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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拓实看了时生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到那女子脸上，撅起下巴使劲点了点头。

&ldo;果然……特意赶来了。&rdo;

&ldo;不，说不上是&lso;特意&rso;，是被这家伙催得烦了……&rdo;

那妇人似乎没听见拓实的话。她走到店堂里，说：&ldo;那么，这边请。&rdo;像是要将他们引入内室。

&ldo;请问，您是……&rdo;时生问道。

他好像刚回过神似的眨了眨眼睛，低下头。&ldo;不好意思。我是淳子。东条淳子。&rdo;

拓实听了，又与时生对视一眼。

在淳子的引导下，两人到了里面。店后似乎是正房。她并没进房间，只是沿着走廊向前走。不久，眼前出现了一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院子。他们边走边侧目望着院子。

&ldo;请在这儿稍等。&rdo;

他们被领进一间茶室。这里约有四叠半大小，照样有个壁龛。

东条淳子退出后，两人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ldo;行啊。能有这种厢房，说明土地很多。&rdo;

&ldo;这宅子有些历史。和式糕点以前是奢侈品，说不定那时会邀请当地权贵的夫人开个茶会说明的，现场推出一些新式糕点。&rdo;

&ldo;嗯。你年纪轻轻，这种事倒知道不少。&rdo;

时生笑着搔了搔头。

拓实拉开糊纸的拉门，朝院中望去，看见一个长了青苔的石灯笼。想必东条须美子就在这豪宅中悠闲地打发着日子。一想到这女人因贫困而扔掉了襁褓中的婴儿，在这带有茶室的豪宅中过着奢侈的生活，如今又重病缠身、卧床不去，拓实心中只浮起四个字‐‐自作自受。

他取出香烟。

&ldo;这种地方只怕不准抽烟。&rdo;时生道。

&ldo;什么？茶室就是咖啡店一类的地方，不是放着烟灰缸吗？&rdo;拓实将放在壁龛里的一个贝壳状陶器拿到身边。

&ldo;这是放香的器皿啊。&rdo;

&ldo;那有什么？洗洗不就行了？&rdo;拓实点燃烟，将烟灰抖进陶器。

&ldo;这家的财产真不少啊。&rdo;

&ldo;也许吧。&rdo;

有什么了不起！拓实暗骂。

&ldo;就看你的态度了，这财产也有可能到你手里。&rdo;

&ldo;哪有这种事？昏头了？&rdo;拓实冲着时生的脸喷了一口烟。

时生挥手驱散烟雾，说道：&ldo;从信上看，店主已经过世，现在的主人就是东条须美子。不管怎样，你是她亲生儿子，理所当然有继承权。&rdo;

&ldo;不是有刚才那人吗？叫东条淳子的。&rdo;

&ldo;她自然也有份啊，但也有几成会转到你名下。这得好好查查《民法》。&rdo;

&ldo;不用查了。谁要那女人的什么遗产！&rdo;

在贝克中掐灭烟头时，拓实想，自己要是再坏一点……

如果真是那样，或许就会略施小计，侵吞这家的财产。不，也不必是坏人，只要自己对东条须美子的憎恨再强烈一点，或许就会那样。反过来，自己不会那么想，说明自己太马虎了。拓实不觉焦躁起来。

&ldo;这就是你的长处。&rdo;时生说。

&ldo;啊？&rdo;

&ldo;细小的地方斤斤计较，关键时刻不胡来。这就是你的性格。&rdo;

&ldo;胡说什么？&rdo;时生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才这么说的，令他十分狼狈。他想借抽烟来掩饰，可烟盒已空空如也。他将烟盒捏作一团，朝壁龛扔去。

这时，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一声&ldo;打扰了&rdo;，拉门被打开，东条淳子走进来，坐在两人面前。她瞟了一眼放着烟蒂的贝壳，并未显出很在意的神情。

&ldo;我跟母亲说了拓实先生的事，她说一定要见一见，您看可以吗？&rdo;

特地来到这里，自然不能说不见。再说，她用这种语气询问，估计已经知道自己以前的偏执。拓实搔搔脸，看着时生。他不想去。明智事到如今已无法逃避，他仍不肯慡快地应允。

&ldo;怎么？别装模作样了。&rdo;时生失望地说道。

&ldo;谁装模作样了！&rdo;

他将脸转向东条淳子，轻轻点了点头。

&ldo;非常感谢。&rdo;淳子低头说道，&ldo;但在去见母亲之前，有几句话要先交代一下。在信上也写了，母亲在生病，因此模样多少有些不雅，还请原谅。&rdo;

&ldo;情况很不好吗？&rdo;时生问道。

&ldo;听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rdo;东条淳子腰背挺得笔直，语气毫无变化。

&ldo;得的是什么病？&rdo;

拓实看了看时生，心想，多管闲事！

&ldo;头内部有个大血块，无法动手术取出。血块越来越大，影响了大脑的功能，令人惊讶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实际上，母亲最近几乎到处于昏睡状态，几天不睁眼已是常有的事。今天能清醒过来真是奇迹，或许是感应到拓实先生要来的缘故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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