。她抬头往里看了看，规模跟她以前念的小学差不多，几栋教学楼半新不旧的，大概还是翻新过的。

转到学校这条街，一路上不断有人跟钟越打招呼：&ldo;放假回来了？&rdo;笑吟吟的，都好奇地看着跟在后面的何如初。钟越一一点头回答：&ldo;恩，回来了。&rdo;很有礼貌。隔壁大婶笑说：&ldo;钟越，你奶奶知道你今天回来，老早就爬起来，做了一大桌好吃的。&rdo;话对钟越说，眼睛去不断打量何如初。她都被大伙看的不好意思了，此刻似乎成了动物园里的熊猫，供人评头论足。

钟越在一栋有了年头的小楼前站住，笑说：&ldo;这就我家。&rdo;见她杵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样子，笑说：&ldo;来都来了，还怕什么，进来吧。&rdo;将东西一股脑儿堆在地上，介绍说：&ldo;这房子还是我爷爷十多年前留下的。楼下我们自己住，楼上几层租出去，住的基本上是外地的学生。现在放假了，都回家了。&rdo;

附近住家大多是做学生的生意。因为钟越，钟家租房广告都不用贴，自动有人摸上门来询问，希望小孩能向他学习，努力进取。家长心里总是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想法。

第三十五章甜蜜如爱情

有人迎出来，脚步利索，六十几岁的样子，留着短发，身材高大，身板很正，可见是个果断的人，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可是身上收拾的整整齐齐，说话声音很大：&ldo;回来了！&rdo;看的出精神头很好。

钟越忙答应一声。钟奶奶见到孙子，立时眉开眼笑，待看清楚身后的何如初，虽吃惊不小，立刻拉着她手说：&ldo;哎呀，你是越越的同学吧，欢迎欢迎。&rdo;何如初直至此刻，一颗吊着的心才放下来。跟钟越一样，喊了声&ldo;奶奶好&rdo;。

钟奶奶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知道孙子带回来的女孩儿意味着什么，埋怨钟越：&ldo;你这孩子，带朋友回家也不说一声。你看你看，家里也没来得及收拾，东西乱成一团，让人见了笑话。&rdo;钟越笑笑不说话。

何如初便乖巧地说：&ldo;奶奶，这么干净整齐，还要收拾啊？&rdo;装作吃惊的样子。钟奶奶听了笑，心想这女孩儿看起来柔柔弱弱，家境不错的样子，没想到倒不娇气，随和的很，很会说话。看来孙子的眼光不错。

领着他们往里走，说：&ldo;等你们好一会儿，冬天天冷，这会儿菜大概凉了。&rdo;忙忙地要去热菜。何如初哪坐的住，站起来想帮忙，偏偏什么都不会，手足无措立在那里。钟奶奶见她这样，按着她坐下来，笑说：&ldo;你是客人，安心坐着说话喝茶。不用你帮忙，饭菜很快就好。&rdo;又对钟越说：&ldo;你陪同学好好坐会儿。&rdo;

饭菜上来，有鱼有肉还有卤味，在钟家来说，是相当丰盛的。何如初不会做事，于是极力称赞钟奶奶做的菜好吃，说：&ldo;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完完整整一条端上来，好吃又好看。&rdo;钟越一个男孩子，平日里自然不会说这么贴心的话。钟奶奶听了，果然十分高兴，大谈经验，告诉她：&ldo;煎鱼前先往油里放几片姜，鱼皮就不会粘锅底。&rdo;其实她听得云里雾里，连连点头装作明白的样子。

一时吃完饭，她抢着收拾碗筷。钟越见了，拉她坐下，笑说：&ldo;手忙脚乱的，小心打碎了。我来，你好好坐着就成。&rdo;将碗筷收拾了，捋起袖子洗碗。她问：&ldo;奶奶呢？&rdo;钟越探头看了看，说：&ldo;在外面跟人说话呢。别拘谨，就跟自己家一样。我奶奶从不为难人，邻里乡亲都喜欢找她帮忙。&rdo;

何如初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怪不好意思的，于是说：&ldo;你洗盘子我洗碗。&rdo;捞起一只碗，因为水里沾了油，手一滑，差点摔了。钟越让她别添乱。她嚷嚷：&ldo;我来我来，我在学校也是自己刷的碗。&rdo;跟做什么大事一样。她在学校刷碗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钟奶奶和隔壁大婶听见厨房有动静，探头看时，见他们正并排站着洗碗呢，有说有笑，年轻人甜甜蜜蜜的。大婶笑说：&ldo;越越有出息啊，不光学习成绩好，带回来的女朋友又漂亮又有气质，钟奶奶，你福气不小。&rdo;

