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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作者有话要说：　　题解：霹，响声极大的雷。

其实吧，这篇文应该是双女主文。文章近半我才让她们两人对上，我也是可以的了233333

冷文求评论求收藏qaq

☆、拾陆&iddot;霔&iddot;意料之外的「婚契」

惨白浓密的雾气盘桓水上踟蹰不散，时有流风涌动，搅乱了水雾稀稠有致的纹路；清澈如明镜的湖水之下，沉溺的是久而不腐的残尸与被时光掩埋的罪恶。

纱织静立于水中，微微仰视站在石棺之中的宁世。那曾经丰润灵秀女子，在「黄泉」上百年的侵蚀之下已变得形销骨立、僵白如尸，再也看不出昔日美好清丽的影子。

她定了定神，收拾好怜悯与哀戚的心情，看着她的双眼问道：&ldo;终于？为什么这么说？&rdo;

她不答，只幽幽地看着她。裙袂曳水，淌过一身黑色的泪痕。

&ldo;你，知道我？&rdo;见她沉默，纱织又试探性地问道。

&ldo;……「大祭」之前与「大祭」之时，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就是你吧？&rdo;她终于开口，声音沉定而低哑。

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走马灯似得闪过，最终都停在宁世那双似看非看的眼上。心间有着颠覆与震动的战栗，她狠狠地急抽了一口冷气，尽可能地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冷静：&ldo;那是我的梦境，看到的，是你的记忆，你怎么在可能在那时看到我、看到百年后的我？难道……&rdo;纱织暗暗握紧了拳，&ldo;难道你能预知未来？&rdo;

&ldo;……你在梦中看到的，的确是我的记忆，原封不动的记忆……&rdo;片刻的静默之后，宁世再次开口，声音沉缓，&ldo;我看不见你，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就在我面前。&rdo;

&ldo;……不可能……&rdo;纱织喃喃道，情不自禁后退了半步。

&ldo;不是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是你，回到了过去。&rdo;她的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轻然烙于人心头却有伤人的灼痛。

&ldo;……所以，这就是你找上我的原因？&rdo;纱织又退后了一步，带着防卫的警惕，&ldo;为什么，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do;

&ldo;……在我第一次感知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rdo;她抬眼，漆黑深邃如无星之夜的眼瞳倒映着少女娇小的身躯，&ldo;你便是继我之后的「雨山巫女」。&rdo;她的眼睑轻轻一颤，抖散了眸中的半缕微光。

&ldo;……不会的……&rdo;心中的震颤似翻天的高浪，一波一波打得她无地自处。她强忍着掉头逃离的冲动，小步后退着，只想尽可能地远离宁世。

脚下异样的触感让她不由停顿，她回头一看，才蓦然惊觉自己已经退到了空地边缘，身后便是那尸阵。纱织驻足沉默，抬眼望向宁世，只觉寒风透骨，冷雾凝霜。

&ldo;你无法否认，&rdo;纱织的动作都看在宁世眼中，但是她并未阻止，只是等纱织彻底停下之后，才平静开口，&ldo;这是命运的安排，无论是你，是我，还是她们，都逃脱不了。&rdo;

纱织突然笑了：&ldo;她们的命运，你是知道的，对吗？&rdo;

宁世不再开口，静肃如一尊灰白冷硬的雕塑。

&ldo;你果然、都知道……&rdo;纱织的笑容惨淡而无力，&ldo;罢了，我也没有资格谴责你……你是凶手，而我，也是。&rdo;她的目光变得有些飘忽与遥远，&ldo;我们都没有亲手杀过人，可是却有那么多人是因为我们才死去的。如果没有你、没有我的存在，那么那些本不该牺牲的生命就不会白白牺牲。很多人都把我们视为拯救苍生的神明，但是，事实上，我们只是带来灾祸与混乱的罪魁祸首。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是罪人。&rdo;她看着宁世，目光坦然而深刻。她从未看清过她的眼。那双空洞淡然的眼，那幽深静寂眼，她从来都从中解读不出半点的情绪与思虑。

但是，她知道她懂。她懂她的痛苦与悲伤，她也懂她的无奈与屈从。只是，她们都无从反抗这样的命运。

&ldo;……你说的对……&rdo;宁世的声音轻而低沉，只言片语刚出口便被湮没在了风雾之中，&ldo;是罪人，就要赎罪。&rdo;

纱织如释负重地笑了：&ldo;如果这是我的宿命的话，我接受。&rdo;

她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往复不断在湖中徘徊。风息与舞流都已停止，静然停泊在水面之上。宁世缓缓伸手，恍若无声的邀请：&ldo;直觉一直告诉我，你能彻底结束巫女们的悲剧……&rdo;

&ldo;我不知道，但我会竭尽全力。&rdo;她温言答道，继而抬步，慢慢向宁世走去。

纱织走得很慢很慢，似乎在细细体味每一步给她带来的不同的感受：行走时湖水流弋过肌肤的轻柔触感；抬步时带起的细沙缓缓沉淀于脚面的□□；以及吹过耳畔的风与鼻息间湿润的水汽，这一切一切，都是铭刻于她脑海之中的鲜活世界。

这就是她生命中最后一段路程。

她在宁世身前停步，强颜欢笑：&ldo;从今以后，我就是「雨山巫女」了……&rdo;她亦向宁世伸出了手。

&ldo;且慢！&rdo;

突兀响起的清厉低喝制止了即将触碰的手指，纱织微微一惊，本能得抽回了手，退后数步。

&ldo;女神，请等一下。&rdo;沙加披着一身仆仆的风尘从晨雾熹微的繁光中走出，他发梢与衣角皆沾了一层薄薄的清露，乍然看去，仿佛周身都环绕着淡淡的光晕。

&ldo;沙加？！你怎么会在这里？&rdo;纱织讶然，进而更多的是不解。

&ldo;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是您能去而我却到不了的了。&rdo;他的声音带着松缓安妥的笑意，清澈坚定一如当初。

感动的泪意瞬间填塞了双眼，纱织咬着唇，忍住即将落下的泪。散漫的泪光中，她看到沙加向她徐徐涉水而来；缓慢，却让她倍加安心。

沙加在她跟前停步，微微勾了勾嘴角，向她点头示意，然后迈前一步，挡在她与宁世之间。

&ldo;……你是来杀死我的吗？……&rdo;对峙并没有维持太久，宁世便低低开口打破了沉默。

&ldo;杀死？&rdo;纱织的目光在沙加与宁世之间流转，忽而惊道，&ldo;难道说，你还活着？！&rdo;

&ldo;是的，这一百年来，城户宁世一直都活在这片「黄泉」之中。所有进入「黄泉」的「雨山巫女」都不会老死，只会在灵力到达极限之后「崩溃」，彻底地消融在「黄泉」之中，与之融为一体。&rdo;沙加也不看纱织，只遥望着站立于石柩之中的女子，淡淡回应着，&ldo;恐怕此时，城户宁世离「崩溃」已经不远了……&rdo;他微微偏头，向少女解释道，&ldo;我在别墅里发现了您高祖父的日记，里面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有详细的表述。&rdo;

纱织再次把目光转向宁世，这次更带上了怜悯与同情：&ldo;一直、活着？……在「黄泉」之中，一个人，孤独地活了上百年？&rdo;

&ldo;我并不孤独。&rdo;宁世说道，空灵而平静的声线让人莫名感到哀切，&ldo;求死，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你杀死我，也轻而易举。可是我必须要活下去……不，&rdo;她转眼看向纱织，&ldo;不，活下去的，不一定必须是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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