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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可两人的心情都变得有些糟。

孟仟愈早该想到的，只要仙人和凡人牵扯到一起，总会出现些让人不愉快的发展。

&ldo;孩子求狐仙帮他寻找药引，狐仙最终帮他找到了。孩子拿着药引回家，治好了母亲的病，邻里啧啧称奇，孩子便将狐仙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ldo;一直相传有狐仙，却没想到真有人能见到狐仙，这个消息传开，听说此事的百姓一时间趋之若鹜，人们带着各式各样的愿望奔去那片树林，有的要为家人祈福平安，有的盼望升官发财，有的想与心上人终成眷属，可当他们到达树林的时候，一切却不像他们所想。

&ldo;他们见到了狐仙，狐仙也如孩子描述的那般惊为天人，可狐仙看到这么多人来拜祭他，却说：

&lso;‐‐我只是一届散仙，不是神明，没有能力实现你们的愿望。&rso;

狐仙竟然说自己没能力实现愿望？这怎么可能？

没有人相信狐仙的话，尤其是当狐仙活生生地站在那里的时候，只要人们看到他的样子，就已坚信他无所不能。

&ldo;众人猜测，也许是因为怠慢了他太多年，也许是因为还不够虔诚。于是，大家开始在林间修筑祠堂，大燃香火，以示诚心。

&lso;‐‐无论你们做到何种程度，我终究不会有保佑你们的能力。&rso;

&ldo;狐仙见此情景，接二连三的现身，接二连三的解释，可人们仍旧无动于衷，直到有一天，狐仙实在不堪重负，一把火烧掉了祠堂。

&ldo;大火烧了整整三天，几乎要把那片树林燃尽，第三天，烈火终于熄灭，林中却已是一片凄惨景象，也不见了狐仙的踪迹。&rdo;

大家这才相信了。

‐‐原来他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ldo;狐仙离开了，镇民们一边大骂被骗，一边把矛头指向最初的那个孩子和他的家人，狐仙明明什么都做不到，你们又为什么会得到他的帮助？然而祸不单行，这家人正承受着村民的质疑，瘟疫却也紧接着降临，孩子的家人首当其冲‐‐这次不光母亲生病，爷爷奶奶也病倒了，孩子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人跑去树林，想要再找到狐仙，质问他原因，可任凭孩子怎么呼喊，狐仙都没有现身。&rdo;

故事讲到这里，老先生推说下次再讲，孟仟愈只好告辞了老先生，与环儿到园中小憩，透过密密的枝藤，余晖照进青白石廊，地上叶影斑驳，几乎不见暑气。

孟仟愈倚在一长廊的角落里，无精打采地盯着头顶的几层翠叶，想想无聊，于是又把故事给环儿转述了一遍。

故事讲完，环儿不平道：&ldo;明明是镇子里的人自己不信狐仙的话，到头来还要怪狐仙和那家人，实在是太不讲理了！&rdo;

孟仟愈笑了一声，却道：&ldo;镇民固然可笑，狐仙也是个傻狐狸。&rdo;

环儿疑道：&ldo;狐仙哪里傻？我怎么没觉得？&rdo;

孟仟愈笑道：&ldo;他就算不能保佑镇民，又何必要说出来？就算是那些正统的神灵，也不见得真能保佑凡人命运。&rdo;

环儿皱眉道：&ldo;若是换了公子，难道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镇民的拜祭？&rdo;

&ldo;我若是狐仙，他们想建祠堂就让他们建，他们想祈福便让他们祈，&rdo;孟仟愈闭起眼睛假寐，嘴上继续道，&ldo;总有人的愿望会实现，也总有人的愿望会落空，实现了的话我不会邀功，落空的话我也不理会他们的抱怨，照旧过我自己的生活。&rdo;

环儿黯然道：&ldo;可这么多人来求他，什么都不做的话，心里会觉得过意不去的。&rdo;

&ldo;所以你也是个傻丫头，&rdo;孟仟愈哈哈一笑，&ldo;谁规定他一定要实现这些人的愿望？终归是那群镇民自作多情，有什么过意不去的？&rdo;

……身为狐仙，竟然被凡人逼得离开，真是只老实到极点的狐狸。

环儿犹豫再三，没有答话。

在长廊里躺了一会儿，太阳又见西斜，环儿看时候不早，终于道：&ldo;公子，我们回去吧。&rdo;

&ldo;……好。&rdo;孟仟愈马上就在这里睡着了，听了环儿的话，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脑子却还没清醒。

风中有了些夏夜的凉意，环儿见他不动，只好又催道：&ldo;公子，再躺下去会着凉，还是快回‐‐&rdo;

&ldo;咦？&rdo;

环儿一句话没说完，孟仟愈忽然叫了一声，猛地坐起身来。

环儿被吓了一跳：&ldo;怎么了？&rdo;

孟仟愈四处张望一番，目光不知怎的就来了精神：&ldo;环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rdo;

&ldo;声音？&rdo;环儿仔细听了听，只听到糙丛间细碎的蟋声。

孟仟愈眯起眼来摇头：&ldo;你没听到琴声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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