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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因为女孩小便失禁了，他怕弄脏地板，就把尸体放院子里了。&rdo;

难怪饭厅会有一股异臭。

&ldo;……然后呢？&rdo;

&ldo;就这些。&rdo;

&ldo;就这些？&rdo;

&ldo;他说后来不知该怎么办，就回房间了。&rdo;

昭夫感到一阵晕眩，他甚至认为如果就此昏过去的话会轻松许多。想不到儿子在杀死一个小女孩之后，所在意的居然只是怎样才能不弄脏地板‐‐

直巳在想些什么昭夫也并非完全不了解，或者说，儿子打的那些主意昭夫是了如指掌的。直巳是觉得事情变得麻烦了，为了逃避麻烦而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不可能去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要把尸体放那儿，父母总会想办法解决的。

茶几上放着电话的子机，昭夫把手伸了过去。

&ldo;你要干什么！&rdo;八重子提高了嗓门。

&ldo;打电话报警。&rdo;

&ldo;你……&rdo;

她抱住了昭夫拿着电话的手，后者甩开了她。

&ldo;你让我怎么办？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怎么着女孩也不可能活过来了。&rdo;

&ldo;可是，直巳他……&rdo;八重子仍继续央求着丈夫，&ldo;那孩子将来怎么办？今后就只能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度过一生了啊。&rdo;

&ldo;那也没办法了，谁让他干了这种事。&rdo;

&ldo;你就满足于这个结果？&rdo;

&ldo;怎么可能满足，可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让他自首的话，作为一个未成年人，法律还会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名字也不会公开。&rdo;

&ldo;这都是骗人的！&rdo;妻子的目光变得可怕起来，&ldo;报纸之类的也有可能登出他的名字，而且这件事会影响他的一生啊。那孩子从此就不可能再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了，一定会生活得很凄惨、很糟糕！&rdo;

昭夫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很凄惨且很糟糕了，可是他连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就准备去按电话子机的按键。

&ldo;啊，不要啊！&rdo;

&ldo;别抱幻想了！&rdo;

昭夫一把推开了猛扑过来的八重子，对方向后倒去，肩膀撞在了茶几上。

&ldo;已经一切都完了！&rdo;昭夫道。

八重子一边失魂落魄地望着昭夫，一边打开了茶几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了一样东西。当发现那是一把尖头剪刀时，昭夫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ldo;你要干什么？&rdo;

对方握着剪刀，将尖头对准了自己的喉部。

&ldo;求你了，别打电话。&rdo;

&ldo;别干蠢事，难道你疯了吗？&rdo;

八重子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激烈地摇着头。

&ldo;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真的不想活了。如果要把那孩子交给警察，我宁可现在就死了的好，接下来的事就都交给你。&rdo;

&ldo;别胡来，放下剪刀！&rdo;

然而八重子咬紧着牙关，一动也不动。

昭夫不禁联想到那些三流电视剧中的情节，如果不是和眼前的杀人案相关联，他可能会为八重子这副显得过于戏剧性的表情而哑然失笑吧。虽然妻子还不至于在此时还自我陶醉，可一定是过去接触过的那些电视剧和小说使她想到了这番举动。

八重子是不是真的一心求死，昭夫无从知晓。但即使她是在虚张声势，也要尽力避免她因被识穿后恼羞成怒而自寻短见。

&ldo;明白了，我把电话放下，你把剪刀放下。&rdo;

&ldo;不，我一放下，你就还会打电话的。&rdo;

&ldo;我说不打就不会打！&rdo;昭夫把子机放回了原处。

然而不知是不是信不过昭夫，八重子仍然没有放下剪刀的意思。她用充满狐疑的眼神望着丈夫，对方叹了口气，盘腿坐到了塌塌米上。

&ldo;你想怎么样？这样僵持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rdo;

可是八重子并未作答，她应该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女孩家人也一定在焦急地四处寻找。

当昭夫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记起了在车站前看见的那个男人。

&ldo;你看了那女孩的衣服没？&rdo;昭夫问。

&ldo;衣服？&rdo;

&ldo;她有没有穿着粉红色的运动衫？&rdo;

在&ldo;啊&rdo;的一声后，八重子轻轻摇了摇头。

&ldo;不知道是不是运动衫，但确实是粉红色的。怎么了？&rdo;

昭夫狠狠地挠了挠自己的头，然后对八重子说了在车站前遇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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