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呃……没事没事。&rdo;我忙安抚他,诧异也不比他少,&ldo;你怎么也还没睡?&rdo;
我隐约听到那边传来椅子转动的声音,大概能想象到他从办公椅上站起,走了几步,鞋子在木地板上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
&ldo;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rdo;秦征的呼吸有些沉重,又传来倒水的声音,我问道,&ldo;你是不是在冲咖啡?&rdo;
&ldo;嗯。&rdo;他笑了笑,&ldo;提神。&rdo;
我回头看了一眼痛苦翻身抓起被子蒙脑袋的沈枫,蹑手蹑脚地溜到阳台上去,开门的声音被他听到了,他问道:&ldo;你出房门?在阳台上?&rdo;
&ldo;在客厅。&rdo;我一撒谎,他立刻听出来了,沉着声音说:&ldo;外面的汽笛声明显清楚了很多,你还敢骗人?晚上夜风很凉,回房去!&rdo;
所以我不喜欢骗他,反正骗不过。
&ldo;沈枫在睡觉,我吵醒她她会六亲不认的。我喜欢在阳台讲电话。&rdo;她的起床气非常严重,尤其是非自然起床。
&ldo;那你至少披件外套。&rdo;秦征也无奈妥协了,&ldo;天亮前温度最低,别着凉了。&rdo;
&ldo;我知道照顾自己,我有穿外套。&rdo;我紧了紧外套,坐在躺椅上,&ldo;秦征,卫翼给你使绊子了,是不是?&rdo;
秦征轻轻应了一声,&ldo;是,也不全是。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rdo;
&ldo;你的能力我一向不怀疑,但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不想想怎么解开卫翼的心结吗?难道一辈子打攻防战?&rdo;现在卫翼来撬墙角搞破坏,就算失败了,说不定以后还会让他儿子子承父业继续撬墙角搞破坏,子子孙孙无穷匮也,防不胜防啊……
秦征冷哼一声,很有些不屑:&ldo;宵小之辈,我会怕他吗?&rdo;
秦征在我眼里立刻化身为羽扇纶巾的三国谋士了,不过,我还是不能苟同他的看法,同时又觉得自己也说服不了他,所以我选择转移话题。&ldo;你不怕卫翼调虎离山,趁机转头对付我?&rdo;
秦征声音顿时变得凝重:&ldo;我说过不要跟他接触!&rdo;
&ldo;那如果他去找秦爸爸呢?&rdo;
&ldo;他们两个自己能应付。&rdo;秦征顿了顿,轻叹了一声,&ldo;其实……如果真的像你猜测的那样,爸是应该给卫翼一个交代。&rdo;
唉,秦征之所以不能以攻为守,先下手为强,只能被动防卫,恐怕也是担心自己家真的欠了卫翼什么,理亏在先。秦征虽然看着冷漠,什么都不说,但心地到底还是好的。只不过他智商虽高,情商恐怕还拉全国人民后腿,跟数字打交道他擅长,跟人打交道则是他的软肋。
&ldo;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把那边事情解决了早些回来吧,然后我们去拍婚纱照。&rdo;我又补充说,&ldo;我明天先去拍孕妇写真,妈妈和沈枫逼的。你看,我怀孕的时候,你多长时间没在我身边,我拍了给你看,你才知道肚子不是一口气吹大的。&rdo;
秦征笑了两声,柔声说:&ldo;好,下次你拍照的时候,我陪你。还有……&rdo;他压低了声音,轻声说:&ldo;对不起。&rdo;
我掏掏耳朵说:&ldo;别,我怕这三个字,不要说也不要做,不如你换另外三个字吧。&rdo;
他闷笑:&ldo;哪三个字?&rdo;
他想骗我先说,我还没那么蠢,我说:&ldo;三个字,主谓宾结构,主语和宾语都是人称代词,通常用于关系亲密的两人之间。&rdo;
那边沉默了许久,只听到安静的呼吸声,我心想,有那么难出口吗?那么难吗?
我做口型无声地念了几遍,觉得挺简单的。
结果秦征说:&ldo;下次当着你的面说,别让移动偷听了。&rdo;
我勉为其难地说:&ldo;那好吧……&rdo;我本来还想,总有一天要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向我告白,结果他小气得连移动都不让偷听,我不是周小气,他才是秦小气。我不怎么情愿地说:&ldo;你别喝太多咖啡,早点睡吧。&rdo;
&ldo;我知道了,你也早点睡。不许乱跑,不许搭理卫翼。&rdo;
对于秦征的叮嘱,我觉得实在有些太过小心翼翼。其实卫翼有什么好怕的,在x市,我还忌惮他几分,到了a市,我的地盘我做主,他真敢做点什么事报复社会,老子让周惟瑾削他!这回就不是胸口碎大石了,是大石碎胸口了!
诶,不好不好,太暴力了,不利于胎教……
我默默反省了一下自己不和谐的想法,忽然想起来自己打电话给的秦征的初衷是什么……被他一扯,我差点忘记了!
我咽了咽口水,压低了声音问:&ldo;秦征,我问一个严肃的问题。&rdo;
秦征突然陷入了沉默,一种类似于戒备状态的沉默。
我继续说:&ldo;你有权保持沉默,当然我也有权沉默你的沉默。&rdo;
秦征叹了口气说:&ldo;你问吧。&rdo;
&ldo;当年那杯加了料的果汁,你是不是故意递给我的?&rdo;
我估计秦征的沉默不是在沉思我的问题,就是在沉思他的答案,终于他交了答卷,说:&ldo;是。&rdo;
我沉痛又不无欣慰地想,至少说明了一件事,他一直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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