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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那么矛盾的一个人，让人恨，又让人敬。

小金乌吩咐雷公雨婆：&ldo;鸣雷，降雨。&rdo;

下吧，让那个伤心欲绝的女人，痛快地哭。

11

天庭遭难，各路神仙无计可施的时候，玉帝想到的仍是向西方如来求救，可惜如来的经还没有讲完，连一向爱帮帮忙的观世音菩萨也未露面。最终还是太上老君掐指一算，说此难唯杨戬能解。玉帝虽腹诽老君包庇同门弟子，但天庭因畏惧杨戬东山再起对一个已经成了废人的人秘密监视且未果，说出来也不是光彩的事，只好吃了哑巴亏。旨意原是下给杨婵的，杨婵与百花、嫦娥等商量一番，又推了嫦娥去请。嫦娥一请未果，这才有杨婵二请杨戬。

杨戬以&ldo;事态严峻、刻不容缓&rdo;为由要求免去凌霄殿谒见‐‐主要是为了撇清自己和天庭的关系。玉帝不知，却气得肺炸，更怀疑他一个天庭罪人会不会真心为天庭办事。但王母是知悉内情的人，也只有她在所有杨戬隐瞒的范围之内窥见出了那么点蛛丝马迹，并以女人的直觉断定杨戬背叛了她。这原不是好事，可正应了&ldo;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rdo;，杨戬对妹妹的情谊、为三界的牺牲恰证明这一次他同样不会袖手旁观，甚至举身赴难、视死如归。玉帝是耳根软的人，有老君的推荐，又有王母的枕边风，便也只能容忍杨戬的无礼，由他去了，况且天庭的危难确实需要由他来解。

杨戬选择的入口跟别人都不一样。之前天庭的人都是从黑洞进入，而杨戬则选在了昆仑山。任何的阵法都是由八卦演化而成，是阵法则必有生门、死门。杨戬判断开天神斧处为死门，是被封印者最难突破的地方，生门在哪里倒一时弄不清楚。可听了天庭众人的描述和在自己观察之后，他下了一个极其大胆的结论‐‐阵法翻转了！

也就是说，原来被封印的空间为内，三界为外，而现在被封印的空间为外，三界为内，生门、死门也因此恰好颠倒。所以之前试图从黑洞进入根本就是死心眼儿的找死。

沉香取开天神斧时，神斧安放处还是红花绿树、生机盎然。神斧被取走后此处便凹陷坍塌成了无底雪窟，从外面看，并不比二十七重天上的黑洞安全，甚至伴着风雪和更多的未知。

杨戬一袭黑衣，站在凛冽的风雪中，避雪的屏障将他包围在一种悠远的宁静中。

山下，一行人顶风冒雪，举步维艰。

&ldo;二爷。&rdo;

风雪中六个汉子齐齐跪倒在地，眉须上已结了冰碴‐‐他们没有用法力，以示送行的庄重。

杨戬见是梅山兄弟，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忙将诸位兄弟一一搀起。他见老大捧碗，老四抱坛，爽然笑道：&ldo;可是灌江口的陈年佳酿？&rdo;说罢拎起酒坛翻腕&ldo;咚咚咚&rdo;饮了三大口。

康老大的眼圈红了‐‐面前的杨戬分明还是灌江口那个重情重义、豪气干云的杨戬啊！

老大也不说话，扔了碗，捧起酒坛，仰头也灌了三口。接着传给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六喝干了酒，&ldo;哐&rdo;一声将坛子砸碎，双手奉上三尖两刃刀。

杨戬接过兵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ldo;谢了，兄弟。&rdo;

&ldo;二爷！&rdo;老六哽咽一声，已是热泪盈眶。

杨戬双手拍拍老六的肩，对他道：&ldo;堂堂男子汉，何必效儿曹之态？&rdo;他忽又转头对着一片空虚道：&ldo;哪吒兄弟，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rdo;