钟奶奶笑说：&ldo;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倒是不错，只怕太过娇养了些。&rdo;看她连碗都不会洗就知道，从小到大恐怕没吃过什么苦。大婶笑，&ldo;嗨，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都这样。大多是一个孩子，父母哪舍得子女吃苦！&rdo;钟奶奶点头，&ldo;年轻人的事，由他们自己去。我们这些老棺材是管不了的。&rdo;

洗好碗，她还没来得及擦手，听见手机响。一看是何爸爸的号码就有点不耐烦，接起来也不吭声。何爸爸问：&ldo;初初，你人在哪儿呢？韩张说你今天回来，在火车站等了你一早上也没见人影。&rdo;声音很急。

她&ldo;啊&rdo;的一声叫起来，这才想起来韩张说过要去接她的，忙说：&ldo;我在同学家里呢，明天就回去。&rdo;何爸爸责备她：&ldo;那你应该先跟韩张说清楚，他天还没亮，就坐车去火车站接你去了，回来后急得了不得，说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do;她十分愧疚，忙说：&ldo;你跟他说回去后我请他吃东西，让他先别生气。&rdo;她估计韩张这会儿肯定气炸了。

何爸爸说：&ldo;他就在这儿呢，你跟他说。&rdo;说着把手机递给韩张。她连声道歉：&ldo;韩张，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真来接我。&rdo;韩张叹口气，&ldo;你没事就好。到底上哪去了？还在北京吗？&rdo;她支支唔唔说：&ldo;恩‐‐在同学这儿玩一天，明天就回去。到时候请你去&lso;明珠&rso;里面吃饭‐‐&rdo;

韩张说：&ldo;吃饭就算了，你早点回来就成。林丹云也回来了，等着你一块玩呢。快要过年了，外面有什么好玩的。&rdo;她有些惊奇，若是以前，韩张逮着机会还不狠狠宰她一顿呢，现在居然说不用了，忙说：&ldo;好好好，明天一定回去。&rdo;

钟越在一边听的清清楚楚，问：&ldo;家里人担心了？&rdo;她点头。钟越又说：&ldo;韩张‐‐早就回家了？&rdo;问这样的话，根本是没话找话。她点头：&ldo;恩，他早上去接我，扑了个空。我以为他肯定气坏了，没想到什么都没说，只让我赶紧回去。&rdo;钟越听了，好久才说：&ldo;恩，早些回去也是应该的。省的你爸爸妈妈挂心。&rdo;

下午钟越领着她街上随便逛逛，天就黑了。吃完饭，洗漱完，钟越带她到房间，说：&ldo;你今晚就住这儿，床单被褥什么都是新的。我房间在前边，有事就叫我。&rdo;她答应一声，到处打量，房间很大，没有铺地砖，还是水泥地，陈设极其简单，一床一桌一椅而已，另外有个老式的衣橱，上面还有镂花的样式。钟越拿了暖水瓶杯子进来，说：&ldo;晚上若是渴了，自己起来倒水喝。&rdo;十分细心。

她点点头，问：&ldo;钟越，你房间有电话吗？&rdo;钟越问干嘛。她笑：&ldo;哎呀，你别管，快告诉我号码。&rdo;钟越只得说了，&ldo;坐了一天的车，累了吧，早点睡。明天上午带你去&lso;庙会&rso;上看看，很有意思的。&rdo;听的她眼睛发亮。

他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床单，说：&ldo;没有空调，褥子下面垫了电热毯。这会儿正好，不冷不热，你赶紧上床睡觉。&rdo;她点头，&ldo;那你出去，我脱衣服了。&rdo;钟越带上门出来。

睡到半夜，听得床头电话响。何如初缩在被子里，拿着手机细声细气说：&ldo;钟越，你睡了没？&rdo;他开灯一看，都一点半了，问：&ldo;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呢？&rdo;她懦懦地说：&ldo;钟越，我睡不着。窗帘无风自动，飘啊飘的后面似乎有人‐‐呜呜，我怕‐‐&rdo;

他忙说：&ldo;别自己吓自己！你起来开门，我过去看看。&rdo;她连忙跳起来，拱肩缩背站在门口，瑟瑟作抖。钟越披了外套出来，见她这样，皱眉说：&ldo;怎么穿睡衣就下来了？小心感冒。&rdo;

她一头蹭进他怀里，抱着他不肯放，连声说好暖好暖。钟越手忙脚乱拉开她，&ldo;快上床，快上床，身子冰凉。&rdo;拿了外套给她穿上。她钻进被窝，舒服地叹了口气。只在北方待了一个冬天，没有暖气的生活，已经有点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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