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性格不好?&rdo;
&ldo;很好。&rdo;
&ldo;那你为什么拒我千里之外呢?一年前,我刚化作人形,遇到了白子兮,他说我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一时冲动,到底怎样才是喜欢,我不明白……&rdo;小六委屈道。
&ldo;你还太小了。&rdo;沧濯轻笑。
&ldo;我好歹修炼了一百多年,你一个人类,凭什么说我小!&rdo;小六愠怒跺脚。
本来就是只刚化形乳臭未干的小狐狸,我不屑冷哼。
&ldo;沧濯,我……可以抱抱你么?&rdo;小六轻声问。
我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气得原地打了个转,眼神无意扫过沧濯整齐的床铺,我心念一动,嘴角不禁勾起。
方才穿墙时未想太多,身上尚着单薄抹胸寝衣,透白外纱衬得手臂若隐若现,如今看来倒是正好。
我掀开被子翻身上床,半解衣裳,单手撑着侧脸半躺,学着话本里那些妩媚女子的做派,挥动手指,浮光掠影一闪而过,屏风&ldo;咣当&rdo;倒塌在地,对面两人皆愣了一瞬。
&ldo;聊了那么久,我都困了,何时才能结束?&rdo;我打了个哈欠,睨向他们,声音故作千娇百媚,尾调绵长勾魂。
而相对站立的沧濯和小六,亦没有辜负我的期待,震惊到说不出话。
待到案几香茶热雾停息,小六一副快哭了的神情,扁着嘴看向沧濯:&ldo;她不是你师父、白子兮的娘子么……怎么在你床上,你、你们?&rdo;
沧濯根本未曾理会她,仅直勾勾盯着我,让我有种被他视线生吞活剥的错觉,面上烧起红云。
我定神避开他幽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对着小六挑衅笑了笑:&ldo;小狐狸,这世上你不理解的事情还多着呢,你面前此人,可没有看起来这么正人君子……&rdo;我意味深长地搅动腰间衣带,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六似是受到了极大精神冲击,不可置信张着嘴在我和沧濯身上来回巡视,&ldo;你、你们&rdo;期期艾艾吐不出完整话语,最终泫然欲泣捂脸推门一溜烟而出。
我见状忍不住蹙眉反省,是不是演的太过了,万一小狐狸被我教坏了如何是好……
思忖着,我起身拉紧薄衫,负手走上前戳了戳沧濯僵硬肩膀,质问:&ldo;若非我穿墙来探望你,你还打算和小狐狸情意绵绵彻夜长谈?&rdo;
沧濯眸光微闪,从容坐下饮茶:&ldo;我觉得你可以解释一下什么叫做&lso;我不是表面上的正人君子&rso;?&rdo;
我面对他坐在案几上,比他微高两寸,居高临下抱手得意道:&ldo;不要在意细节,这是退敌计策,她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找你了。&rdo;
&ldo;敌?&rdo;沧濯啼笑皆非,&ldo;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你也跟她计较。&rdo;
&ldo;她还抱你呢。&rdo;我拉起他衣领仔细检查,确认没有半点凌乱的痕迹,才放下心。
&ldo;我会让她抱到么?&rdo;沧濯微眯冷眸,打量着我的穿着,&ldo;你在人间待了没多久,倒是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rdo;
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但我如果表现出羞赧,岂不是平白落了下风?
略一思索,我果断捂住他眼睛,阻断肆意的目光,道:&ldo;天色已晚,该休息了,我先回房间。&rdo;
&ldo;等等,&rdo;他拿下我的手,掌心凝出夏禹剑平放在我腿上,肃声道,&ldo;这本就是你的剑,我替你保管了许久,该还给你了。&rdo;
指尖缓缓垂下,我轻抚过凹凸不平的剑身,终于未被弹开,满足喟叹一声,抬头对上沧濯眼眸,认真道:&ldo;沧濯,你也可以持剑的,彼时在不周山,是你帮我找回了它。&rdo;
并且,还险些丧了命。
&ldo;我于望断湖底寻到夏禹剑,却为湖中恶蛟所伤,生死一线时,遇到了昆仑的人。&rdo;
我一怔,问道:&ldo;青阳和紫阳?&rdo;
沧濯颔首:&ldo;是,还有其他几名弟子,他们看上去似乎是为了除蛟而来,可我不知同夏禹剑有没有关系,蛟龙死后,我做好了和他们拼死一搏的准备,但紫阳制止了其他人,让我带走了夏禹剑。&rdo;
他说着眸光一沉,语气里交织着苦涩与黯然:&ldo;他们……恐怕是利用我找到了进入不周山的方法,想要……杀你。&rdo;
知晓前因后果,我心里反而平静的很,以剑身作云磬,指尖击奏出泠泠清音,打破一室寂静:&ldo;没关系的呀,他们没有那个机会杀我。&rdo;因为在他们动手之前,我就已经死了……
沧濯好像一点也没觉得我说的这个笑话好笑,面色仍旧冷如冰窖。
&ldo;你确定不要留着这柄神器?&rdo;我岔开话题,笑嘻嘻问。
身体一轻,我反应过来时,沧濯已经把我连人带剑从案几抱到他腿上。
我缩在他怀里,但闻他薄唇擦过我耳廓的轻柔声音:&ldo;剑归你,人归我。&rdo;
骤雨初歇,青丘的暖风拂窗吹面,夹杂着意犹未尽的水雾氤氲烛间,我伸手理了理沧濯被风扬起的发丝,自然而然圈住他项颈,感受他指尖温热隔着薄薄衣料落在我腰上。
不知是哪一缕调皮的清风躁动了心脉,我突然就不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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