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三叉神经上的一个肿瘤?&rdo;叶空青低头翻开病历快速扫了一眼,问站在旁边的导师,&ldo;神经梢瘤?&rdo;
陈冰点了点头:&ldo;还不确定是恶性还是良性。&rdo;
叶空青握着病历的食指动了动:&ldo;需要做个活组织切片。&rdo;
347的病人靠在病床上:&ldo;陈教授说我需要做手术,你们不确定情况就要动刀吗?&rdo;
&ldo;是。&rdo;叶空青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手表和平板上,瞥开眼道,&ldo;只有动手术后才能确认。&rdo;
&ldo;大概要多久恢复,我只请了一周的假。&rdo;347病人并没有表现出对手术的惧怕,相反只担心术后恢复占用的时间。
叶空青望向347的病人,淡淡道:&ldo;何先生,如果是正常的神经梢瘤,大概四到五周就能出院,但我并不能确定开颅后真正的情况,一切要等手术时才能确认。&rdo;
&ldo;听叶医生的。&rdo;何莫禹笑着看向陈冰,&ldo;陈教授的学生比陈教授还要严肃。&rdo;
……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叶空青落在陈冰后面,陈冰忽然回头:&ldo;不问为什么?&rdo;
神经梢瘤手术不难,神外哪个医生都能拉过来做。
叶空青面色依旧如常:&ldo;他既然有能力请到老师帮忙,就没有为什么。&rdo;
陈冰对叶空青的态度感到满意,给他解释一番:&ldo;何先生在我们医院来检查脸部,说脸一直疼痛,后面医生建议他做个核磁共振,怀疑三叉神经出了问题。医生把他的病历送到我们神外后,何先生就找到我这里来了,手术不难,你帮他做完手术,以后也算认识。&rdo;
叶空青不置可否,神外的确可以接触到很多人物,但作为外科医生除了上手术台以及术后查看病人情况,他向来不会和病人有过多的接触。
&ldo;何先生在一家公司快升到中国区的总经理位置,那公司你随便在网上查都能查得出来很多消息,叫高思。&rdo;陈冰这次完全是想给自己学生拉关系,做医生的也不能太死板,能结识这么一个人物,对自己有好处。
叶空青微扬眉尾,最近这个名字出现频率似乎有些过高。
陈冰以为叶空青知道这家公司的规模,了解自己的苦心,拍了拍他的肩膀:&ldo;你听老师话,老师不会亏待你。&rdo;
……
手术室那边准备好后,叶空青便穿好无菌服,准备进手术室。
何莫禹虽然对手术不在意,但他希望有最好医生来动手,所以才找上陈冰。叶空青的年龄摆在那,他表面看着听医生的话,实际上还是不太相信叶空青,因此这次手术的一助是陈冰,有他坐阵,何莫禹才总算放下心被推入手术室。
叶空青按照惯例将病人头颅打开,在显微镜下观察脑组织,眉宇逐渐紧锁:&ldo;大面积脑白质病变,不是神经梢瘤。&rdo;
陈冰站在旁边一起观看:&ldo;看着也不像是胶质瘤或者脑膜瘤,会不会是肉芽肿瘤?&rdo;
叶空青盯着病人脑中弥漫性的脑白质病变看了许久,将里面一个组织夹了出来,才点头:&ldo;有可能。&rdo;
陈冰接过组织切片,递给旁边的护士:&ldo;送去病理科。&rdo;
&ldo;也有可能因为年纪大了&rdo;陈冰看着脑组织道,&ldo;没有肺结核的迹象。&rdo;
叶空青放下手上的镊子,看向自己的导师:&ldo;老师,病人有没有做rpr检测?&rdo;
他话音刚落,整个手术室有一瞬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ldo;你……是怀疑?&rdo;陈冰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ldo;没有。&rdo;
叶空青也没有太过惊讶,重新换了一把手术刀。
……
何莫禹醒过来时已经回到了病房,感觉还不错,没有太过于疼痛,他慢慢坐了起来,觉得陈冰的学生水平应该还行。
正想着,那位叶医生便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个病历本。
&ldo;恭喜,不是恶性肿瘤,我们已经将其切除干净了。&rdo;叶空青说着上前观察病人的头部状态,没有渗出过多的血迹,便低头在病历报告上写了几段话。
何莫禹在商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眼看就要站在金字塔尖,他偏了偏头看向站在对面的叶医生:&ldo;我怎么觉得……叶医生还有其他话没讲出来。&rdo;
叶空青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抬头:&ldo;我们在做切片检查时又给何先生做了rpr检测,发现你患有无症状梅毒,已经末期。&rdo;
何莫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ldo;你说什么?&rdo;
叶空青合上病历本,淡淡道:&ldo;rpr检测也叫快速血清反应素试验,何先生脑子有大片脑白质病变,再根据检测结果可确诊为三期梅毒。&rdo;
见叶空青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何莫禹使劲搓了一把脸,依然还是难以相信,喃喃道:&ldo;我结婚十几年,一直没背叛过我老婆。&rdo;
叶空青诧异挑了挑眉,他在手术室率先反应过来要做rpr测试,不过是想起对方的职业。拜赵远志的普及,他知道金融界的人有多爱在外面彩旗飘飘,在某方面而言算是高危人群。
&ldo;从你脑白质病变的程度来看,并不是在结婚期间感染上的。&rdo;叶空青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五十岁还能有这种状态,确实人生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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