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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当然不会，我们只会说&lso;数据来自警界匿名人士&rso;。很高兴跟你做生意。&rdo;

哈利放下话筒，朝瞪大眼睛的哈福森点了点头：&ldo;好了，小子，我们去救世军总部吧。&rdo;

哈福森看了看哈利，只见他的目光在公布栏、来访牧师名单、音乐彩排表和人员值班表上扫来扫去，很不耐烦。身穿制服的白发女前台终于打完电话，转头对他们露出微笑。

哈利简明扼要地表明来意，女前台点了点头，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并为他们指引方向。

两人一言不发地等着电梯，但哈福森看见哈利的眉间沁出汗珠。他知道哈利不喜欢乘电梯。两人来到五楼，哈福森小跑跟上哈利，穿过黄色走廊。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开着。哈利猛然停步，哈福森差点撞了上去。

&ldo;你好。&rdo;哈利说。

&ldo;嘿，&rdo;一个女子的声音说，&ldo;又是你?&rdo;

哈利庞大的身躯挡住门口，哈福森看不见里面说话的人，但他注意到哈利的说话声音变了：&ldo;对，又是我。总司令在吗?&rdo;

&ldo;他在等你，直接进去吧。&rdo;

哈福森跟着哈利穿过小前厅，对桌前那个有少女般外表的女子点头致意。总司令办公室的墙上装饰着木盾、面具和长矛，满满的书架上放着非洲人偶和照片，哈利心想那应该是总司令的全家福照片。

&ldo;谢谢你在忙碌之中同意接见我们，埃克霍夫先生。&rdo;哈利说，&ldo;这位是哈福森警探。&rdo;

&ldo;真是惨事一桩，&rdo;埃克霍夫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指了指两把椅子，&ldo;记者已经缠了我们一整天了，先跟我说说目前你们有什么发现吧。&rdo;

哈利和哈福森交换眼神。

&ldo;我们还没打算公布调查发现，埃克霍夫先生。&rdo;

总司令双眉一沉，露出威严的神情。哈福森轻叹一口气，准备再次目睹哈利和别人针锋相对。但总司令的眉毛立刻扬起。

&ldo;请原谅，霍勒警监，这是我的职业病，身为总司令，我有时会忘记，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向我报告。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rdo;

&ldo;简单来说，我想知道你能否想到任何可能的行凶动机。&rdo;

&ldo;嗯，我自己也思考过这件事，可是很难想出什么动机。罗伯特很混乱，但心肠很好，跟他哥哥很不一样。&rdo;

&ldo;约恩心肠不好?&rdo;

&ldo;约恩不会混乱。&rdo;

&ldo;罗伯特到底卷入了什么混乱的事?&rdo;

&ldo;卷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罗伯特的人生没有方向，不像他哥哥。我跟他们的父亲约瑟夫很熟，约瑟夫是我们最优秀的军官之一，但他失去了信仰。&rdo;

&ldo;你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可以简单地说说看吗?&rdo;

&ldo;这是个好问题，&rdo;总司令浓重地呼了口气，望向窗外，&ldo;约瑟夫在外国传教时，正好当地发洪水，那里很少有人听说过上帝，而他们正在大量死亡。根据约瑟夫对《圣经》的解释，一个人除非接受耶稣，否则不会得救，最后只会堕入地狱里被火焚烧。当时约瑟夫分发药品，水中有许多山蝰出没，很多人都被咬了。虽然约瑟夫和他的团队带去了一整箱的血清，但他们到得太晚。这种蛇的毒液可以溶解血管壁，使中毒者的眼睛、耳朵和身体其他孔洞出血，一两个小时之内就会死亡。我见识过这种毒液的威力，当时我在坦桑尼亚当兵，见过人被山蝰咬了之后的样子，非常恐怖。&rdo;

