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锋听得一愣,不由自主的反问了一句:&ldo;什么?&rdo;
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静,沈衍眉头舒展,呼吸平稳,似乎已经脱离了刚才的梦境。
展锋沉默了半晌,不作声的站在旁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沈衍。刚才的那个字,他并没有听得很真,本来沈衍的声音就很小,又是那种含含糊糊的腔调,听在耳中,说是什么都有可能。
他走到窗边去燃了支烟,看着远方一片的漆黑寂静,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来。
想到刚才在这扇窗前,沈衍声音平淡而低沉的说着自己没有家人的事情,又想到了刚刚他在睡梦中的呓语,那个字,其实和&ldo;哥&rdo;的发音,也是很像。
在世界上找不到一个熟知自己过往,能够分担喜怒哀乐的人,心里的孤寂和荒凉,带来的一定是旁观者无法想象的痛苦。
但越是渴望深厚,越是会被失望伤的彻底,这种时候,一个毫无根据的渺茫希望,给了还不如不给。
展锋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回眸看了沈衍一眼,随后碾灭烟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躺了下去。
他身形高大,窝在沙发上稍微有些局促,身上也没盖什么,就穿着一件t恤睡了过去。而沈衍梦中的呓语,则随着这漆黑如墨的长夜一起,都被卷入了新一天霞光拥簇的朝阳之中。
沈衍清晨醒来的时候,肩颈都透着隐约的酸痛,而身上还披着一件皮夹克。他看了一眼衣服的尺寸,又看了看做工质地,就断定了是展锋的外套。
下意识的抬头去找,却意外的没看到人,而又过了半分钟不到,却听到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ldo;早,睡得怎么样?&rdo;展锋手里拎了两份早点,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光是油条金黄的色泽,就让人胃口大开。
&ldo;还行,本来想趴着眯一会儿,没想到就睡着了,谢谢你的外套。&rdo;他把衣服递了过去,端了杯豆浆噙了一口,夸奖道:&ldo;还是国内这种早点摊儿卖的东西好吃,国外除了面包培根就是鸡蛋三明治,味道差远了。&rdo;
展锋喝了口豆浆,笑着揶揄他:&ldo;看你昨晚吃烧烤那个斯文劲儿,竟然热爱地沟油食品,真是失敬失敬。&rdo;
沈衍吃着他买来的东西,却也不忘反唇相讥:&ldo;见笑见笑,不是富二代,吃不出你那大刀阔斧的气势来。&rdo;
展锋挑眉,刚要开口,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比了手势表示先听电话,但在接通之后只听对方说了两句话,展锋的脸色倏然间就沉了下来。
&ldo;又出事儿了。&rdo;他挂断电话后飞快的说,手里的半杯豆浆直接进了垃圾桶,&ldo;市立医院的停车场发生爆炸,目前伤亡不明,走,去现场!&rdo;
第25章女性
两人从楼上一路狂奔冲到车库,展锋开车,在路上沈衍才开始给组里的其他人打电话,听得出来,大部分都是还没睡醒的声音。
&ldo;医院的停车场……停车场和当年的案子有什么关系?&rdo;展锋皱着眉头向后抓了两把头发,斜睨着沈衍问道:&ldo;有什么想法吗?&rdo;
沈衍长长的呼了口气,摇了摇头说:&ldo;暂时想不到联系,看来我之前的分析还是疏忽了,从来没往医院这件事上想过。&rdo;
&ldo;说不定是他看电视台的炸弹没被引爆,故意在医院又安排了一个来挑衅我们。&rdo;展锋乌黑的眼眸越发冷冽,猛踩油门,&ldo;混蛋!&rdo;
发动机发出一阵低颤的轰鸣声,转速表数字上扬,飞烟扬长,一路疾驰。
沈衍沉默不语,无论怎样,他都清楚这是自己推理上的一环疏失。但医院突然被牵扯进来,实在令他也感到意外,当年的第四起案件根本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按理说是不需要救护车出动的,医院在那个案子中,应该撇得很清才对。
为什么?
沈衍一路沉思,脑海中的念头杂乱,直到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时也没有理出头绪。只听展锋说了一声&ldo;下车&rdo;,他才猛然回过神来,伸手推开车门,跟着展锋一前一后的跑了出去。
市立医院的停车场中,爆炸的救护车火势已经扑灭,现场的救火人员说,因为有三四辆车都停在一起,当中的一辆发生爆炸时,旁边的几辆也顺势起火。所幸的是,因为爆炸发生的时间早,停车场中空无一人,所以并没造成人员伤亡。
&ldo;初步判断是定时炸弹,安装在救护车的车厢里,我们已经找这辆车的司机来问过了,但他说自己昨天休息,这辆车并没使用。&rdo;现场人员把临时对救护车司机做的口供交给展锋,感慨了一声,&ldo;展组长,这个有点棘手啊,停车场附近只有一个摄像头,还被人给拆了。我们刚才在侦查周围草坪的时候,发现了已经摔碎的摄像头。这回犯人做的真够绝的,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rdo;
展锋说了句辛苦后接过口供,蹙着眉翻了翻,随后就丢给了汤伟:&ldo;里头没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你们在现场接着找找,我去楼上。&rdo;
他口中的楼上,指的正是摄像头被拆的医院南楼三层,走上楼梯之后,他看到沈衍正站在窗边,静静的盯着一处痕迹。
&ldo;看出什么了?&rdo;他语意简练,开门见山。
&ldo;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我不是痕迹专家,怕想歪了,你看看这个。&rdo;沈衍指了指窗台下方的墙壁上,尽管那上面的墙壁已有剥落,且夹杂着各式各样的划痕污渍,但只要仔细去看,还是能看到两个半弧形的黑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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