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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第2页）

歌蓝不相信高氏敢把当年的仇恨扯出来，真要扯出来，那更称她心。

江南的冬季已经逝去，而歌蓝裹挟着北方的寒凉席卷而来，面对高氏和冉氏一族，她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只有冉颜，是她不愿伤害的人……所以行事之间，自有分寸。

……

长安清晨起了淡淡的雾气，早些日的雪都已经消融得差不多了，路边的枯枝丫上结了一层浅浅的霜，在晨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晓鼓声陆续响起，坊门大开。

冉颜早上用完午膳便去了靖善坊去探望那位气疾患者，年前她与刘青松一直在寻找各种气疾病人，免费帮他们医治，为的就是积累临床经验。

马车刚刚从安善坊的大门出去，却有一辆华丽的油壁香车从旁擦肩而过，往安善坊内去了。冉颜正在车内睡回笼觉，自是浑然不觉。

到了靖善坊大门前，马车便停靠到了道旁，等着刘青松前来。说实话，自从大年出现那个&ldo;扑雪事件&rdo;，冉颜十二万分地不愿意见到刘青松，但她认真地思考了全方面的利弊，还是暂时放弃了个人脸面。

晚绿伸长了脖子等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才瞧见有个瘦瘦长长的人骑着一头驴子缓缓往这边过来。等了许久，才看见那人的容貌。晚绿这才缩回身来唤冉颜，&ldo;娘子，娘子，刘医生来了。&rdo;

冉颜睁开眼睛，握着雄黄石捂手，在晚绿的搀扶下下了车。

阳光大好，气温却比下雪那些日子还要低，呼吸之间，一朵朵雾花从唇中逸散出来。冉颜刚刚睡醒，觉着有些冷，微微打了个哆嗦，握紧了手里的雄黄石，眯着眼睛看不远处那个比走路还慢的驴子，以及上面坐着的&ldo;竹竿&rdo;。

&ldo;十七娘久等了！&rdo;刘青松见冉颜神色不怎么友善，立刻腆着脸解释，&ldo;我现在不是住在桑辰家里么，他家穷的，家徒四壁，就这破驴子还说是太学给配的代步工具。&rdo;

冉颜面色更不善，&ldo;你用了他了驴子，他怎么办？&rdo;

&ldo;他反正骑着驴子也会迟到，有没有都一样。&rdo;刘青松翻身下驴。

在唐朝，前朝一般是贵族才配使用的马，到唐朝骑马就渐渐普遍起来，上下无论贵贱，只要能买得起马，都可以乘骑，而官署都会为官员配马，太学博士也应当配马。冉颜这段时间也专门了解了许多规矩，因此听刘青松这样一说，还以为是太学中人欺负那只兔子，&ldo;不是会配马，为何偏偏给了他驴？&rdo;

提到这个，刘青松很明白冉颜的话外之意，不由作势擦了擦汗，&ldo;桑随远乃是圣上钦点的博士，谁敢与他为难？原本给的是马，可人家桑先生说骑马太危险了，他也不会，所以梗着脖子逼官署给换了一头驴。&rdo;

冉颜眼角一跳，声音平平地道：&ldo;算我没问。&rdo;

说罢转身要上车，却被刘青松叫住，&ldo;今日不进去靖善坊。&rdo;他紧接着凑近冉颜，压低声音道：&ldo;我昨日听闻，晋阳小公主身子似乎又不大好，圣上把一干御医全抓去逼着要求弄出个管用方子来……春季气疾容易发作，咱们出手的时间到了。&rdo;

&ldo;会不会太早？我们才诊治了四个病人，初见成效而已，这样是否太儿戏？&rdo;冉颜无论是对待验尸还是医术方便都秉持着严谨的态度。

刘青松挥挥手，不以为然地道：&ldo;千万别与我说什么医生的使命职责……&rdo;他环顾左右，见周围没有行人，才小声道：&ldo;咱俩小胳膊小腿的能拧巴过历史这条大腿？晋阳小公主贞观二十一年薨，现在才十二年，咱们俩也不算庸医，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在二十一年之前薨了，咱们要筑根基，也只能抓紧这些年的功夫。&rdo;

无论在何处，想做一番事业的确不是一两年就能成事的，冉颜深感赞同，但同时心里也对刘青松刮目相看，他虽然做起事情来不靠谱，但委实不糊涂。

&ldo;上车吧。&rdo;冉颜道。

两人先后上了马车，冉颜坐定之后才道：&ldo;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们想实行起来有很大困难，第一皇宫不是你家后院，能够让你来去自如，咱们想毛遂自荐，也得有路子才行；第二，现在圣上对御医们还没有失望，小公主的病情亦非特别危险，我们贸贸然出头，结果不会太乐观。&rdo;

冉颜看刘青松笑容猥琐，立刻道：&ldo;我是不会去求萧钺之的。&rdo;

不是冉颜逞强好面子，而是朝堂之上，官员各司其职，事情没有危机到需要集思广益的时刻，萧颂作为刑部侍郎也不太好去插手，否则，只是平白招人非议而已。

第294章究竟去不去

&ldo;我知道，所以咱们自然是要去会一会可以插这个手的人。&rdo;刘青松打着呵欠道。

冉颜沉吟一下，用手敲了敲车壁，示意可以走了。

刘青松交代道：&ldo;曲江。&rdo;

&ldo;你说的那个人是……&rdo;大唐有太多风云人物，冉颜一时也想不起谁合适管这个事。

&ldo;魏王李泰。&rdo;刘青松这次回答得倒是干脆。

冉颜心底微微一跳，脑海中忽然冒出苏伏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从前是李恪手下杀手，目下效命于魏王泰。也就是说她要去与苏伏的东家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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