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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第十章　女囚】

她以前听说：进了看守所的&ldo;新收&rdo;，无论男女，当天肯定要挨一顿暴打，最轻也是冲完冷水之后坐板儿背监规，哆嗦一下都要挨嘴巴。自己能逃过一劫，要感谢三角眼手下留情。

蔻子有点紧张。

尽管在来刑警队的路上，郭小芬反复告诉她&ldo;没事，你只要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向刑警们如实地说清楚就行&rdo;，但是真的走进烂尾楼一层的那间办公室，真的面对司马凉那张像在油锅里炸过一道的黑脸孔，她还是十分紧张。她依旧穿着昨晚那身黑白横条纹的衬衫和黑色牛仔裤，揣在裤兜里的两只手一刻也不肯拿出，每说一句话就下意识地耸耸肩膀，水汪汪的眼睛不停地眨着，仿佛是一匹受惊之后躲在草丛里的小斑马。

听说在昨晚，除了&ldo;恐怖座谭&rdo;外，另外一个场所，也有一群人几乎在相同的时间听说了镜子杀人的故事，司马凉非常惊讶，脸色像突然在芥末鸭掌中吃到了死蟑螂一样难看。

&ldo;小郭姐姐讲得一点都没有错。&rdo;蔻子说，&ldo;昨天晚上好多朋友在一起聚会，我确实讲了那个镜子杀人的故事，把大家都吓得不轻呢。&rdo;

司马凉怔了半晌，才很烦闷又很无奈地说：&ldo;你现在把这个故事再给我们讲一遍。注意，最好是你昨晚讲的&lso;原版&rso;，不要增加也不要缩水。&rdo;说着，向坐在办公桌旁边的预审员小张点一点头，小张拿起一支黑色的三星录音笔，用大拇指把右侧的功能键咔地一拨，蓝色屏幕变成了灰色，右上角的红色提示灯紧张地亮了起来，提示着录音开始。

蔻子盯着录音笔，咽了口唾沫，慢慢地把昨晚讲过的故事重述了一遍。

讲完了，司马凉问张伟：&ldo;和你昨晚听到的一样吗?&rdo;

张伟赔着笑脸：&ldo;差……差不多。&rdo;

司马凉把眼一瞪：&ldo;一样就是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什么叫差不多?!&rdo;

&ldo;一样!一样!&rdo;张伟忙不迭地说。

司马凉接着问蔻子：&ldo;这个故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rdo;

&ldo;是小青讲给我听的。&rdo;蔻子说。

&ldo;小青什么时候讲的?&rdo;

&ldo;前天晚上……&rdo;蔻子想了想，很肯定地说，&ldo;没错，就是前天晚上。我去darkness酒吧玩，碰到了她，她请我喝酒。喝到后来，她有点醉了，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说是要在&lso;恐怖座谭&rso;上讲出来，吓到几个人离座，然后让樊一帆做件危险的事，至少要她半条命。&rdo;

司马凉十分沮丧，但还是不死心：&ldo;这么说，小青非常恨樊一帆和杨薇喽?&rdo;

&ldo;对啊。&rdo;蔻子点点头，&ldo;我们都特别讨厌樊一帆和杨薇。&rdo;

&ldo;你说的&lso;我们&rso;都包括谁在内?&rdo;司马凉问。

&ldo;就是昨晚聚会的朋友们啊‐‐我们聚会的地方就是阿累的家。&rdo;蔻子说，&ldo;阿累是樊一帆的老公，也是我们的好朋友，还是王云舒的表哥，一个很博学又很质朴的人。他家境很好，不知怎么的竟娶了樊一帆，很快就病死了，家产大部分都归了樊一帆，就剩叠翠小区的一套三居室，留给他的妈妈和保姆小萌住。小青和阿累很要好，她恨死樊一帆了。不过……小青和我们的关系一般，她不是本市人，性格又很怪僻，和我们总隔着一层。&rdo;

&ldo;&lso;你们&rso;这一群人，和&lso;恐怖座谭&rso;那一帮人，是什么关系?&rdo;司马凉问。

蔻子摇摇头：&ldo;没有关系。我们完全是因为阿累才认识樊一帆的，曾经和她见过一两次面，发现那就是个拿自己和别人的命耍着玩儿的疯子，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私下里我们都议论阿累怎么会娶她，简直不可思议。后来慢慢地听说了那个&lso;恐怖座谭&rso;，更觉得荒唐了。老甫、夏流、周宇宙、杨薇这些名字我都知道，但没见过本人。阿累去世后，我们干脆连樊一帆都不联系了。&rdo;

司马凉问：&ldo;昨天晚上，夜里12点左右，你们那群人在哪里?在干什么?&rdo;

蔻子说：&ldo;我们在望月园玩捉迷藏，这是阿累活着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的游戏……&rdo;

司马凉打断了她的话：&ldo;玩到几点结束的?中间有没有发生或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rdo;

这个问题，让蔻子凝神想了半天，才说：&ldo;我们玩了两轮就解散，各自回家去了。要说中间发生的异常情况嘛，大概只有他‐‐&rdo;蔻子用手一指张伟，吓得张伟脖子一缩，&ldo;他看见警车开进青塔小区，说肯定是出了事，非要下去看看，我们拦也拦不住，他顺着草坡就开溜下去了。&rdo;

张伟急忙分辩道：&ldo;马所长，当时您可在场……&rdo;

&ldo;行啦行啦!&rdo;马笑中不耐烦地拦住了他的话头，对司马凉说：&ldo;现在，你可以放小青了吧?&rdo;

拘留小青的基础，是因为一个大前提‐‐凶手就在&ldo;恐怖座谭&rdo;的成员之中。现在，有另外一群人也听到了镜子杀人的故事，而且杨薇被杀时，他们就在青塔小区相邻的望月园里玩捉迷藏，那么这个大前提就在瞬间土崩瓦解了，犯罪嫌疑人的名单骤然增加了许多。即使周宇宙证明小青昨晚进过青塔小区，但两个人有过感情上的纠葛，这段证词拿到法庭上法官未必会采信。更何况小青在审讯中一直强调自己从老甫家离开后直接回了家，根本没进过青塔小区‐‐说起来都要怪那个昨晚12点前当门卫的赵老头，好端端地害哪门子青光眼，否则如果他证明小青进过青塔小区，小青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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