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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因为见识过宋母的刁蛮，白秀萍、张振业等人全不想管闲事。宋招娣一哭起来，他们便撇过了头，连句安慰的话都懒得说。

林蔓躺在阁楼上装了三天病。男公安来查她有没有如时离开。白秀萍向他说明了情况，又出示了新续的临时户口。

&ldo;好好让她养病，尽量别再延期了。&rdo;男公安确认了手续无误后，转身出门。

&ldo;幸苦您啦！&rdo;白秀萍送男公安出门，客气的话语一路传出了弄堂。

到了第四天，林蔓爬下阁楼，和大家一起吃早饭。饭桌上，她对众人说道：&ldo;有件事一直没机会说。五钢厂已经招我了，化验室一级工，技术工种。&rdo;

&ldo;呦，小蔓可真了不得，连学徒都不用，直接一级工。&rdo;何梅由衷地为林蔓高兴。

张兴国自豪地说道：&ldo;小蔓是高中生，有这个待遇是应该的&rdo;

&ldo;有一件事，我想请大家帮忙。&rdo;趁着气氛良好，林蔓轻笑地抛出了一句话。

&ldo;说，什么事？&rdo;白秀萍心情复杂，拉住了林蔓的手，又是欣慰外孙女有了出息，又是舍不得她背井离乡。

林蔓说道：&ldo;能不能让我的户口来家里过路下。厂里有规定，凡是上海户口的人，都可以每月额外拿到一笔津贴。&rdo;

&ldo;嗯，没问题。既然你已经被录用了，那么就算户口迁进来，工厂那边也会马上再把它迁出去，落到江城。&rdo;张兴国故意解释得很清楚，想以此打消桌上其他人的担心。

何梅本就对林蔓有好感，一听她的户口进来后会被五钢厂调去江城，心中的忧虑立刻消除了，马上表示同意。至于张振业，本着顺水推舟做个好人的想法，也宣示了没有意见。而至于宋招娣，生怕林蔓会举报母亲和弟弟藏在花棚的事，亦是不敢得罪林蔓，不得不附和了张振业的客套话。

&ldo;既然这样，你快回去办户口迁出！&rdo;白秀萍生怕桌上的人反悔，催促林蔓赶紧把手续办了。

林蔓点头：&ldo;我明天回去，快的话，后天就能回来。&rdo;

饭后，林蔓去了一趟城隍庙，花了两张糖票，买了老城隍的特产梨膏糖。

之后，她又到邮政局，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给红旗生产大队的赵队长挂电话。

&ldo;赵队长，您要的梨膏糖我已经买好了。&rdo;林蔓佯作病重，话说得有气无力。

&ldo;哎哟，蔓啊，这事不急，你先把病养好要紧。&rdo;赵队长没想到林蔓生病了还惦记着买糖，心怀感激。

林蔓咳嗽了两声：&ldo;那个……有件事想请您帮忙……&rdo;

&ldo;说，只要叔能做到。&rdo;赵队长拍胸脯保证。

林蔓虚弱地说道：&ldo;我外婆要迁我的户口回上海，需要您这里开张迁出证明。&rdo;

&ldo;这是好事啊，迁出证明不就是写两笔字的事么？没问题。&rdo;

林蔓顿了顿，为难道：&ldo;我病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能不能，您开好了迁出证明，我托个人来拿？&rdo;

&ldo;行，你让他来拿好了，我一准写好了给他。&rdo;赵队长一口答应下来。小姑娘热心买糖，且还主动垫了钱票，碰上能帮她的事，他赵铁根也绝不含糊。

&ldo;她明天来，是个姑娘，和我一样十八九岁的年纪，姓秋。&rdo;林蔓笑了，心满意足。

第10章争吵

开往双枫镇的长途客车上午10点发车。

林蔓一大早起床，吃过饭后，开始收拾随身携带的挎包。

给赵队长带的梨膏糖最重要，林蔓放在军绿帆布包的最里面。为防晕车，小红圆铁盒的清凉油自不能少。白秀萍担心林蔓路上会饿，连夜蒸了米糕，米糕莹润松软，塞满了铝制饭盒。银色饭盒挤得布包鼓鼓囊囊，重得沉甸甸。

&ldo;小蔓，九元山刚刚抓到了特务，你路上可要小心。&rdo;何梅才看了一份报纸。关于九元山车祸一案的报道，报纸用了整整一个版面。

林蔓收拾完了东西，背着挎包爬下阁楼：&ldo;没事的，报上不是说特务已经抓住了吗？&rdo;

时间还早，林蔓不急着出门，陪着白秀萍坐在屋里聊了会儿天。忽然，外面传来丽丽的哭声。

&ldo;辉辉，侬组撒（你怎么）打丽丽？&rdo;何梅站在天井叉腰大喊。

原来是辉辉抢了丽丽的条头糕。丽丽脸上挂了彩，正坐在地上委屈地抽噎。

&ldo;小气，不就是个条头糕么，谁没吃过。&rdo;宋招娣不悦。

何梅冷笑：&ldo;你这么教辉辉，小心他长大了变成抢劫犯。&rdo;

&ldo;怎么说话呐！我们家辉辉可是老张家的独子。&rdo;宋招娣腾得炸了毛，好似被抢食的母鸡。

辉辉得了势，直冲丽丽做鬼脸。丽丽哭得更厉害了。

何梅啐了一口：&ldo;人民政府可不管，该枪毙啊，一样枪毙。&rdo;

楼上邻居听见了吵闹，纷纷开窗。

&ldo;丽丽妈妈哪能讲话伽难听？&rdo;

&ldo;也不能怪丽丽妈妈，辉辉太过分了，从小到大，看到丽丽有好东西就抢。&rdo;

&ldo;呦，小时候就这样，长大还得了，辉辉妈妈怎么不好好管管。&rdo;

&ldo;嘘，轻点讲，辉辉功课也不好，三岁看到老，这孩子确实不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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