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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顿了顿，她又说，&ldo;当时家里不同意我转校，跟几个强暴过自己的男生在一间教室里上课，从高一到高三，你知道那是种什么滋味?!所以毕业后我再也没有回过母校，那里留给我的回忆都是狗屁。如果有条件，我甚至想做个洗脑手术，把那些脏东西擦干净。&rdo;

&ldo;万冰后来的下落，你知道吗?&rdo;彭龙华问。

许桂花再次摇头，&ldo;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可是，我身上的伤痛又有谁来抚平?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不公平的，除了自认倒霉，我们还能做什么?洗洗伤口，抬头看未来吧。&rdo;

说完，许桂花又补充了一句，&ldo;要是他还活着，该有四十岁了吧。&rdo;

彭龙华摸着下巴的胡子碴，默念着这个名字：

万冰、万冰、万冰……

一万块冰呵!第八章万冰（6）

第8小节

彭龙华登上去松江的专线巴士，上海市少年管教所就位于松江区的泗泾镇。

从1983年进入少年管教所到第二年离开，万冰只在里面呆了半年不到。是表现优异，提前释放，还是另有原因?

因为工作关系，常去看守所提审嫌疑犯，但关押少年犯的地方，彭龙华还是头一回来。高墙、电网，经过两扇高大的铁门，进入关押区，一队身穿白色短袖、下穿蓝白相间短裤的少年整齐地经过。二十多年前，有一部轰动全国的电影《少年犯》就是在这里拍摄的。车间里，几百名少年犯在机床前劳动，生产拖拉机用的零件。平时学习半天、劳动半天，他们也有寒暑假。假期里只劳动不学习。

八十年代的档案全部用电脑归档，查找起来很方便。

这里的少年犯实行军事化管理，不喊名字，只喊囚号，当年万冰的号码恰好是222‐‐那个神不知鬼不觉的生日。

来到管教所的第五个月，在一次例行体检中，万冰被查出患有&ldo;再生障碍性贫血&rdo;，这是白血病的前兆。

管教所里也有小型医院，但对这样的病还是束手无策，于是把他送到市内的大医院‐‐长征医院接受治疗。

长征医院是解放军后勤部下属的军医院，坐落在黄浦区的凤阳路上。当年为万冰主治的周医生，现在已经是内科主任，谈起当年这个病人，周医生记忆犹新，并非他的记忆力惊人，而是这个病例太特殊了。

&ldo;太特殊了……&rdo;周医生对彭龙华强调。

&ldo;除了贫血症，病人腹部还有肿胀和异物感，我们使用了当时最先进的ct扫描技术，竟然在他的腹部内发现了一个胎儿。&rdo;

见彭龙华的表情仿佛在聆听天书，周医生解释起来：

&ldo;男人是不可能怀孕的，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这个胎儿属于寄生胎，换句话说，他母亲当初怀的是双胞胎，因为某种原因，两个胎儿没有正常排列在子宫内，而是一个寄生在另一个中，就象双黄蛋。当然，这种情况相当罕见。

&ldo;这是基因变异造成的，很可能来自家族遗传，所以我需要了解他父母的病史，但据说他是被收养的，父母在文革中都去世了。

&ldo;不久，我们拿到了第二份化验报告，他的贫血症发展很快，转为急性白血病，这确实很遗憾，我们准备为他化疗，被他一口拒绝，还说了句让我瞠目结舌的话‐‐

&lso;周医生，我的时间不多了，能不能把胎儿生下来?&rso;

&ldo;这实在是天方夜谭!胎儿已经死亡，而且严重钙化，从胎儿的头盖骨、脊椎、肋骨和四肢的发育情况来看，至少有三四个月大了。

&ldo;我当然拒绝了他，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希望他安下心来，配合我们的治疗。可他不听，还说&lso;周医生，它肯定不是死胎，我能感觉到它在生长，尤其是最近。要不了多久，我的肚子就会大如怀孕的女人。&rso;

&ldo;我开始怀疑他的精神是否正常。

&ldo;三天后他就失踪了。

&ldo;他没有回横沙的老家，因为他还是个少年犯，警方一直在找他。听护士说，万冰失踪的前一天，病房窗台上趴着一只黑猫，万冰在喊它的名字，叫什么花……&rdo;

万冰失踪的确切日期是1984年3月18日，那年他17岁。

听完周医生的讲述，彭龙华整理了下思路，然后告诉他：&ldo;万冰的生父没有死在文革中，他前不久刚刚去世，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他的dna样本……&rdo;

&ldo;真的吗?太好了!&rdo;周医生的眼睛顿时亮起来，&ldo;万冰的dna样本我也保存着，如果加上他父亲的，一定能揭开他们家族基因的奥秘……&rdo;

借助小蒋，彭龙华拿来了藏国富的dna样本。在长征医院的血液病理实验室，周医生将两份dna样本进行了比对，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ldo;彭警官，你一定是搞错了，这两份dna的亲缘性概率极低，仅百分之零点零四，他们不可能是父子。&rdo;

彭龙华之所以提供dna样本，就是想让周医生做这个亲子鉴定，果然被他猜中了：万冰的生父不是藏国富。

那么，让沈晶莹怀孕的男人究竟是谁呢?

彭龙华去过东马街的沈家，沈晶莹身边唯一的男人就是沈云锡。沈晶莹是被领养的，父女俩没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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