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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ldo;对。他房间有东西不见吗?&rdo;男孩轻步绕过房门，探进隔壁房间环顾一圈，然后摇摇头。

&ldo;没有。喔，他的日记通常会放梳妆台上，让我们大家看。我们有空就会进去互相留言给对方，写些笑话。我没看到日记在上面。&rdo;

很快找过之后，我还是没找到日记。难说日记对我会有什么帮助，所以我继续努力找。

&ldo;马可斯以前有没有特定的朋友?&rdo;

&ldo;你是指我们这些人，还是顾客?&rdo;

&ldo;都有。&rdo;

&ldo;没。马可斯有口吃，满严重的，所以才有日记。我们会在上面跟他打招呼，一个小时后他会回我们几句话，我们再回去看，不会写字的就画图，就像在玩游戏。&rdo;

少年的脸蒙上阴霾，还有一些因为担忧而形成的细纹，比跟他同年的小孩粗，也比小鸟深。但小鸟当然跟他差了三、四岁。

&ldo;你说马可斯以前有没有特定的朋友。&rdo;他细语。

&ldo;我只剩一个问题，问完我再向你解释。&rdo;我向他保证。

&ldo;什么问题?&rdo;

&ldo;如果我要你偷偷把在这里工作、不超过十六岁的小孩集合起来，帮每个人找双鞋子要多久时间?&rdo;

有人会认为，把六个男孩带下楼（由我热心的新助手约翰带领，他是里头年纪最大的）、逃离这个深渊，还不如用这些宝贵时间去做别的事。我无法同意。本来要花更多时间，幸好我们七个人离开时，那个老鸨已经彻底向鸦片烟斗投降，裙子染上黄色尿渍，打呼声大得像打雷。如果我想把她丢进大牢，我会再回来的，但此刻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所以，前后我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回到圣派区克大教堂，只希望康诺，席神父已经被释放。神父跟奈尔和苏菲亚在他的小花园里，他光秃的头顶反射阳光，大家忙着修剪番茄的叶子，隐约有股刺鼻的味道渗入潮湿的空气里。

看见我走近，神父问，&ldo;这次又是什么事?&rdo;

&ldo;彼得、莱恩、伊曼、麦比、杰姆、塔比，还有约翰。&rdo;我说。

&ldo;赞美上帝，&rdo;神父露齿而笑，&ldo;我确定今天它的国土里再也没有别的事情会让我微笑。&rdo;

我回到家。波姆太太正在做面包，手掌推进面团，瘦到只剩骨头的屁股往前靠。我走过去时，她把嘴边一截黯淡无光的头发吹开。

&ldo;你有安全的地方可以去吗?&rdo;我问，&ldo;跟小鸟一起，去个一、两天?如果我把面包店关起来，付你每日所得?钱民主党会出，我不喜欢事情演变成这样。请你答应我。&rdo;

她停止揉面，水汪汪的蓝眸上下打量我，正在衡量该怎么做。

&ldo;我表姐玛瑟住在哈林区，不是太远，我一直想去看她，现在刚好适合。&rdo;，

&ldo;谢谢你，&rdo;我说，感激无比。

&ldo;我得先跟她谈一谈。&rdo;我上楼时她说，&ldo;谢谢你偷了那匹马。对了，怀德先生?&rdo;

&ldo;嗯?&rdo;

&ldo;《纽约街巷明暗录》的连载非常精彩，很多……有趣的东西。&rdo;她露出腼腆的笑容。

&ldo;我把报纸放你门外。&rdo;

&ldo;波姆太太，你太棒了。&rdo;我说，回她一抹微笑。

小鸟不在波姆太太的房间。她在我的房间研究那些业余的素描，嘴里叼着一支铅笔，在我的空白包肉纸上画画。抬起头时，她方正的脸漾开一抹浅笑。

&ldo;怀德先生，希望你不会生气。&rdo;

&ldo;当然不会。但我没有幸运到有铅笔可以画画，你怎么有铅笔?&rdo;

&ldo;波姆太太给我的，她对我好像没那么严厉了。&rdo;

我坐下来，背靠墙，离小鸟一、两尺远，对我准备要做的事感到害怕，胃里一阵酸灼。

我先摘下帽子，再取下廉价的长条布，把东西放旁边之后，我两手搭在膝盖上。只有我和小鸟，还有我全部露出的脸（因为她值得我这么做），还有记忆中一扇染上鲜血的教堂门。那画面给了我一些我非常需要的勇气。

&ldo;我必须知道一切!&rdo;我告诉她，&ldo;虽然痛苦，但我必须知道。&rdo;

小鸟目露惊恐，双眼图睁，像雷雨一样崩裂又闭上。不久，她微微耸肩，爬过来一些，一样背靠墙坐在我身旁，把绣花裙整理好之后抱住膝盖，默默不语。

如果你想知道勇气长什么样子，我想不出比眼前更好的诠释。

&ldo;这次是实话。&rdo;她悄声说。

&ldo;实话。&rdo;我附和她。

我们静静坐了片刻。接着小鸟突然开口，我跟着她往下翻滚，不断抗拒着一路往下坠的感觉。

第20章

全心全意让上帝随时随地停留在你眼前;不碰任何罪恶，遵守它的戒律。

痛恨恶名昭彰的罗马淫妇1，以及她所有的渎神行径。

切忌饮用她受诅的杯子，也勿遵守她的教令。

‐‐《新英格兰初级课本》，一六九〇年，

1指天主教。

&ldo;利安咳个不停……&rdo;小鸟从头说起，眼睛紧紧盯着双手，双手紧紧按着膝盖，咳了好对天，所以他们派人把彼得，潘医师找来。潘医师很担心，把每个人都骂了一顿，不管他们之前做了什么，之后又跟他们道歉，把身上的牛奶糖都给光了，可见他有多介意。他有一晚整夜陪在利安旁边，但是那么多小孩等着他去照顾，他根本没有时间。我猜多到数不清吧。总之，我们都觉得利安可能会死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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