哪吒显出身形，依然是那副千年不变的孩童面容。他不解道：&ldo;二哥怎么知道我来了？&rdo;

杨戬笑而不语：兄弟同心，他岂不知他会来送他最后一程？

哪吒上前道：&ldo;二哥，从前的事我们不说了，但哪吒这次是真服了你，也敬佩你。哪吒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我们再做兄弟。&rdo;

&ldo;好。&rdo;可在杨戬心中：他们一直都是兄弟。

杨戬的目光扫过梅山兄弟和哪吒，少了一个人，是的，他最想见的那个人没有来。

……

……

灌江口杨府。

&ldo;宝囡叫姨母。&rdo;敖寸心抱着孩子给东海四公主打招呼。

小丫头脆生生叫道：&ldo;姨母。&rdo;

敖听心捏捏她的小脸，&ldo;宝囡真乖。&rdo;她听说寸心和杨戬收养了个女儿，于是还带了小礼物来，只见她从身后变出个木偶娃娃，逗宝囡道：&ldo;姨母送给你的娃娃，喜不喜欢？&rdo;

&ldo;喜欢。&rdo;宝囡抱着娃娃爱不释手。

&ldo;娘怎么教你的？&rdo;寸心从旁道。

宝囡看看寸心，转向听心乖巧道：&ldo;谢谢姨母。&rdo;

听心被这小人精逗笑了，也委实佩服自己眼中永远长不大的三妹居然如此教女有方。寸心轻拍宝囡道：&ldo;娘和姨母有话说，你自己玩去吧。&rdo;宝囡点点头，抱着娃娃一边玩去了。

听心边看寸心慢条斯理地斟着茶，边道：&ldo;你当初不听我劝，宁可放弃法力也执意要跟杨戬在一起，我真是担心你，不知道你没了法力，杨戬又……唉，你们两个怎么过活。&rdo;

寸心笑道：&ldo;凡人怎么过活，我们就怎么过活呗，不也活得好好的？&rdo;

听心又道：&ldo;我一直很想去看你，只是……虽然天庭不明说，却一直暗中监视杨戬，我也不方便去。你吃苦了。&rdo;

寸心抬头看看她，道：&ldo;其实……挺好。&rdo;

真的挺好，她和杨戬在一起从来没有那样快乐过。杨戬容忍她的种种小毛病，不会因为小小的争吵而走开，她也不怀疑他、不猜忌他、不对他提太过无理的要求。她为他洗手调羹，为他缝缝补补，他也总有办法解决任何难题，像座山一样让她安心依靠。虽然遇到些凡人的麻烦和无奈，却也像家人一样相依扶持。如果这都不好，她就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了。

听心不知妹妹是真心话还是安慰她，只是叹道：&ldo;看你今日气色还不错，我就放心了。&rdo;‐‐她听小金乌说了那日寸心的状况，着实是给吓到了。

寸心想她那日大概又在众人面前出丑了，可也没什么所谓，她低下头道：&ldo;没什么不好的。&rdo;

两人便无话可说了。

听心轻轻啜着茶，犹豫着那件事到底要不要说，说了怕刺激寸心，可不说又怕她终生遗憾，实在矛盾。沉默良久，她放下杯子，道：&ldo;我听哪吒说杨戬今日要经昆仑山进入封印……&rdo;

敖寸心倏然抬起头来，凝视听心：&ldo;带我去。&rdo;

听心知道寸心是一定会要去的，这她并不意外。&ldo;宝囡呢，也带她去吗？&rdo;

寸心摇头，&ldo;不了，让哮天犬看着她吧。&rdo;

两人朝宝囡望过去，小丫头正掳着一只黑色细犬玩耍。哮天犬自从被灌了忘忧水就变得痴痴傻傻，连人形也懒得恢复。敖寸心带着宝囡回来的时候，他本能的畏惧身上有海鲜味的寸心，却十分喜欢宝囡，因为那个小姑娘的身上有一丝特别熟悉的、令他眷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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