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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我听闻你跟昊天大帝有个约定。&rdo;

&ldo;没有什么约定。&rdo;杨戬说，&ldo;不过是他给了个条件，让我十日内做出答复罢了。&rdo;

妲己叹道：&ldo;时间不多了，你想怎样呢？&rdo;

&ldo;我不想答应他！&rdo;杨戬红着眼咬牙，&ldo;将功折罪……说到底我们还是罪人！要永远活在他的施舍之下！他是三界之主，仁慈宽厚的美名拿到了手，我们又算是什么？万一以后又不小心被抓了把柄，他还可以把我们一起关起来！&rdo;

&ldo;难道你想硬抗吗？&rdo;妲己问他，&ldo;你若强行救出瑶姬，岂不是罪上加罪？难道还得流亡一世？&rdo;

&ldo;这才是我想不通的地方‐‐&rdo;

他一拳捶进泥土之中，印下深深的指痕。

无论如何选择，都是一条绝路。

&ldo;而且我还有个妹妹。&rdo;杨戬沉声道，&ldo;我不知她现在在哪里，若是没想起来也就罢了，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想了起来，却发现我和母亲都……&rdo;他说不下去了。

哮天犬趴在地上，温和地舔了舔他的手背。

&ldo;你想见她吗？&rdo;妲己问。

&ldo;当然想，怎么会不想。除了母亲，我最想见到的就是她。她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方去，我想起来就害怕……&rdo;杨戬深吸一口气，&ldo;但若是她现在过得很好，根本不记得家里的事情，那我也只要远远看一眼，就满足了。&rdo;

山谷间的风愈来愈大，这里离不周山又近，风里都夹着雪沫。

哮天犬打了个喷嚏，杨戬便将它抱在了怀里。

&ldo;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rdo;杨戬问她，&ldo;一朝王后，总不能失踪太久吧？&rdo;

妲己：&ldo;你说得对，我是该回去了。&rdo;她忽然伸出手，抹去他发间一层积雪，&ldo;你再在这里坐下去，就得成雪人了。&rdo;

&ldo;只有这里能让我静心。&rdo;杨戬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ldo;谢谢你今夜来找我，如果见到了我师父，劳烦转告他一句，不要再为我操心了，杨戬不值得。&rdo;

&ldo;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rdo;妲己道，&ldo;值不值得只有他自己知道。&rdo;

就像有人想不明白，杨戬为什么宁愿放下前途无量的阐教大弟子身份，也要孤注一掷与天庭对着干。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旁人无权置喙。

&ldo;但……在此之前，先保重自己。&rdo;

她声音很轻，杨戬没有听清楚：&ldo;你说什么？&rdo;

她忽然按住杨戬的脸，与他对视：&ldo;杨戬，看着我。&rdo;

杨戬根本没有防备，短暂的愣怔之后才发觉她的眼底竟然变了颜色，失声道：&ldo;你……&rdo;

她是世所罕见的九尾狐，拥有千年的修为。这世上，没有人会有比她更强的魅术。

&ldo;你很困了，杨戬。&rdo;她曼声道，&ldo;你该睡觉了。&rdo;

杨戬挣扎着想要逃脱她的桎梏，可他的精神早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反抗不了她的催眠。

哮天犬低吼一声撕咬上来，妲己眼疾手快地对着它后颈一劈，将它劈晕了过去。

这只狗跟他主人一个样子，主人不睡，它也硬撑着不睡。

杨戬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

清晨醒来，天光大盛。日头高悬，照得对面的不周山白得晃眼。

杨戬看了一眼还倒头睡着的哮天犬，撑着地，慢慢坐了起来。

长风浩浩，草上霜花半化，他捻起衣角上沾着的一根纤长狐毛，想起了昨晚柔软的狐尾。

&ldo;妲己！苏妲己！&rdo;他站起来，高声叫道。

没有人回答，不知道她是在何时离去。

像是个梦。

-

妲己跪在娲皇宫的大殿里，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

&ldo;我一出关，便听说了你的事。&rdo;女娲坐在高座之上望着她，&ldo;你那两个妹妹倒是安分守己，怎么偏偏你事情如此之多？&rdo;

&ldo;娘娘恕罪！&rdo;妲己叩首道，&ldo;换魂一事，小妖也是身不由己，并非有意懈怠，望娘娘开恩！&rdo;

女娲严厉道：&ldo;我本也不想怪你，毕竟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但你与那杨戬总是纠缠不清，今日又为了他跑来我这娲皇宫跪了半天，你是忘了自己的本分了吗！&rdo;

&ldo;小妖不敢！小妖从来不敢忘记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娘娘也可以看到，帝辛的的确确是被我们姐妹所迷惑！&rdo;妲己说道，&ldo;小妖知道自己地位卑贱，今日前来也只想跟娘娘讨个恩典‐‐小妖愿意放弃成神的机会，只求娘娘能够在天庭为瑶姬美言几句，赦她无罪。&rdo;

女娲冷笑起来：&ldo;妲己，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rdo;

&ldo;小妖在跟女娲娘娘说话。&rdo;妲己伏得更低。

&ldo;你又有何资格与我谈条件？&rdo;女娲冷道，&ldo;天庭归昊天掌管，与我无关。封神之战也不过是三清卖了他一个人情，我又卖了三清一个人情罢了。瑶姬之事我亦有耳闻，她犯的是天条，理应由昊天处置，何时需要我插手！&rdo;

&ldo;可、可若是娘娘肯出面，昊天大帝一定会看在娘娘的面子上，赦免瑶姬……&rdo;妲己咬了咬嘴唇，&ldo;如今杨戬和天庭僵持不下，娘娘心地仁慈，就当为天下苍生考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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