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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林蔓道：&ldo;听说您小时候在舟山长大，后来才去了苏州。所以我想，这粥的味道应该能符合您的口味。&rdo;

李淑华轻笑，悠悠地说道：&ldo;你讨好我没用。我那个儿子，我最清楚。他决定的事情，谁都说不通。&rdo;

说罢，李淑华回过头，上下打量林蔓。

林蔓暗吃了一惊。李淑华的眼睛格外明亮。她不禁心生感慨：&ldo;呀，好聪明的女人！&rdo;

林蔓熬的粥尚放在桌上，李淑华只喝了两口。

林蔓端起粥，走到李淑华身边，一边用汤匙搅粥，一边轻轻地叹：&ldo;小时候，我奶奶也喜欢喂我喝这样的粥。有一天粥烧得咸了，我一口都不喝，她便默默地坐在一旁，边抹着泪，边感慨。&rdo;

林蔓顿了一顿，看向李淑华。

李淑华道：&ldo;她说什么？&rdo;

林蔓道：&ldo;她说人老了以后，就想过些舒心的日子。哪怕有一点小错，也希望儿孙能哄着自己，因为离死路越来越近，谁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几天！&rdo;

李淑华挑眉：&ldo;小姑娘，那你觉得老太太我现在，最想舒心的事是什么？&rdo;

林蔓轻笑地俯身，蹲在李淑华手边，甜声道：&ldo;您最生气您的儿子冥顽不灵，如果我有法子让他不得不破回例，低下头，您会不会舒心些？&rdo;

&ldo;哦？&rdo;李淑华对林蔓的话起了兴趣，&ldo;你有办法？&rdo;

林蔓附耳轻语，李淑华听得笑了，忍不住点了一下林蔓的额头：&ldo;亏得你想出来。&rdo;

说罢，李淑华冲林蔓打了个手势：&ldo;把粥拿来！&rdo;

林蔓端粥到李淑华面前。李淑华舀汤匙喝了几口，由衷地赞叹：&ldo;味道确实不错。&rdo;

林蔓轻笑：&ldo;只可惜凉了些，如果趁热喝，味道会更好。&rdo;

李淑华也笑了。一想到老是不听话的儿子，也会有不得不打破原则的时候，她心里就说不尽的舒畅。过去每次母子两吵架，李文斌都会拍着胸脯说，从没做过破例的事。现在看来，他终于要碰上硬钉子了。

&ldo;你这小子，也有把柄落在我手里的时候。&rdo;李淑华暗笑，反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偶尔给儿子一个教训，说不定能让他变得圆滑些，不至于继续到处得罪人。

李文斌从外面回来，听见楼上传来笑声。

&ldo;谁来了？&rdo;李文斌好奇不已，平日里母亲不喜欢和人来往，今天真是破天荒了，母亲不但有客人来访，两人居然还在上面有说有笑。

翠兰嫂解释道：&ldo;就是上次来的那个林蔓。&rdo;

李文斌皱紧了眉：&ldo;又是她。&rdo;

翠兰嫂不解：&ldo;我看这姑娘人挺好。&rdo;

李文斌摇头苦笑：&ldo;你不明白，她这个人不简单，而且又是高厂长的亲戚。&rdo;

翠兰嫂更听不懂了，又问道：&ldo;她是高厂长的亲戚，那你和她把关系处好了，不该是件好事吗？&rdo;

李文斌冷笑：&ldo;厂里的事可没这么简单。你知道吗？现在邓书记和吴主席斗得你死我活，厂长到底站哪一边，一直暧昧不明。我如果跟这个林蔓关系好，就会被人在背地里说我是厂长的人。&rdo;

翠兰嫂道：&ldo;跟着厂长，难道不好？&rdo;

李文斌摇头：&ldo;被人说起来，我过去不给任何人面子，不许让他们走后门，就会变成是因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为什么？因为我是厂长的人，当然看不上他们了。甚至，他们会说我沽名钓誉。一旦这样……&rdo;

说到这里，李文斌重重地坐在椅子上，长叹道：&ldo;我经营了那么久的好名声，可就全毁了。&rdo;

林蔓离开后，李文斌暗示母亲，期望她少和林蔓来往。奈何，李淑华一点也不接他的茬儿。说急了，李文斌便挑明了说林蔓不简单。李淑华满不在乎地回笑道：&ldo;没关系，我就喜欢这种有鬼机灵的姑娘。&rdo;

李文斌束手无策，只好寄期望于母亲没两日会厌烦林蔓。他了解母亲是个极其敏感的人，要讨她的欢心，简直比登天还难。他想着，林蔓就算再会哄人，也难保不会偶然得罪母亲。到时候，用不着他下最后通牒，母亲自会赶林蔓走。

&ldo;楼上什么声音。&rdo;一天回家，李文斌听见有人在楼上吴侬软语地唱评弹。

翠兰嫂轻笑：&ldo;是小蔓，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了琵琶，说是要唱评弹给婆婆听。诶！你还别说，她唱得真怪好听的。&rdo;

李文斌黑脸扶额：&ldo;她哪儿来这么多花样。&rdo;

每月逢初一或十五，李淑华都要去寺里烧香。李文斌照例办完了公事，提早回家，准备陪母亲一同去。

&ldo;今天婆婆带小蔓去了，她说你工作忙，就不麻烦你了。&rdo;李文斌刚拎包进门，翠兰嫂就站在厨房里冲他喊道。

李文斌苦笑地摇头，怎么才没多少日子，一个外来的女人就胜过身边几十年的亲儿子了？

又有一天，李文斌没精打采地进门。楼上静悄悄，他向上望了眼，问翠兰嫂道：&ldo;今天又是什么节目？&rdo;

翠兰嫂兴冲冲地奔出厨房：&ldo;小蔓刚走。&rdo;

李文斌松了一口气：&ldo;今天倒是走得早。&rdo;

翠兰嫂脸上焕发荣光，好像遇见了什么天大的喜事：&ldo;婆婆说了，要收小蔓做干女儿。再过不了两天，你就是她干哥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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