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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波洛想，既然他好像并不在乎，也许干脆还是让他被处死的好……不行，他不能这么想。

斯彭斯警监的声音打断了这些胡思乱想。

&ldo;我们的会面，&rdo;波洛说，&ldo;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是毫无建树。本特利本来可以记得的任何有用的情况他都得记住‐‐他所记得的事都模糊不清摇摆不定，很难由此做出判断。麦金蒂太太看到《星期天彗星报》上那篇文章感到激动，并且告诉了本特利，尤其是她不断重复说&lso;与那件案子有关的某个人&rso;住在布罗德欣尼。&rdo;

&ldo;和那桩案子有关？&rdo;斯彭斯警监敏锐地问道：

&ldo;我们这位朋友拿不准，&rdo;波洛说，&ldo;他相当疑惑说是克雷格一案‐‐可是克雷格案件是他惟一听说过的案子，也很可能是他所能记得的惟一的案子。但是&lso;某一个人&rso;是女人。他甚至引用了麦金蒂太太的原话。某一个人如果是真相大白的话就不会这么骄傲了。&rdo;

&ldo;骄傲？&rdo;

&ldo;是啊，&rdo;波洛赞赏地点点头，&ldo;很意味深长的一个词，对吗？&rdo;

&ldo;难道没有线索查出这位骄傲的女士是哪一位吗？&rdo;

&ldo;本特利的意思是指厄普沃德太太‐‐可是，就我而言我难以相信！&rdo;

斯彭斯摇摇头。

&ldo;很可能是因为她是一位骄傲专横惯于颐指气使的女人‐‐非常突出，我应该说，不可能是厄普沃德太太，因为厄普沃德太太死了，死因和导致麦金蒂太太死亡的原因完全相同‐‐因为她认出了一张相片。&rdo;

波洛难过地说：&ldo;我警告过她。&rdo;

斯彭斯气愤地喃喃道：

&ldo;莉莉&iddot;甘博尔！就年龄而言，只有两个人有可能性，伦德尔太太和卡彭特夫人。我不怀疑那位亨德森姑娘‐‐她有背景。&rdo;

&ldo;其他两位就没有吗？&rdo;

斯彭斯叹了口气。

&ldo;你知道现如今都是怎么回事。战争搅乱了一切。莉莉&iddot;甘博尔的那所劳教学校，以及它所有的档案文件被一场空袭全都炸毁了。再看看人吧，世界上最难办的事情就是验证人的身份。就拿布罗德欣尼来说‐‐我们对布罗德欣尼的居民中惟一有所了解的是萨默海斯一家，他们家祖祖辈辈在那里住了有三百年。还有盖伊&iddot;卡彭特，他是工程技术世家卡彭特家族的一员。所有其余的人是‐‐我该怎么说‐‐流动人口？伦德尔医生是注册过准许开业的医生，我们知道他在哪里受过训练以及他实习行医到过的地方，但是我们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他的妻子是都柏林附近的人。伊娃&iddot;卡彭特，在她嫁给盖伊&iddot;卡彭特之前是个年轻漂亮的因战争失去丈夫的寡妇。现在任何人都可能成为年轻漂亮的战争寡妇。再看看韦瑟比夫妇‐‐他们好像绕着世界漂来漂去，到过世界各地。为什么？其中有原因吗？他贪污过银行的巨款吗？或者他们有过什么丑闻吗？我不是说我们调查不清楚这些人的来由背景。我们能查出来‐‐可是这需要时间。这些人自己是不会帮助你的。&rdo;

&ldo;因为他们有些事情要隐瞒‐‐但是又不必动杀机。&rdo;波洛说。

&ldo;千真万确。也许是陷进了一场官司，也可能是由于出身低微，或许是诽谤丑闻或桃色新闻。但是不管是什么，他们都经历了许多痛苦遮掩真相‐‐这就给揭开真相带来了困难。&rdo;

&ldo;但是，并非毫不可能。&rdo;

&ldo;啊，不，不是不可能，只是要费些时间。如我所说，如果莉莉&iddot;甘博尔现在布罗德欣尼村，她要么是伊娃&iddot;卡彭特，要么是希拉&iddot;伦德尔。我查过她们‐‐只是例行公事‐‐我就是这么说的。她们说当时两人都在家‐‐都是单独在家。卡彭特夫人瞪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模样。伦德尔太太神经紧张‐‐但是她就是那种紧张的人，你不能忽略这一事实。&rdo;

&ldo;是的，&rdo;波洛沉思着说道，&ldo;她是那种神经紧张的人。&rdo;

他在想伦德尔太太在&ldo;长糙地&rdo;旅馆花园里时候的情景。伦德尔太太收到过一封匿名信，或者至少她是这么说的。他像从前一样对这句话感到奇怪。

斯彭斯继续说道：

&ldo;我们必须倍加小心‐‐因为即使其中一个确实有罪，而另一个则是无辜的。&rdo;

&ldo;而且盖伊&iddot;卡彭特是一位前途美好的议会议员，是当地的重要人物。&rdo;

&ldo;如果他真犯有谋杀罪或者是一位帮凶，那也救不了他。&rdo;斯彭斯语气严厉地说。

&ldo;我知道。但是你必须要查清楚，对不对？&rdo;

&ldo;这是当然。不管怎么说，你会同意，就在她们两个人之中，对不对？&rdo;

波洛叹了口气。

&ldo;不‐‐不‐‐我不会这么说。还存在其他的可能性。&rdo;

&ldo;举个例子好吗？&rdo;

波洛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换了一种语调，几乎是闲聊似的问道：

&ldo;人们为什么保存照片？&rdo;

&ldo;为什么？天晓得！为什么人们保存各种各样的东西‐‐废物‐‐破烂，大大小小星星点点的毫无价值的东西。他们就这么做‐‐就这么回事。&rdo;

&ldo;在某种意义上我同意你的看法。有些人保存东西。有些人则一用完马上就把东西一古脑扔掉。是的，这是由于各自禀性不同而已。但是，现在我特别指的是照片。为什么人们特别要保存照片呢？&rdo;

&ldo;如我所说，因为他们不爱扔东西。或者是因为照片提醒他们‐‐&rdo;

波洛猛然截住了这句话：

&ldo;千真万确。照片提醒他们。现在我们重新提出这一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女人保存她自己年轻时候的照片呢？依我说，第一个原因是，最主要在于虚荣心。她曾经是个漂亮姑娘，她保留一张自己的照片以提醒她，自己原来多么漂亮。当她照镜子发现自己容颜已老时，这张照片会给她鼓舞和勇气。也许她可以对一个朋友说，&lso;我十八岁时就是这副模样……&rso;然后，她叹息岁月的流逝……你同意吗？&rdo;

&ldo;是‐‐是的，我应该说这种情况千真万确。&rdo;

&ldo;那么说，这就是第一条原因，虚荣心。现在，我们来谈谈第二条原因，怀旧。&rdo;

&ldo;这是一回事吗？&rdo;

&ldo;不，不，不完全是。因为这会使你不仅保存自己的照片，而且还保留别人的照片……一张你已经结婚的女儿的照片‐‐当她还是孩提时，身围薄纱，端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rdo;

&ldo;我见过一些这种照片。&rdo;斯彭斯咧嘴笑了。

&ldo;是的。有时候照片上的人觉得很尴尬，而母亲们却喜欢这么做。儿女们则经常保存他们母亲的照片，尤其是他们的母亲年轻早逝的情况下。这是我母亲做小姑娘时的模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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