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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几个神外医生凑在一起，没说几句话，心照不宣的笑浮在脸上。

&ldo;叶医生，你需要放松点。&rdo;同科室医生摇头叹气，&ldo;不知道你带的那些医生护士得多难过，本来上手术台就紧张，还要对着叶医生冷脸。&rdo;

徐医生一掌拍到这位医生背后：&ldo;你管叶医生，前几天还有个病人投诉你在手术时讲黄段子，忘记了？&rdo;

这事说起来也是该医生冤。

医院常识，外科医生最爱讲荤段子。一是因为接触太多人体，不可避免总有些同行才懂的笑话，二是在手术室内，只要不妨碍手术，讲话其实有助于医生护士们提高兴奋度，否则几个小时手术做下来，人大脑就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

可惜这位医生碰到个自尊心强且对麻醉稍微有抵抗的病人，当时没彻底昏过去，还有点模糊的意识，听见手术室里如同开茶话会的声音，病好一出院，转手就给投诉了医生。

&ldo;我不说了，都是我的错。&rdo;同科室医生举了举勺子认输。

几个神外医生一起坐在一起吃饭，话题都离不开医院里的事，有扯医术的，有讲最新医学设备的，什么都讲。

叶空青心里装着事，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吃着饭，直到有人提到了陈冰。

&ldo;哎，陈教授怎么回事啊？&rdo;那医生说话的时候，扭头看着叶空青，&ldo;他最近状态不对。&rdo;

叶空青本来就对陈冰的事敏感，抬眼望去：&ldo;什么不对？&rdo;

&ldo;上周吧。&rdo;医生捏着筷子苦恼道，&ldo;他在走廊里问我一个问题，我也不是不知道，那么简单的问题，也就是为难一下刚来的实习医生。当时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结果被他劈头盖脸的骂，说我上课不好好听讲，也不看书。我都毕业十年了！&rdo;

&ldo;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rdo;徐医生慢慢直起身体，一脸严肃，&ldo;今天我做手术的时候，陈教授直接进来打算他来。&rdo;

叶空青敛眉：&ldo;你今天见到了他？&rdo;

徐医生点头：&ldo;这几天的神外的手术安排我都看了，陈教授今天根本没有手术，结果他走进来说要做手术，把我病人当成他的病人。&rdo;

饭桌上渐渐沉默，陈冰的年龄摆在那，最容易发生的病，在座的医生们几乎能瞬间联想起来。

叶空青脑中一片空白，最后放下筷子，直接离开。

&ldo;这事得和主任那边说一说。&rdo;许久后，饭桌上才有人艰难开口。

……

叶空青状态不是很好，他下午没有手术，干脆再一次请假，这回直接去了陈冰家中。

陈冰家离医院不算远，但也不是特别近，开车大概半小时。

叶空青去敲门的时候，陈冰应该还在吃饭，饭桌上还摆着一双筷子。

开门见到是他，陈冰眉头先是竖起来：&ldo;怎么回事，这个点怎么没在医院上班？&rdo;

&ldo;请假了。&rdo;叶空青淡淡道，他望着这个说话中气十足的老人，即便不再怎么上手术台，陈冰依然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根本想象不出来对方有老年痴呆症的可能。

陈冰脸上果然冒出怒气：&ldo;三天两头请假，你现在是想干什么？&rdo;

叶空青语气依然没什么起伏：&ldo;不想干什么，今天想过来看看你。&rdo;

&ldo;看我？好端端看我干什么？&rdo;陈冰冷冷丢了一句，&ldo;再这么吊儿郎当下去，我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干净了。&rdo;

话这么说着，陈冰还是让开一点位置，让叶空青进来。

叶空青扫了一眼屋内，除了桌子上摆了两盘菜外，几乎看不到人气。

&ldo;徐医生说你今天闯进他的手术室要给他的病人做手术。&rdo;叶空青转身坐下。

陈冰脸上的肌肉狠狠动了几下：&ldo;那是我把明天的手术记错了。&rdo;

叶空青来之前特意去手术安排栏那边看了，明天陈冰确实有个手术，刚好在今天徐医生那个手术室。

&ldo;还有医生说你前段时间把他当成你的实习医生。&rdo;叶空青紧紧盯着陈冰的眼睛，&ldo;导师，除了我，你有十几年没有带实习医生了。&rdo;

陈冰反应格外大，怒气冲冲问道：&ldo;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你想说我傻了？&rdo;

看着他急于否认的样子，叶空青那颗心终于沉了下去，五味杂陈：&ldo;导师，我没说过。&rdo;

陈冰看着自己学生沉默安静的眼睛，也不再说话，他刚才自己心虚了。

良久。

&ldo;导师，我会安排你去做检查。&rdo;

&ldo;做什么检查，我不做！&rdo;陈冰猛地踹了一脚桌子。

情绪易怒，行为幼稚……这些都是阿尔茨海默病性痴呆的典型症状。

叶空青再不愿意相信，目光落在陈冰颤抖的手上，心中已经有了三分判断。

&ldo;导师，蒋月您认不认识？&rdo;叶空青突然问道。

陈冰还不愿意看着他，站在桌子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ldo;她是我之前手术病人的母亲，她丈夫有血管性血友病的事您知不知道？那天手术前您来找我是不是要告诉我这件事？&rdo;叶空青连续问出几个问题，让陈冰一下转过头来。

看着陈冰的瞬间苍白的脸，叶空青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用力闭了闭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小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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