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弦缓缓走到他身边,感叹:&ldo;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rdo;谁也想不到,西门吹雪会是家糕饼铺子的老板,谁也找不到他。
西门吹雪道:&ldo;很多人都想见我。&rdo;
白弦道:&ldo;不一样。&rdo;
西门吹雪道:&ldo;哪里不一样?&rdo;
白弦道:&ldo;他们想见的是明日就要决战的剑客西门吹雪,我想见的却是一个朋友。&rdo;
西门吹雪道:&ldo;我很少有朋友。&rdo;
白弦道:&ldo;陆小凤已经是你的朋友了,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rdo;
西门吹雪终于回过头,凝视着白弦。他的脸色还是苍白而冷漠的,声音也还是那么冷,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已有了种温暖之意。
亭子里只有茶,没有酒。西门吹雪是不喝酒的。
端着茶上来的是个女人,昔日明朗爽快的侠女已变成个温柔娴静的女人,白弦道:&ldo;孙姑娘?&rdo;
西门吹雪眼中有种温暖愉悦的情绪,道:&ldo;不,是西门夫人。&rdo;
白弦似乎怔了怔,随即笑道:&ldo;你们成亲的消息可是隐蔽得很,我是不是该敬新人们一杯茶?&rdo;他说着,真的端起一杯茶,带着祝福的神色朝他们笑了笑,一饮而尽。
西门吹雪揽过他的夫人,眸子里闪烁着一种光彩,平凡而幸福的光彩:&ldo;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rdo;
白弦似乎又怔了怔,才笑道:&ldo;恭喜!这可真是件大喜事!&rdo;他调侃道:&ldo;阿雪,你这回可得给孩子想个有些男子气概的名字才是!&rdo;
孙秀青早已捂着嘴轻笑了起来,西门吹雪试图绷着脸,却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很少笑,可是他笑的时候,就像是春风吹过大地。
白弦自然早已从叶孤城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但他还是要装作不知道,这非但是为了隐瞒关于叶孤城的事,也因为他想要和西门吹雪一起分享这喜悦。
若是朋友想和你分享种喜悦之时,你却早已知情,这无疑会让朋友的兴奋之情打个折扣。如白弦这般透彻的人,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可若坐在这里的是叶孤城或者西门吹雪,他们一定会直言。
‐‐这就是白弦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绝世剑客的原因。
‐‐这也就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成为绝世剑客,也只能是绝世剑客的原因。
他们喝茶赏景,白弦还吃着西门吹雪请的糕饼,有时随意聊上几句,更多的时候什么都不说,但两人都从这种无声的陪伴中感觉出一种舒畅与惬意。
这也许就是有朋友相伴的感觉。
月亮已升起。白弦道:&ldo;小鸡怎么了?&rdo;他一开始就是发现陆小凤在这儿才想要进来的,却到现在才问起。这好像有些不合适,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西门吹雪道:&ldo;他中毒了。&rdo;他并不问白弦为什么知道陆小凤为什么在这里,他本就是个没有什么好奇心的人。
白弦知道西门吹雪的医术很高,也知道西门吹雪很看重陆小凤这个朋友‐‐若是陆小凤有事,他绝不会这么悠闲。所以白弦丝毫不担心,而是饶有兴致道:&ldo;让我想想,能让陆大侠中毒的,一定是个大美人吧?&rdo;
西门吹雪的声音仿佛带着笑意:&ldo;你说的不错。&rdo;
白弦道:&ldo;他什么时候醒?&rdo;若是陆小凤能动或者能说话,只怕早就开始大声嚷嚷了。
西门吹雪道:&ldo;快了。&rdo;
&ldo;我不但要喝你的喜酒,还要等着吃你的红蛋!&rdo;白弦端着食物和水到了房门前的时候,就已听到陆小凤中气十足的声音。他笑吟吟地推开门,道:&ldo;那你可得准备两份大大的红包才好,陆三蛋。&rdo;
陆小凤不仅叫陆小鸡,还叫做陆三蛋,因为他不仅是大笨蛋、大混蛋,还是个穷光蛋。他并不是没有来钱的路子,只是一有钱就忍不住去喝酒,然后就又变成了穷光蛋。让这种人去包两个大大的红包,倒真是难为他了。
陆小凤恹了下来,失望道:&ldo;我还以为进来的会是个大美人,怎么是你这小子?&rdo;
白弦的声音突然变得又娇又媚,带着种让男人忍不住拥入怀中细细抚慰的忐忑不安:&ldo;难道人家……还不够美吗?&rdo;
陆小凤垂下了头,整个人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摇手道:&ldo;算我怕你了。&rdo;
白弦和西门吹雪对视一眼,已忍不住微笑起来。
陆小凤道:&ldo;这次可真是巧了,若是没有你在,我只怕就该毒发身亡了。&rdo;
西门吹雪的笑容里已有了阴影,道:&ldo;我是特地去找你的。&rdo;他不待陆小凤接话,就径自说了下去:&ldo;我要你陪我去紫禁城。我若不幸败了,我要你把我的尸体带回这里来。&rdo;
陆小凤的笑容已很勉强,道:&ldo;纵然败了,也不一定要死!&rdo;
西门吹雪道:&ldo;战败了,只有死!&rdo;
陆小凤停顿良久,才道:&ldo;你绝不会败。&rdo;他迎着西门吹雪的目光,道:&ldo;因为叶孤城已受了不轻的伤。&rdo;
白弦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反驳。他知道叶孤城没有受伤,也知道叶孤城在背地里做下的那些事情,但他什么也不会说。至少,在明晚之前不会。
直到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决定出门去给叶孤城疗伤,白弦才微笑着道:&ldo;我留在这里。西门夫人有了身孕,还是要有个人守着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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