埃克霍夫闭了一会儿眼睛。

&ldo;可是在其中一个村子，约瑟夫和护士正在给一对罹患肺炎的双胞胎注射盘尼西林时，双胞胎的父亲跑了进来，说他刚刚在稻田的水里被山蝰咬了。约瑟夫手边还剩一剂血清，他吩咐护士把血清装进注射器，给那名男子注射，然后就跑去外面上厕所，因为他和其他许多人一样胃痛腹泻。他在水中蹲下之后，睪丸竟然被山蝰咬了一口，他放声尖叫，于是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回到屋内，护士说那个异教徒不肯打血清，因为他知道约瑟夫也被咬了，他希望把那剂血清让给约瑟夫。他说如果约瑟夫活下去，可以拯救无数孩子的性命，而他只是个失去农田的农夫而已。&rdo;

埃克霍夫吸了口气。

&ldo;约瑟夫惊恐万分，完全没想到拒绝，立刻叫护士帮他打血清。后来他开始哭泣，那个农夫便安慰他。最后他打起精神，叫护士问那个异教徒是否听说过耶稣，但护士还没来得及问，农夫的裤子就开始被鲜血染红，没过多久他就死了。&rdo;

埃克霍夫看着他们，仿佛在等待故事沉淀。哈利心想，训练有素的传教士会为了达到效果而停顿。

&ldo;所以那个男人现在在被地狱之火焚烧?&rdo;

&ldo;根据约瑟夫对《圣经》的理解，是的。不过现在约瑟夫已经退出教会了。&rdo;

&ldo;所以这就是他失去信仰、离开挪威的原因?&rdo;

&ldo;他是这样跟我说的。&rdo;

哈利点了点头，对着他拿出来的笔记本说：&ldo;所以现在约瑟夫&iddot;卡尔森正遭受煎熬，因为他无法接受……呃，信仰的矛盾。我这样理解对吗?&rdo;

&ldo;这正是令神学家头痛的领域，霍勒，你是基督徒吗?&rdo;

&ldo;不是，我是警探，我相信证据。&rdo;

&ldo;意思是……?&rdo;

哈利瞥了一眼手表，迟疑片刻，用平淡的语调快速回答。

&ldo;我对于宣称信仰就是天堂门票的宗教抱有疑问，换句话说，我认为这种宗教是要人改变常识，去接受理智所否定的事。历史上有很多独裁者都是用这种方法来让知识分子归顺，他们说世界上有那个更高的存在，却又不提出证据。&rdo;

总司令点了点头：&ldo;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反对意见，当然，你不是第一个提出这种意见的人。但是有很多比你我更有智慧的人都有信仰，这对你来说不是互相矛盾的吗?&rdo;

&ldo;不会，&rdo;哈利说，&ldo;我见过很多比我更聪明的人，他们杀人的理由你我都无法了解。你认为杀害罗伯特的凶手会不会是针对救世军而来?&rdo;

总司令立刻下意识地在椅子上坐直身子。&ldo;我不认为这是某个团体基于政治理由而做出的行为。救世军在政治议题上一向保持中立，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二战期间，我们甚至没有公开谴责德军占领挪威，只是继续进行我们的工作。&rdo;

&ldo;真是可喜可贺。&rdo;哈福森淡淡地说，被哈利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

&ldo;我们只对一八八八年的一场入侵行动献上祝福，&rdo;埃克霍夫毫不退缩地说，&ldo;那年瑞典救世军决定占领挪威，于是奥斯陆最贫穷的工人区有了第一个救济站。你知道吗?那里就是你们警察总署所在的地区。&rdo;

&ldo;我想不会有人因此而痛恨你们，&rdo;哈利说，&ldo;我觉得现在的救世军比以前更受欢迎。&rdo;

&ldo;这可难说了，&rdo;埃克霍夫说，&ldo;很高兴挪威人民能信任我们，这我们感觉得到，但征兵的成果差强人意。我们在阿斯克的军官训练学校今年秋天只来了十一名学生，但宿舍房间却可以容纳六十人。另外在很多问题上，比如说同性恋，我们坚持遵守《圣经》的传统解读。不用说，我们在各个方面都不受欢迎。但我们会赶上的，一定会的。比起竞争者、那些更为自由的团体，我们只是慢了一点而已。但你知道吗?我认为在这个快速变化的时代，慢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rdo;他对哈福森和哈利露出微笑，仿佛他们已表示同意。&ldo;无论如何，年轻一代将会接手，我想他们会有年轻的观点。最近我们即将任命新的行政长，许多年轻人都报名了。&rdo;他把一只手放在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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