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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马笑中说：&ldo;赵薇演的那部?&rdo;

&ldo;我说的是赵雅芝版的。主题歌很有禅意，里面有一句歌词说&lso;最明亮时总是最迷惘&rso;。&rdo;呼延云幽幽地说，&ldo;破案就好像洞穴探险，当你感到突然特别迷惘时，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彻底迷失了方向，另一种是第一缕光芒已经射入你的瞳孔，因为你离洞口只有一步之遥了。&rdo;

【第十八章　朱志宝】

&ldo;你必须要!&rdo;朱志宝把玉柄素镜狠狠地塞在她手里，发了疯似的说，&ldo;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星星月亮我都去给你摘!&rdo;

整整一夜过去，没有关于小青下落的任何消息，而小萌和武旭也像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呼延云倒是很沉得住气，一大早就让马笑中开车带着他去市局下属的精神卫生鉴定中心。&ldo;看看樊一帆去。&rdo;

&ldo;一个疯子，有什么可看的?&rdo;马笑中一边开车一边困惑不解地问。

天气有些闷热。马笑中本来对这辆普桑就不爱惜，当老驴似的使唤，从来没做过任何内部清洗，现在又是车窗四闭，空调大开，弄得车里面一股子汗臭。呼延云望着远处像被罩在铅灰色笼屉里的西山，觉得它似乎浮动着一层毛茸茸的光，这么一想，皮肤不由得痒了起来，一面挠一面说：&ldo;她是涉案人员嘛，再说疯子的真话总比正常人多。&rdo;

&ldo;咱们说点儿别的。&rdo;马笑中说，&ldo;小郭可对你有意见。&rdo;

&ldo;啊?&rdo;呼延云不挠了。

&ldo;啊什么啊?&rdo;马笑中说，&ldo;你昨天冲她发脾气，把她郁闷坏了，后来跟我嘀咕了半天。你们俩肯定有事儿，小两口闹别扭了?&rdo;

呼延云皱起眉头：&ldo;拜托您偶尔也漱漱口。&rdo;

马笑中把眼一瞪：&ldo;我说正经的呢，你看不出小郭喜欢你?&rdo;

呼延云沉默了片刻说：&ldo;她有男朋友的。&rdo;

&ldo;有又怎么样?她不是还没结婚吗?你不会把她抢过来?她那么聪明漂亮，配你可有富余。&rdo;

呼延云叹了口气：&ldo;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是一个能给别人带来幸福的人，所以我……&rdo;

&ldo;少扯那些没用的!&rdo;马笑中不客气地说，&ldo;感情的事儿就讲究个直来直去，爱就爱，不爱就拉倒。人这一辈子拢共活几十年，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我最讨厌那种腻腻歪歪兜圈子的。我可把话搁在这儿，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别等小郭嫁给别人了你才后悔。&rdo;

呼延云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监护所二楼。楼道静得像死掉一样。一扇狭小的铁门前，一名护士用钥匙打开了门，呼延云看着她的面孔，觉得比灰色的墙壁还要阴冷，于是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病房：高高的天花板下，一张矮得不能再矮的铁床，身穿白底蓝条病号服的樊一帆坐在床上，眼睛像金鱼眼珠子那么瞪着，半天不眨一下，半张着嘴，长长的口涎流到床铺上，积成了一个透明的小洼。嵌在对面墙上的窗户，竖着黑色的铁栏，像是用刀把玻璃笔直地切割后，竟一直没有破碎似的。

呼延云往前走了一步，一不留神，踢到一个倒扣在地上的白色塑料盆，哐啷一声，但樊一帆毫无反应。

&ldo;只要别让她看见镜子，她就能这么安静地待着。&rdo;一位跟进来的医生说，&ldo;到时间吃饭到时间上厕所到时间睡觉，都没问题。一看见镜子，就浑身抽搐，捡起什么就往上砸，几个人都按不住她。&rdo;

马笑中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上次来看到的那一幕：樊一帆沾满鲜血的手里挥动着一个已经裂开的白瓷缸，一面长镜被打得支离破碎。她凄厉地喊着：&ldo;镜子!镜子!破了!有鬼!&rdo;

直到此时此刻，马笑中的心底依然存在着一个很大的疑惑：这个案子难道真的是人做的?一个离奇的&ldo;镜子杀人&rdo;的故事，一个几乎完全按照故事上演的现实版杀人现场，一地镜子的碎片，一个已经被杀死但眼中的恐惧之光久久不熄的死者，还有一个吓疯了的女人……怎么想这里面都仿佛有一种超自然力在操纵，但是他不敢跟呼延云说，不然被这位娃娃脸的&ldo;五四青年&rdo;损上一顿，他可受不了。

呼延云站在樊一帆面前，神色严峻地审视着她，但是她无动于衷‐‐呼延云甚至从她的瞳孔中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也许，这个女人早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皮囊了。

&ldo;看来她不能告诉我们什么了。&rdo;他说。

那位医生说：&ldo;因为她和命案有关，所以我们的医护人员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看看有没有在某个时段病况呈间歇性好转，能够提供一些证词。今天早晨，一名护士给她送药时，她说了几句话，不知道有没有价值。&rdo;

呼延云马上要求见那名护士。

在医生办公室，一名又瘦又高的护士说：&ldo;她的话很短，反复就那么几句：阿累你饶了我，阿累你饶了我……我问她发现杨薇死了之后，她都做了些什么，她说一个叫什么老甫的抱着她就下了楼，他们都害怕极了，在楼下老甫打电话报警，她要跑，要离开，老甫不让，一直抱着她不松手，说警察马上就来了。我问她知道凶手是谁吗，她说是阿累，然后又在不停地喊阿累你饶了我，一边喊一边浑身发抖，之后就再也没说句完整的话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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